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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凤咽下嘴里的火烧,皱眉想了想后说道:“也不是,可能有的箱子里是古玩字画,黄金珍珠,反正什么值钱便是什么。”
雪见此时眼睛都有些发直,喃喃自语道:“好家伙这起码得有三十多辆马车吧,就算每辆马车上一万两银子好了,这三十多辆马车,那就是三十万啊!这这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啊!”
顾长凤一边脚步不停地向前走去,一边嗤笑开口道:“你直接问能不能劫不久得了?”
雪见腼腆羞赧一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似乎都浮现出了马蹄金的模样,她兴奋问道:“听公子的意思,看来这一趟有戏?”
“没有!”顾长凤斩钉截铁地打断雪见的幻想,他不敢不果断,虽然人们常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那终是一句套话,但是这套话用到雪见身上,那却是金科玉律!
与雪见相处不过短短两三日,但顾长凤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这姑娘的财迷性情,别说三十万两银子,就是三万两银子从她面前过去,她也敢铤而走险!
眼看雪见还是偷偷瞅着那些路过的马车,顾长凤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酱驴肉也顾不得吃了,沉声嘱托道:“我跟你说,不准打这些马车的主意!这是城牧孙策拿四十万白银,向道尹买来的一记旨意,这些东西,都是从邹锡林府邸之中抄出来的,等到全部封箱记录完毕之后,会一同发往桃花城充作军饷,你若是敢乱来,我可保不住你!”
雪见低着头,闷声闷气道:“好啦好啦,知道啦,这些钱财做什么军饷啊,东陵王这么有钱,还差这点钱财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道理,谁家有嫌自己钱多的?”顾长凤被雪见这幅作态逗笑了,没好气说道,“再者说了,这些钱财都是人家孙城牧抄家抄出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哭丧着个脸干甚?”
雪见抬起头,认真说道:“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们走江湖的,出门带不回去钱,那就叫丢!我丢了好几十万两银子,我能不心疼吗?”
顾长凤一时语塞,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纳闷问道:“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会一头扎到钱眼里去呢?”
雪见霎时间便恢复了之前楚楚可怜的娇弱表情,幽怨说道:“还不是奴家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久了,身边也没有一个依靠的人,除了手里的刀,唯一能相信的,也就是荷包里的银票了。”
顾长凤笑了笑,把最后一口火烧扔到嘴里,一边大嚼特嚼一边含糊不清说道:“呵当年那个血洗两广十三山寨的女魔头妖刀月,现在倒是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估计那些死者泉下有知,肯定不甘心。”
第七十七章 郎心自有一双脚(上)()
湛英城外,距离城池最近的,是一座名唤白云堡的村子,这座白云堡虽然年岁历史悠久,但是人数却不多,最巅峰时期不过也就是一百来户人家,二十多年前经历了逐鹿之战的动荡之后,这座村子更是凋敝了不少,如今经过十七年的修养生息,不过也就七十多户人家。
白云堡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一些,坐落在一片广袤树林之后,所以这里经年不见一个外人,这村子里的年轻人也基本都走了出去,或去湛英城做学徒,或去更远的地方闯荡。
如今留在这白云堡里的仅仅有一百八十多口子人,要么是安土重迁的老人,希望在白云堡里落叶归根;要么就是没有一点手艺,只能在地里刨食吃的庄稼汉。
白云堡村东头最破落的那一家院子,主人名唤王友财,自小便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四年前他的父母相继去世,孑然一身的王友财受不了村子里的枯燥无味,跑到湛英城里面去混一碗饭吃,但是却由于身无长性又好吃懒做,屡屡碰壁。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在灰溜溜回村之前,这王友财碰到了一名从北巷里出来的青皮,机缘巧合之下,这两个臭味相投的无赖就搅和到一起了,王友财也算是在湛英城里有了自己的立锥之地,虽说这辈子不可能大富大贵,但是却起码能在外面见见世面,也有了自己一口苦饭吃,如此一来,王友财便在湛英城北巷之中安顿了下来。
而自从王友财离开白云堡之后,他那两间破烂的泥瓦房就被闲置了下来,因为他平日里不修人缘的原因,自他走后这四年里,并没有人愿意替他打扫房屋,所以这四年日积月累下来,这两间泥瓦房虽然还能说是屹立不倒,但是已经灰尘遍地、蛛网盈野了。
但是就在昨夜,白云堡村东头这两间泥瓦房的寂静却突如其来地被打破。
王友财回来了。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在他身后的至少有十五六个人。
这十五六人都是正当壮年的青汉,刚刚身材魁梧,面色不善,眼神锐利如捕蛇之鹰隼,这些人自从来到这白云堡王友财的家中之后,便从来没有再出来露面过,一切吃喝拉撒都在院内,粮食蔬菜、肉肴烈酒都是王友财自己一人出去张罗。
虽然王友财现在一身锦绣罗缎,购买食物之时出手又异常大方,但是每当乡邻们问起王友财这带来的十余人身份之时,王友财却总是笑而不语。
有几次被人逼得急了,王友财便意味深长地看对方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些人都是给城里一位官老爷做事的心腹,他们的身份你还要听吗?”
