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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用了“yourlordship”这个词,也让楚凡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某种敬称——只能怪楚凡英语四级过得太水,连爵爷这个词都没记住。
虽然被阿方索态度的剧变搞了个措手不及,但楚凡还是决定按照设计好的方案进行谈判。“那么,我们可以开始谈生意了吗?”
阿方索直起腰回应道,“如您所愿!”
他走到楚凡对面坐下后,扫了一眼楚凡身边的几个人——陈尚仁、葛骠他都认得,另一位透着浓浓书卷气的年轻人他却是第一次见——然后目光便粘在楚凡手中那块圆形玻璃片上面了!
上帝呀!那么大一块玻璃片,至少可以卖上千西班牙金元!居然被楚凡抛来抛去当玩具玩!
哦!当心!别摔碎了!
“阿方索先生,我想,现在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价钱了。”楚凡见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干脆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当然。尊敬的楚爵爷……我想……每支火铳40两银子非常合适……您知道,我这些货物非常昂贵……”一谈到价钱,阿方索就恢复了他商人的本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降了10两银子。
“20两!”楚凡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絮叨。
“我的上帝呀,楚爵爷,这个价钱的话。您还不如把我杀了……或者干脆把我吊死算了,什么叫血本无归?这就叫血本无归!……您总不能让我把一颗蓝宝石当成鱼眼睛买吧?……”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直到发现楚凡始终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毫无反应、而旁边三人眼中开始喷火时才讪讪地住口。
昨天葛骠回来后,这个奸商的报价立刻让牛岛上的人们群情激奋——奶奶的一个红毛鬼居然敢跑到俺们的地盘上撒野,干死****的。把货抢过来!
最后还是楚凡把大家压了下去——他可不想把复辽军变成一支海盗军队!
不是不可以抢,只是抢掠对象不对,地点也不对——葡萄牙人应该成为贸易伙伴而不是敌人,而牛岛,楚凡还打算将之建成未来东亚的贸易中心,第一个上门贸易的商人就被抢了的话,还会有人再来贸易吗?
抢掠不可行,却还得想个办法收拾这个奸商,让他老老实实跟牛岛做生意!
仔细询问了葛骠整个过程后,楚凡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佛朗西斯。
玻璃是众多穿越众的大杀器,当然也是楚凡梦寐以求的。但是前世他对玻璃实在是一无所知,所以他只能通过指导灵虚子,慢慢摸索玻璃的制法。
现在突然来了一个会造玻璃的欧洲人,楚凡当然不会放过,所以就有了交钱赎人的那一幕;等到佛朗西斯来到岛上,坦承自己造的玻璃浑浊不堪时,楚凡脑海中一下冒出了前世听说过的一桩轶事。
说的是驻威尼斯的某国公使,为得到制作透明玻璃的秘方,用了若干年时间,花了数不清的金钱,终于有一天如愿以偿的拿到手了,是一张二指宽的纸条。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上面居然只写着一个字——搅拌!
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搅拌”,困扰了欧洲其他地方玻璃作坊几个世纪!也让威尼斯垄断透明玻璃几个世纪,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当佛朗西斯说到他知道制作玻璃的所有原料和制备方法时,楚凡知道自己捡着宝了——牛岛即将变成东方威尼斯,成为打破玻璃垄断的另一个源头!
当熔融的玻璃原浆在楚凡的搅拌下渐渐变得清澈透明时,楚凡越发笃定,自己这次,又吃定阿方索这个奸商了!
为了让阿方索坚信牛岛能造出透明玻璃,楚凡还特意让葛骠去采集了他的手印,制成了那个让阿方索震惊到极点的“礼物”。
果然,奸商的态度大变,不过楚凡没想到的是,一谈到价钱,这家伙居然还这么死犟着不松口,看来,是时候扔骨头了。
“阿方索先生,你也知道,生产玻璃对我来说易如反掌,”楚凡举起手中的玻璃片道,“可是我们在南洋、印度乃至更西边的欧洲,没有商栈售卖,所以……”
阿方索脸色大变,激动难抑地站了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他一激动便用上了母语。
幸而楚凡早有准备,旁边的孙和斗从小就跟着他爹习西学,拉丁文着实不赖,此刻充当起了翻译,“小师叔,他说他非常乐意效劳,还恬不知耻地自夸多么多么的诚实和守信。”
看到孙和斗连翻白眼,楚凡冲阿方索微微一笑道,“那么,阿方索先生,这些鲁密铳,还有工匠和其他器物的价钱……?”
阿方索仿佛割肉般拧着眉头挣扎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都按您的价钱来!……我只求楚爵爷把玻璃的代理权交给我!”(。)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吃货海兰泡的乡愁()
九月初的牛岛,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
天空纯净澄清的像一整块淡蓝色宝石,连一丝云彩都看不到;狂暴了两天的海风也和顺了下来,带着淡淡的海水特有的腥味儿拂过人们的面庞;牛岛仿佛一夜之间便换上了深秋的盛装,火红的枫叶、金黄的梧桐、深绿的松柏……五彩斑斓仿若人间仙境;西边天际线上的汉拿山,被积雪戴了个帽子,巍峨的身影透过纯净的几乎透明的空气看上去越发挺拔。
南炮台上,楚凡望着渐行渐远的盖伦船的帆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要钱不要命!
