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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陆元甲应承得爽快,陆彩衣心下也很高兴,想到能和陆元甲一道栉风沐雨行走江南,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
吃罢晚饭,陆元甲陪着陆鼎章在花厅喝茶闲聊。
这宋朝的茶,陆元甲刚开始喝的时候觉得有点怪,虽是茶的味道,却看不见茶叶,喝进嘴里还有些黏糊糊的细细粉末。与其说是茶,还不如说是粥。入乡就得随俗,陆元甲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就像八十八师刚刚到上海的时候,他才知道那里的馒头都是带馅儿的。
陆元甲见过几次陆彩衣弄茶水,陆彩衣称之为“点茶”,远比后世在茶馆里喝的大碗茶要复杂麻烦得多。先是将茶饼碾碎成茶末放在茶碗中,水烧得初沸,再冲水入茶碗,其后,便要用一支状如刷子的工具,使劲在茶碗中搅动,将茶末与水融合为一体,待到茶碗中水面和白沫次第露出,才算点好了一碗茶。
见陆鼎章刚刚呷了一口茶,犹自在那里回味品鉴,陆元甲便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问道:“义父,刚才说朝廷要在西北用兵,可是对西夏党项么?”
“哦,应该是吧,听闻党项人最近又有些不消停。”陆鼎章接着呷了一口茶,不以为意地说道。
“那战事一开就得招兵买马吧?”陆元甲问道。
陆鼎章看了一眼陆元甲,见他满脸的关切,就笑着说道:“那倒未必,西北常年有西军驻防,战事也由西军一体承担,朝廷多是组织些粮草和劳役而已,一般不会再另行征兵了。”陆鼎章答道。
“原来如此……”陆元甲难掩自己的失望,黯然道。
“怎么,元甲对西北战事有兴趣?”陆鼎章眼光灼灼地盯着陆元甲。
“没,没……元甲只是问问罢了。”陆元甲语气稍显慌乱地答道。
陆鼎章呷了一口茶,目光扫向花厅外的假山石。
“听彩衣说,你现在日日还练功?”陆鼎章问道。
“也算不上是练功,元甲只是锻炼一下筋骨而已。”陆元甲答道。
“你身手还是不错的,底子也好,勤加锤炼,以后必有施展的机会。”
陆鼎章说到此处,抬眼看了一下陆元甲,似若有所思,却又欲言又止。
陆元甲也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花厅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陆彩衣和一个仆人走了进来,仆人手里托着个盘子,盘中都是切开的瓜果。
“爹,元甲,吃些水果吧!”陆彩衣道。
“好好,彩衣近来越发懂事了,也知道体贴爹了!”陆鼎章笑道。
吃了几片瓜果,陆彩衣道:“爹,有一册《九域守令图》,元甲看得可入迷了!”
“哦,元甲对舆图还感兴趣?”陆鼎章问道。
“那日,我们在街上遇到了上次元甲救起的陈太学,他非要拉着元甲吃酒,我们便去了。酒席上竟碰到了秦桧,秦先生说了很多天下大事,回来后,元甲便四处找些图册来看了。”陆彩衣滔滔不绝地说道。
“可是那个状元公?”陆鼎章问道。
“正是,秦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陆彩衣答道。
“元甲,那状元公都讲了些什么?”陆鼎章转向陆元甲,问道。
“也没什么,就谈了些朝廷边疆上的事,西夏和辽国对朝廷的威胁……”陆元甲吃不准秦桧所讲的有没有什么忌讳之事,就不想多提。
“状元公还夸赞元甲,劝元甲要为国效力呢!”陆彩衣说得越发有些兴高采烈起来。
“哦?为国效力……”陆鼎章重复着陆彩衣的话,一时间像是陷入了沉思。
陆彩衣又吃了几片水果便先告辞去了,花厅之中就又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一片静寂,偶尔只能听得到花厅外荷塘中的几声断续无力的蛙鸣。
陆鼎章沉思了良久之后,语气深沉地问道:“元甲啊,你对这为国效力是如何想的?”
