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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到那边安顿得周全,我们再来接你也不迟,再说家里也需要你帮忙守个门,万一林官人回来寻我们呢。”
说完,将锦儿的头搂入自己怀中,抚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她。
在程风的催促下,张教头急匆匆地收拾出两包金银细软和换洗衣物,三人一行便出了院门,向城西门赶去,即便如此,也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东京城里商业繁荣、人口繁多,夜市非常兴盛,城里并没有宵禁,街边的早点摊儿早已开业。
油条在热锅里不停地翻滚着身子,“咕噜咕噜”地冒泡,烧饼在烤炉里氤氲着芝麻爆裂的芳香,路上已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大多是进城卖菜卖粮油的商人,去晚了自己的摊位可能会被别人占住,所以一个个都是早起早吃饭。
城门口没有把守的士兵,三人顺利步行出了城。
程风道:“此行甚远,况且还要顾忌高家追兵,单凭脚力难以支撑太久,必须搞到一辆马车!”
张教头道:“西门外七里地有家车马行,他家李掌柜我熟悉,咱们上他家要辆车。”
这时节,天色亮得早,他们赶到城外李家车马行时,天已隐隐泛白,张教头正要冲上前去叩门,却被程风一把拉住。
程风对一脸疑惑的张教头道:“您既与他家掌柜认识,就不要出面了,以免走漏了我们的行踪,让我去吧。”
说完,程风上前叩门交涉,买下一辆马车,又在路边摊贩处买了些干粮,一行人匆匆向西奔去。
中国的北方四季分明,初秋的太阳依然施展着淫威,但已有些力不从心。
艳阳从碧空射出,天空蓝莹莹的一片,微风徐徐吹来,通体凉爽、暑气全无。
华州通往延安府的官道两旁,墨绿的树影亭亭如盖,远远望去,在蓝得让人心醉的天空下,一个小黑点渐渐地变大。
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辆马车,随着骏马的奔跑,腾起一阵阵尘烟。这季节天干少雨,空气干燥,路上的土尘大了一些。
程风没有闲情逸致欣赏这蓝得纯粹、绿得剔透的美景,一路上,他与张教头轮流赶着马车,歇人不歇马,如此跑半天,马就累得口吐白沫,气喘吁吁。
两人一合计,这样下去,马很快就会被累死,只能到一处车马行便将现有的马卖掉,重新买一匹马,这样才能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远离汴梁。
幸好路上还算顺利,没未见有追兵赶上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日高衙内醒过来,发现胸口摆放着一颗血淋淋的狗头,顿时吓得浑身痉挛,竟然落下了阳痿不举的病。
高家正在忙着延请名医,为他医治,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抓捕救出张贞娘的贼人,只是派人找到锦儿问了些话。
锦儿一口咬定自己昏睡过去,一觉醒来就发现人走屋空,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高家毫无线索,这事又理亏在先,也不愿大肆搜捕,把这丑事抖落出去,所以到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此刻,张教头正驾着车,程风坐在车辕边,斜倚着车厢打着盹,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印照在他那张疲惫的脸上。
“程官人,进车里歇息会吧,你都劳累多久了!”张贞娘在车厢里柔声道。
“对啊!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林冲的好兄弟,此时此刻还讲什么男女之防,咱们都是坦荡之人,不要婆婆妈妈的了!孩子,去车里躺会吧。”
张教头的一句“孩子”,让程风感觉到浓浓温情,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样靠着挺好,也能睡着。”
话音刚落,张教头一把将他推进车厢里去,程风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车厢里绵软的席垫上。
待他支着右臂抬起半个身子时,张贞娘递过来一床薄毯,笑道:“程官人,别嫌弃,将就着用吧。你好生歇息,养足了精神,咱们才能更快更顺利地到延安府。”
程风接过薄毯,尴尬地笑了笑,躺下睡了过去,确实是太累了,他头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张教头驾着马车一路向北,这段路进入了山区,道路越来越崎岖,两旁的林子也越来越密了,在这条道上赶路倒是非常凉快。
看着渐西的日头,张教头不由抖了抖手中的缰绳,打算翻过这座山,找个酒家买点肉食。
程风这后生为了张家不惜以身犯险,一路奔波只是用干粮充饥,现在离汴梁远了,已脱离险境,怎么地也得弄点好菜好好犒劳犒劳他。
他心里正盘算着,忽然发现前面的路上横了两道绳索!