正是有了这种对利润的疯狂追逐,这个时代的欧洲商人才能把他们的足迹印遍整个世界!从而在全世界掀起一股巨大的商业浪潮,并直接倒逼了欧洲本身,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工业化浪潮,直至另一个巨人从美洲崛起。
相比之下,中国商人对于利润的追求远达不到这种狂热程度,而且更致命的是,以农为本的思想太过根深蒂固——赚了钱赶紧买田买地,宁愿收益低一些,也必须要稳妥。
再加上强大的官本位思想,使得成功的商人最多传承一两代便会转变成官宦人家,被牢牢束缚在封建王朝的官僚体系中,再焕发不出任何商业活力,遑论倒逼生产端,导致工业革命了。
“亦仙,我觉得这一次咱们还是吃亏了!”陈尚仁的话把楚凡从沉思中拉了出来,“七八个玻璃葫芦,还有那套玻璃盘子,若是比照水晶的价钱,至少能卖上五六万两银子……你3万两就卖给这个奸商,他岂不是占了大便宜?”——楚凡花了三四天的时间。又烧制了一批玻璃,作为代理商阿方索的第一批产品。
“世叔,帐不能这么算,”楚凡笑了笑道,“首先要是不阿方索代理的话,他的那些货就不可能平价卖给咱们。这上面咱们就先赚了一头;其次,这玻璃咱们还得靠他往西边卖,不给够甜头的话,世叔你说他会那么尽心吗?”
说到这里,楚凡又拍了拍身旁粗壮的18磅炮,“最后就是这个了……这是咱们目前最迫切需要的,要是直接开口找他买,他肯定又是狮子大开口……我是算过的,玻璃制品的这3万两。巧巧地正好能抵掉他的货款和现钱……他若想把玻璃制品卖得更远,就只能发卖大炮!……这不正好解决了咱们的难题,他还得对咱们感恩戴德吗?”
楚凡这番计较,其实之前是和陈尚仁反复商量过的,只是老头儿耳根有点儿软,被葛骠他们一通“要榨干这个奸商”的叫嚣影响后,似乎又觉得吃亏了。
楚凡转向盖伦船那已经若隐若现的帆影,似乎在安抚陈尚仁。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再者说了。我还指望阿方索多采购点阿拉伯马来呢,手上没充足的资金怎么成?”
不说楚凡在凝望帆影,南山脚下,还有个人也抱着膝在凝望帆影,那便是这些天没怎么出门的海兰泡。
这位野人今天不知怎么了,一向没心没肺的他居然惆怅了起来。一个人闷声不语的来到海边发起了呆。
自打跟着毕老栓投奔了楚凡,海兰泡觉得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问题彻底解决了——吃饱肚子!
不知是他秉性特异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打小他就很少有“饱”的这种感觉。
原来跟着阿勒托的时候,出兵打仗时还能混个半饱,平日在村子里那点粗粮根本不够海兰泡塞牙缝的。所以他成天寻摸的事情便是猎杀山里的那些活物;等到一路逃到金州卫跟了毕老栓就更惨了,三天两头挨饿不说,等到终于有了粮食,那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无论喝多少,都跟没喝一般,一泡尿撒完,肚里仍然是那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
到了登州,在楚凡新宅第一次吃饭时,便把做饭的大妈们惊得眼珠下巴掉了一地!能吃的人也见过,可海兰泡这种吃法的,她们活了大半辈子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七八张脸盘大小、厚厚的葱花饼,撒上斤把羊肉末三两口便下了肚,稠得插筷子不倒的大米粥一气便干掉一海碗……别急,这只是第一轮!
这样的吃法他足足干了八轮!饶是如此,他还连比带划嘟哝着几个生硬的汉字告诉打死都不让他再吃的毕老栓:就这么着了吧,将就算饱了!
当这事儿被当成笑话传到楚凡那里后,后者专门找来毕老栓和厨房管事儿的人,指示道,不管海兰泡一顿吃多少,管饱!
从此海兰泡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天堂:夜不收小队拢共17人的一顿饭食,有三分之一全进了这榔槺大汉的肚子里!
他是个极为质朴的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源自何人,所以现在每次只要见了楚凡,都会认认真真趴下,重重磕上三个响头,不管后者如何劝阻都没用。
吃饱了的海兰泡绝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快乐的,见着谁都呲出他那口黄板牙,不过也有例外,比如今天。
从早上起来,海兰泡眼前便老是晃动着那条清澈的浑河、半截沟里那密密的松林、村口那颗高得望不到顶的大树……当然,还有阿勒托家那盖着厚厚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