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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晋阳城?难道有两个晋阳城?”汤隆一脸诧异。
薛瓜娃一脸不屑,仿佛这是人人应知应会的常识似的,“当然啊!当年宋太宗皇帝一番苦战,打下晋阳城后伤亡惨重,一气之下火烧水淹老晋阳,三年后,在城北的唐明镇建下的新晋阳,也就是现在的太原城。”
“呵呵!没想到,这位薛兄弟深藏不露,是位饱读史书的高人啊!”即便程风对宋史比较了解,但对这个新老晋阳的历史细节并不熟悉,他并不是说客套话,是打心眼里敬佩这个相貌普通,看似还有些木讷的汉子。
“瓜娃!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黄元龙对自己的手下还是了解的,知道这个薛瓜娃斗大的字不识一萝筐,说他饱读诗书,他黄元龙打死都不信。
“嗨!戏文里不都唱了吗?就是那场《平晋阳》的戏。”薛瓜娃连比带画,越说越兴奋,到后来竟然唱上了。
“南征北战定乾坤,群雄归宋四海平。
可恼刘贼扰边境,岂容北汉踞河东。
兴兵不向别处去,铁流千里卷晋阳。
。。。。。。
昼连夜官率卒连续攻城,城险固尚武斗苦战不退。
困晋阳损士卒心如刀绞,气得王眼红脸赤似酒醉。
披甲胄冒矢石亲督攻城,王出降民不降终使城碎。
盛后服衰先乱令人气恼,放火烧引水淹毁老晋阳,
汾河东晋阳北筑新太原,钉龙脉割龙首令龙气衰。”
大家耐着性子听他用走到天涯海角的调唱完这出《平晋阳》,总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么说来,赵相公偷偷留下来的记载应是老晋阳了!殷烈天兴奋地问道:“那老晋阳城那块有光明寺吗?”
黄元龙略一沉吟,摇摇头道:“城南有座大罗宫倒是挺出名,但没听说有座光明寺的寺庙啊!”
薛瓜娃煞有介事地道:“听说官家尊崇道士,不喜欢和尚,让释迦改称天尊,菩萨改称大士,罗汉改称尊者,和尚改称德士,最后还改了佛刹为宫院。你们可以去看看啊!说不定这个大罗宫是光明寺改的呢!”
有了之前的经验,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又是听戏听来的?”
“那当然,没听《改德士颂》怎么唱的吗?自知祝发非华我,故欲毁形从道人。圣主如天苦怜悯,复令加我旧冠巾。旧说螟蛉逢蜾蠃,异时蝴蝶梦庄周。
世间化物浑如梦,梦里惺惺却自由。德士旧尝称进士,黄冠初不异儒冠。。。。。。。少年曾著书生帽,老大当簪德士冠。此身无我亦无物,三教从来处处安。。。。。。”
看着薛瓜娃唾沫横飞、眉飞色舞的样子,再配上他公鸭般的嗓子和走丢的音调,程风忙止住他,“好了!好了!谢谢这位兄弟,大家都明白了!你学东西的方式,额,很特别!但还挺有用!程风。。。程风受教了!”
“哈哈!好汉言重了!不过那些唱戏的人懂得是挺多的,多听听戏文有好处,你要想学唱戏,尽管找俺瓜娃啊!一对一授课,随到随学,包教包会,学会为止。”薛瓜娃见有人夸赞自己,更来了劲。
黄元龙见状,从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瓜娃!你这都是听得些什么戏啊?!乱七八糟的,莫犯了官家忌讳,到时候我都跟着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瓜娃搔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一笑,“嘿!俺那知道那么多,见有人唱就瞎听呗!本来咱不懂歌词的意思,后来有人在一旁解释,听得多了才明白。”
程风与殷烈天、汤隆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均露出了喜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249章 擦肩而过()
这晋阳城光明寺,四处打听却没有眉目,没想到,最后是薛瓜娃提示了关键信息,虽然还不确定光明寺在那里,但至少提供了一个大的方向。今晚上这场架,没白打!
随后众人闲聊了一阵,程风等人便喜滋滋地辞谢告别了,待回到客栈,已是三更天已过,匆匆洗漱躺下,第二天一大早便奔着老晋阳城而去。
昨晚已经打听清楚了,老晋阳城在太原城西南五十里,此去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
昨天夜里折腾半宿,再加上打斗消耗体力太大,除了吉老王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其余三人都躺在车厢里补着觉,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初始只觉互相伤害,到最后习惯了则相安无事。
眼睁睁见到了一处岔路口,吉老王把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该往哪边走?”他原本想问问车里的三人,但听着里面的鼾声,便有些犹豫,生怕吵扰了他们的美梦。
正在他无措之际,忽然见前面走来三人,他顿时就如见了救命稻草。不过这三人的搭配有些奇怪。
当中一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道姑,穿件略微有些肥大的黑色道袍,手上挎个小竹篮,长得五官精致、粉白晶莹,像个粉娃娃,煞是惹人喜爱。
她身边却跟着两个身材魁梧、结实健壮的汉子,盼顾之间眼神凌厉,怎么像个保镖似的?道姑还需要保镖?