眼看着马车再往前去就要撞到绳子上了,“吁!”张教头赶紧勒紧缰绳,减慢了车速。
正在惊疑之际,路边草丛里冒出四五十条持枪提刀的大汉,一声不响,从左右包抄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高府的追兵?!狗日的高家!老子跟你们拼了!”张教头又惊又怒,一扬手勒定了马车,从车厢里拖出一条枪来。
第53章 踩了白花蛇()
“呔!下来!都跟老子下来!有啥值钱的东西赶紧交出来!”一声大叫,惊醒了程风。
他从车帘缝隙向外窥去,只见领头的汉子头戴绿凹面巾,身着一领鹦鹉绿短衫,细眼尖腮,瘦臂长腰,脖子上有斑斑白点,貌似患有白癜风,手里提着一杆大杆刀,横眉立目,面呈凶色。
张教头将手里的长枪紧了又紧,对着车帘轻声道:“程风,我下去斩断拦路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驾着马车,带贞娘冲出去。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来报,小女就托付给你了!”
程风急道:“不可!伯父,你若信得过程风,就按照我所说的做,我保证大家都能平安无事!”
张教头听程风语气坚定,也知他是个有本事的人,要不怎么能从王黼府上把贞娘救出来呢,心中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有甚法子?需要老夫做什么?”
程风隔着车厢门帘低声道:“伯父,马车前方除了绳索,并没有劫匪围着,你现在什么都不拿,空手向前跑出去。
装作胆小怕事、惊慌逃跑,抛弃车厢里的主人和财物的样子!别走远,等我们能向前行了,赶紧上来驾车。”
“啊!”张教头一听,对程风的话有些意外和不解。
领头的劫匪看张教头犹犹豫豫的样子,喝道:“哎!你这厮,老不死的泼才,跟谁说话呢?还不快滚下来。”
“快!按我说的办!”程风催促道。
张教头咬咬牙,倏地站起身子,在马背上一踩,向马车前跳去,脚一沾地便低身穿过绳索向前窜去,边跑便喊,“俺只是个赶车的,俺身上没钱!”
那一众劫匪正要向前追过去,这时却见车帘掀开一角,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匆匆露了一面,她一见外面的情景,不禁花容失色,喊了一声:
“刘叔,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之后便迅速地缩回车厢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那领头的劫匪见状,大喝一声:“别追了!正主儿在车里呢!”
说完,将手中的大杆刀扔给一旁的小喽罗,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车辕,涎笑道:“小美人,别怕,本大王一向是怜香惜玉、知情识趣的人。乖乖的!跟我上山去做个压寨夫人吧。嘿嘿!”
边说着,边用手扒开车帘,弓着身子,头向里钻进去,他正幻想着这个娇柔似花、美白如玉的小女子正蜷身在车厢里一角,一脸惊慌害怕,等着自己去采摘抚弄。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不是美丽的容颜而是冰凉的刀锋,一个面容冷峻、身体健壮的年轻人正把一柄状如狗腿的黑色短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他感觉到一丝丝刺痛,多年刀头舔血的经验告诉他这柄怪异的短刀很锋利,这年轻人施加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他手上再微微一使劲,自己的脖子就要见血了。
那领头的劫匪此时一动也不敢动,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以不雅的姿势呆在那里。
下面的喽罗见老大大半个身子在车厢里,弯腰撅着屁股站在车厢门口定住了,感觉好生奇怪,有人叫道:“四大王,可是小娘子太漂亮,看呆了?!”说完,一众人哄然大笑。
程风轻声对他道:“让他们让开,放我们过去,否则我保证你看不见今晚的月亮!”
那领头的劫匪又气又恼,大声喝道:“王五,放你娘的屁!赶紧把拦马绳解了,放马车走!快点!再晚点老子的命就没了!”
众喽罗一愣,机灵点的反应过来马车里必有古怪,四大王在里面栽了,匆匆把绳子解了。
在不远处观望的张教头见状,倏地跑回来,上了马车,一抖缰绳,驾车向前奔去。
那领头的劫匪低声下气地道:“这位英雄,你们既然已经启程,啥时能放俺走啊?”
程风笑道:“山路曲折,劳烦大王陪我们走一程,帮我们指指道。”
“好说好说!英雄手上的刀松快点,别车一震,失了手,弄污了英雄的宝车。”
程风呵呵一笑,心道这人倒是挺机灵,略微松了松手上的劲。
于是,山里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辆马车向前奔驰,车厢门有一大汉上半身埋在车厢里,屁股向外撅着,一动也不动,情形极为不雅。
时间一久,那大汉的双腿忍不住打起颤来,熬得满头大汗。
约莫跑出二十几里地,张教头突然看见不远的道上,孤零零地立了三骑,赶紧扭头对程风道:“坏了!又碰上拦道的了!”
那被称作四大王的匪首面露喜色,道:“是俺兄弟来救俺来了,俺跟他们好好说说,咱们就此别过,从此各走各的道,好吧?”
程风挑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形,低声道:“只有三个人,情况比刚才好多了,先把这家伙绑了,再向前去看看什么情况。”
张教头进了车厢,从薄毯上撕下一条布巾当作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