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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刘仲文一下苦了脸,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十天前楚凡要教大伙儿傻站了,合着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不过想想他又觉得心里有底气了——自己那帮手下,操练了这么些天,阵型这些都开始有点儿模样了,现在让他们傻站着应该不难做到吧——最多大家都没人被淘汰,打个平手罢了。
于是他点点头同意了,楚凡又掏出两支线香交给葛骠,等着刘仲文队伍里掉队的两人回来后,第二项比试正式开始了。
看到楚凡以身作则跟着他的小方阵一块站,刘仲文有样学样也站到了队伍里。
只站了一盏茶的功夫,刘仲文就明白其中的苦楚了——浑身上下不自在,不是这儿痒就是那儿疼,跟站桩时的感受一样一样的。
他自己长期站桩,倒是很快就适应了,可他那帮手下就不行了,很快就有人忍不住挠了挠脖子,被葛骠拎了出去。
刘仲文偷眼瞄了一下站得不动如山楚凡和他的小方阵,心中不禁哀叹,看来这第二场又要输了。
果然,等到两根线香都燃完的时候,楚凡那边一个人都没被淘汰,再看刘仲文这边,就只剩他一个孤零零的站着了。
“怎么样?认输不?”楚凡伸展着四肢走到垂头丧气的刘仲文跟前,揶揄地问道。
刘仲文咬着嘴唇不说话,好半晌才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你最拿手的第三项呗。”楚凡说道。
刘仲文摇了摇头,叹气道,“唉!三场输了两场,还比什么?俺认输!”他性格一向光棍,输了就是输了,再者说了,行伍之事他是知之甚祥——光看看楚凡小方阵的整齐样子,他便知道比枪棒自己也未必讨得了好,索性彻底认输了。
认输之后他抬眼望着楚凡问道,“可俺就不明白了,俺这十天都是照着戚少保的法子操练他们,怎么就比不过你呢?”
看到他这么失落,楚凡心中却是乐呵呵的——这头倔牛终于肯正视自己的训练方法了。
戚继光的练兵法子,自然已经是这个时代最高明的了,不过比起p来,却是不够看的。
毕竟,p的操典总结了种花家几千年的练兵经验,还加入了西方先进的军事思想和理念,可谓军事训练的至上宝典。
拉着刘仲文坐到了沙滩上,楚凡开始细细给他解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法子,比戚少保的更高明……你先别急着反驳,等我讲完你就明白了……我们都知道操练的目的在于让士卒做到闻鼓而进,闻金而止……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自古以来,名将们总结了各种各样的方法,但最终目的,也就是四个字,令行禁止!……我这法子,其实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了,站立、行走、坐着,这些都是最简单最常见的事儿,但恰恰是这些最简单的事儿,最能训练出服从性,最能从根子上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说着楚凡指着不远处的辽民们让刘仲文观察,很快刘仲文便发现了不同:楚凡操练的那些人,不论站着还是坐着,腰板都挺得直直的,而且不论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正是所谓站有站像坐有坐像;再反观自己操练的那些人,站着的弯腰佝背,坐着的四仰八叉,怎么看怎么别扭。
楚凡的话里虽然有很多词他听都没听过,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明白了,对照着辽民们的不同表现细细一琢磨,越想越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凡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从骨子里改变了他们?”
楚凡重重一点头,“对!从骨子里改变!……军人本来就该和老百姓不一样,应该有自己独特的气质。”说到这里,他脑海中浮现出上一世的军营来——但凡有三个以上的士兵出行,都会排成一个整齐的队伍,即便不穿军装,都能一眼看出和老百姓的不同来。
“行走坐卧都有规矩,正是从这些日常生活的小事入手,才能真正达到令行禁止的目的,”楚凡望着刘仲文的双眼沉声道,“黑牛你想想,连怎么吃饭怎么走路他们都听你的了,那么你还用担心其他事情吗?……你让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以后临阵杀敌,闻鼓而进闻金而止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刘仲文越听眼睛越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楚凡挺了挺腰板道,“人都是有思想的,要想让他们彻底服你,你就得以身作则,要求他们做的事儿自己就必须做得比他们好……你知道吗?这些天我都没回家,就跟他们一起住在那间四处漏风的宿舍里,同吃同住同操练,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果。”
刘仲文顺着楚凡的手指看到了那间宿舍,脸上流露出既惊讶又敬佩的表情。
“黑牛,说了这么多,就是要让你明白,要想带好这个护卫队,可要吃不少苦头哦。”楚凡正色道。
刘仲文蹭地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啥也不说啦,俺现在就回家搬被褥……可有一点,俺全心全意的求教,你这操练的法子必须一点不漏的教给俺!”