说完之后,王友财便在对方的满面骇然之中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去,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压抑不住地得意。
大乾每个村子里都有乡勇自发组织的巡逻队伍,平日里负责保境安民之责,在王友财带领的这些人刚刚到达白云堡的清晨,便有五六名初出茅庐的青壮乡勇去到王友财家中盘查那些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却竟然被其中一人如拎鸡子一般全部拎了出来。
本来那些乡勇还面有不忿,但是当那扔他们之人一掀袍襟露出腰间明晃晃的官刀之后,这些乡勇立即便噤若寒蝉,灰溜溜地走了。
于是,这白云堡里便多了十五六名外乡人悄无声息地住了下来,因为这些人身份特殊的缘故,使得白云堡的众人虽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并未敢张扬出去,再加上白云堡地处偏僻,所以这个事情就如同小石子投入汪洋大海之中,虽然起了一些波浪,但是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空气之中尚且充斥着懒洋洋的春日余晖味道。
小院前门槛处,坐着两名青壮,看似在那里随意聊天,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每当有人接近这泥瓦房十丈之内之时,这两人便会同时面目不善地盯着来犯者,直到来访者自己乖乖退去为止。
在破落小院里面,有着十余人,或站或坐,或行或停,这十余人身上的衣服都略显寒酸,面目之上也饱经沧桑,不过这些人的精气神儿却异常出类拔萃,这十余人在小院里面或磨刀、或发呆、或远眺,看起来散乱无章,但是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小院勉强能拿得出手的那间泥瓦房里,现在已经被收拾了出来,虽然还是简陋,不过却干净整洁了一些。
泥瓦房中央有一面古老方桌,方桌上摆着几样时下当鲜的瓜果蔬菜和两大盆猪肉汤,当然还少不了农家自己酿制的味道十足的烧酒。
在方桌旁边围坐着两人,坐在主座那人三十左右,虎背熊腰,即使蜷居在小凳子上也有着掩饰不住的豪爽气度;另一人身形相比消瘦一些,但是双眼却极其明亮锐利,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二人一边有滋有味地喝着烧酒一边小声聊天,从他们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声音听来,这些人说得虽然大体能听出是大乾话语,但是却不是东陵官话,甚至语言极其生硬晦涩,可能连东陵方言都不是!
身材魁梧之人眉宇之间偶尔浮现出一抹担忧神色,低头似乎再三向同伴确认一件事情,不过那同伴却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一边吃着农家腌制的酱黄瓜,一边小声劝说着同伴,娓娓道来,井井有条。
在二人海碗里的烧酒刚刚下去小半之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屁股撞开。
二人相视一笑,皆住嘴不言。
王友财转过身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大瓦瓮,瓦瓮里面不知炖着什么东西,那扑鼻的肉味在一瞬间便充斥了整个房屋,让屋里的两人精神一震,坐在主位上的大汉搓了搓手,下意识咽了口吐沫。
第七十八章 郎心自有一双脚(中)()
魁梧壮汉哈哈一笑,以略带生硬的东陵官话兴奋说道:“在刚刚王兄弟进门的时候,我肚子里的馋虫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却没想到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瓦瓮焖狗肉,这道菜我在北原道那边挖参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啊,没想到连你们东陵道的王爷,都曾经吃过这道菜,那也罢,今日我李邳,也做一次王爷!”
李邳,刀光剑影里滚出来的六品武夫,原本是在北原道长白山那边挖参的参客,重义气轻生死,麾下也聚集了十余名能打的兄弟,因为去年北原那边官府严打私自挖参卖参的行径,李邳的生活自然也是越来越难过,便带着人一路逃亡,远走东陵来讨口饭吃。
北巷有三大家,除却佛爷外势力最大的便是刘二——那个敢在北巷开酒肆、保平安的死人脸,所以李邳来到这湛英城之中经人介绍之后,便拜到了刘二门下,不过仅仅数月时间,便爬到了刘二的中级打手位置。
坐在这李邳旁边的那个略显清瘦一些的年轻人是他的心腹智囊,亦是他的左膀右臂,名唤何清,二人在一起搭伙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分工默契、配合有度——需要出力的李邳顶上去,需要出智的何清动脑筋。
李邳俯下身子深深地嗅了一口瓦瓮里的味道,下一刻便立即拍案叫绝:“他娘的!香!真香!能把人骨头酥掉的那种香!王兄弟,来坐下,老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