吉老王也不知道该问谁,向着他们三人高声喊道:“劳驾各位,老晋阳城怎么走?”
那个道姑抬起头来,眨巴眨巴她那双美丽的眸子,微微一怔,“老晋阳城?!”随即甜甜一笑,脆生生地道:“你说的是南城角村吧?喏,往左手边这条路走,再往前十里便到了。”
吉老王握着马鞭,坐在车辕上一抱拳,“多谢小娘子!”随即驱动马匹向左边道上拐去。只要不遇到紧急状况,他头脑还是蛮清醒的,对答得礼、不怵生人。
程风朦朦胧胧地听见车外的对答,“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种鱼儿啊!”
他睡眼惺忪地慢慢爬起来,掀开车帘,一股清新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比车厢里的臭脚丫子味儿好多了!”他嘟囔了一句。
灿烂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眯起双眼,扭头一看,远远地只见那三人背影,他见中间的小娘子作个道姑打扮,便将身子转了回来,心道:“估计是我幻听吧,怎么可能!堂堂的种家小娘子怎么会出家当道姑呢?”
阳光明媚,种鱼儿脚底生风,轻快地向前走着,她所修行的太清庵就在系舟山山腰,趁着今日天气晴朗,她下山去镇子里采购点盐和针线。
种师道对她一人在道庵修行始终不放心,派了两名身手过人、人品牢靠的宗族子弟在庵旁搭了座小木屋,只要她一外出,就在她身边陪着。
自从得知程风殒命后,日复一日,她不断回忆着与程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细枝末节,沉浸在往日的梦境之中难以自拔,甚至还会偷偷笑出声来,只是梦总有醒的时候,待醒来,已是夜夜眼泪枕上落,冷雨敲窗不成眠,衣带渐宽人比黄花瘦。
人活着就会痛苦,痛苦能使人成熟,只是情窦初开之际的阴阳两隔,这种痛苦对于她这个小女孩而言太早太残忍了些。
只有到了这山中,进了这道观里,看着一张张不喜不悲的脸,吃着不咸不淡的饭菜,听着无为无不为的道经,她那颗满是伤痕的心,终于石化固结,像观前的大青石一样,静观山中风起云涌,闲看花开叶落,宠辱不惊、爱恨无意,心中的苦闷和痛苦渐渐淡了一些。
她认为自己会最终拔掉插在自己心上的这把刀,渐渐遗忘这段往事,只是自己所有的爱与思念都已早早支出,再无半点结余,紧闭尘封心门,此生与爱再也无缘。
命运就是如此爱捉弄人。老天爷偏偏不让她知道,刚刚擦肩而过的马车里,那个让她爱让她思念让她魂牵梦绕,让她恨让她痛苦让她痛不欲生的程风哥哥正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两人究竟是花灭人离缘已尽?还是时辰未到待续良缘?
顺着种鱼儿所指的路,程风一行径直到了南城角村,站在附近山丘上一看,我去,这赵光义够狠的,哪里还有城的影子?
只有一条条的墙基还能看出城墙的痕迹。从墙基的位置来看,当时被摧毁的晋阳古城规模还是挺大的,东西宽约八里,南北长约六里半,位于蒙山、龙山、系舟山之间。
墙基大多为紫红色的夯土,坚硬干燥,地势较高,适于居住,所以整个南城角村大都坐落在古城墙上面,依古城西南城角之势建成的。
在村庄一隅,紧挨着西南方向的系舟山山脚处,坐落着大罗宫。观之大者称“宫”,大罗宫背靠系舟山,依山势起伏而建。
山门、玉皇殿、三清殿、斋堂、道舍等依序排列,亭台楼阁、桥廊碑石高低错落,布局自然,石径蜿蜒,古树栉比,身临其境,环境清雅,宛若仙宫。
再往上看去,半山腰树石掩映之间,还能看见一处道院,据说那是供道姑修行的太清庵。
将马车找个合适地方停了,留下吉老王看守,程风等三人信步朝大罗宫走去。
远远看去,山门为宫殿式的牌坊,两旁耸立着装饰华丽、嵌有云龙大幅浮雕的八字照壁,壁下立着一对高大的石狮和铜香妒。
庑殿式顶的牌坊高约两丈,甚为雄伟,正脊上饰琉璃雕花漏空瓦格,中竖红黄色宝瓶,两端有张口翘尾龙形鸱尾,四檐装琉璃瓦当,檐角上翘。
坊壁正中,竖书“大罗宫”三个大字,金光闪闪,鲜丽夺目。旁边饰有八洞神仙和“紫气东来”彩塑。山门两侧有一石刻名联:“遵道而行但到半途须努力;会心不远欲登绝顶莫辞劳。
山门口外立着一位迎客的道童,天气寒冷,这个季节来道宫的信男善女们不多,他正在那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见三人走近,忙抖擞了精神,上前行了一揖礼,笑道:“各位善信大德,是初次来大罗宫烧香拜神吧?快里面请!”
第250章 扫地道人()
程风一行跟着道童慢慢往里走,边走边听着他介绍,古殿里面不时传来阵阵悠悠钟声,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偶尔有道士出出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