楚凡也站了起来,看他居然开始担心自己藏私,不禁呵呵一乐,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放心吧黑牛,我还指望你带着护卫队保护大伙儿呢!”
第六十七章 “曙光”号()
登州府衙。【 】
陈尚仁手里攥着最新一期的邸报,眉头皱得紧紧的。
邸报上其他内容也还罢了,关键是一篇兵部主事钱元悫弹劾陈卿士的奏章,矛头直指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厂臣魏忠贤,以枭獍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称功颂德,布满天下”,最后更是要求“即皇上念其劳,贷之不死,宜勒归私第,散死士,输蓄藏。使内庭无厝火之忧,外庭无尾大之虑。”
陈尚仁虽然从未真正入宦,但多年幕僚生涯,让他也有了足够的政治眼光,他知道,这篇奏章能登上邸报,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
今上,要对魏忠贤动手了!
想想也正常,魏忠贤虽说是权势滔天,毕竟做不到一统朝堂、隔绝内外的地步,所以陈尚仁可以肯定,这位不知收敛的九千岁,这一次死定了,而这些年被魏忠贤死死压制的东林党,必然咸鱼翻身。
魏忠贤倒了,依照大明朝的惯例,以及东林党人睚眦必报的德行,阉党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陈尚仁眉头皱得更紧了,起身在账房里踱起步来。
他的这位东主王廷试,虽说算不上阉党核心,但这些年来在官场上也没少向东林党下黑手,魏忠贤一倒,王廷试不仅宦途堪忧,甚至有性命之忧!覆巢之下无完卵,自己估计也落不下什么好儿。
不行!必须得找一条后路了。
踱着踱着,陈尚仁一下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了交付银票那天,楚凡对自己说的魏忠贤必倒的那番话。
这小秀才难不成会未卜先知?他那时怎么就言之凿凿地断定魏忠贤必然倒台呢?要知道,那时朝堂局面还是一片混沌,即便是几位阁臣,都没法判断魏忠贤的下场。
再联想到楚凡跑了一趟张家湾,就变成了徐光启徐侍郎的关门弟子,陈尚仁暗暗点了点头——这小秀才,不简单!
看来楚凡这儿可以成为一条后路——自己跟着楚凡漂在大海上,超然于官场之外,若是有什么不利的变故,让楚凡报一个失足落水什么的,自家就能逃过东林党的清算了。
想到楚凡,陈尚仁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孩子总是能在万分凶险的情形下全身而退,看来是个福大命大的人,自己跟紧他,但愿也能沾点儿福气吧。
拍了拍额头,陈尚仁突然想到,楚家那艘船还被王廷试扣在水城中呢,也该帮楚凡要回来了。
抬脚出了账房,陈尚仁打听到王廷试还在二堂,便欲前去找他,想了想,又回到账房把那份邸报带上。
二堂上,王廷试才瞟了一眼邸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肥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哆嗦着嘴唇嘀咕了一句,“发动啦?”
陈尚仁轻轻摇了摇头,应答道,“发动了!”
无需过多的语言,短短两句话王廷试便明白了未来朝堂的大势所趋,皱着眉头快速思索起自己的应对措施来,以致于陈尚仁说要把船交还给楚凡时都心不在焉地点头称是,随手在陈尚仁早准备好的手令签字用了印。
走出二堂时,陈尚仁眼角瞟了一下失魂落魄的王知府,心中既伤感又有些庆幸。
东翁,别怪我老陈躲开,实在是你太过心狠手辣,再跟着你,只怕什么时候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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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着鲜红知府关防的手令当天就被送到了湾子口村,楚凡大喜之下,当即楚凡带着葛骠以及新招的二十四个伙计,急匆匆赶到了登州水城,和等在那里的陈尚仁一起,登上了楚家沙船。
在小竹岛的时候,楚凡忙着和陈尚仁谈判,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自家这艘船,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仔细察看了。
这是一艘400料的沙船,方首方尾,首尾均高高翘起,尾部尤高,建有一个望亭,那是船长也就是葛骠指挥掌舵的地方;船中央的干舷不高,尾部建有一层舱房;船的正中央高高竖起几丈长的主桅,再往前一点的舱顶上,则竖着略矮一些的副桅,而在船头,还有一根一丈来高的头桅。
让楚凡感觉好奇的,是船身两侧的两块形状略呈三角形的木板,用一根粗大的木轴固定在船身上,似乎可以旋转,问了葛骠之后他才知道,这个叫腰舵,是用来逆风行船的。
另外船尾的主舵也让楚凡很感兴趣,那巨大的舵板仿佛一面巨大的破蒲扇般,乌黑的木板间满是缝隙,据说是为了转舵更省力故意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