“义父……”陆元甲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无妨,你如何想的便如何说。”陆鼎章豁然道。
“义父,元甲还是想从军!”陆元甲道。
第18章 家中有公卿()
初秋的早晨,凉爽宜人,院中的石榴树也已是硕果累累,密密扎扎的石榴坠得树枝都垂下了头,在乍起的秋风里缓缓摇曳。
陆元甲静静立于石榴树旁,闭目沉心,吐纳着天地之气。猛然,身形骤起,步移身摇,拳掌齐出,转瞬间,便物我两忘,似已融入了天地之间。
院门被轻轻推开,陆鼎章穿着一身练功的短衫长裤走了进来,随手带好院门,立在门廊之下,静静地望着拳影中的陆元甲。
陆鼎章本是功夫上的行家,看了半晌,却也参不透陆元甲所练功夫的路数。
习武之人最好新奇的功夫,陆鼎章一时兴起,竟比照着陆元甲的一招一式,亦步亦趋地练了起来。
陆鼎章内力深沉,一旦练起来就非同反响,拳脚过处虎虎生风。
刚才有人推门进院,陆元甲便已然察觉,以为又是陆彩衣便也就没有理会,还是自顾自地练拳。又过了一阵子,就觉得有拳脚生风,虽然陆彩衣也曾在这里和自己一道练过拳,但是眼下这般力道却绝非陆彩衣的身手可比。
陆元甲一招乾坤挪移手,身形便转向了院门处,却见一位白衫白须的老者正也在那里拳脚起落,正是义父陆鼎章。
陆元甲连忙收了套路,正欲过去见礼,却见陆鼎章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练下去。陆元甲只好微笑点头,稳了心思,继续练起拳来。
又练了半晌,陆元甲这才彻底收住了身形,向陆鼎章走了过去。
“元甲,你练的这是什么拳啊?”陆鼎章依旧摆弄着架势,问道。
“义父,元甲练的是太极拳。”
陆元甲虽然知道太极拳始创于明初,也就是当世二百余年之后的事情,宋朝的武人对太极拳怕是闻所未闻,只是不想欺瞒陆鼎章,便还是如实作答。
“太极拳?虽有些稀奇,不过倒还算贴切……”陆鼎章若有所思地比划着方才的招式,喃喃地说道。
这个元甲越来越让陆鼎章看不懂了,之前拿着一把怪模怪样的兵器,现在又练起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拳脚,还唤作什么太极拳,当真是好响亮的名头!
少顷,陆鼎章才算收住了拳脚,笑着问道:“老夫也随你练了一阵子,感觉气息流转刚柔兼蓄,与一般拳脚还真是有所相同,不知你愿不愿意传授给义父一招半式啊?”
“义父太客气了,元甲还要请义父多多指点才是!”陆元甲答道。
“那好,从明日起,不,就从今日起吧,老夫便算拜元甲为师了!”陆鼎章兴致很高,朗声笑道。
“义父当真是折煞元甲了!”陆元甲被陆鼎章搞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父子俩又说了一阵子功夫上的事,看时辰也不早,陆鼎章便要告辞离去。
刚走到院门,陆鼎章又停住了脚步。
“光顾着谈论功夫了,差点将正事忘了。今晚,彩衣的姐姐姐夫回来,一直说让你们见见,可总是没得机会。彩衣的姐夫在朝中为官,对朝廷的事情知道的也多,或许对你的将来也有些益处。”陆鼎章说道。
“元甲知道了!”陆元甲答道。
晚上,又是一场花厅夜宴。
陆元甲是第一回见到陆彩衣的姐姐和姐夫
姐姐虽较陆彩衣年长不少,但保养得很好,温婉娴静,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是豪门贵妇的味道,处处都看得出老夫人的言传身教,母女二人就像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姐夫姓张名克公,身材虽如陆元甲一般高大,也还算魁梧,脸上气色却不佳,发中已现银丝,看来当真是为官不易。张克公面若止水,话语不多,但周身都是遮掩不住的官威,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由于已经是陆鼎章的义子,陆元甲也就不顾及其它,跟着陆彩衣,姐姐、姐夫唤得亲热,他也打心底里喜欢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
陆彩衣一直缠着姐姐姐夫,向他们绘声绘色地讲述陆元甲的英雄事迹。张克公认真地听着,偶尔还向陆元甲丢过来一两个微笑赞许的眼神。
陆元甲颇有些受宠若惊,姐夫那可是经常能见到皇帝的大官。想着眼前的张克公顶着乌纱,穿着官服,朝见天子的样子,陆元甲一时竟恍惚觉得自己和皇帝之间也就隔着一个姐夫而已。
“元甲以后打算做些什么?”
待陆彩衣讲罢,张克公便微笑着问道。
陆元甲正徜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一时竟没能接上姐夫的问话。
陆鼎章以为陆元甲是不好意思开口,便插话道:“克公,元甲身上功夫不错,他有从军的心思,你也帮着出出主意。”
“哎哟,又从什么军啊,你们父女为朝廷忙活着漕运,整日里也不着家,好不容易有了没什么官差的元甲,如何又要让他往里边钻……”老夫人却埋怨道。
“娘,元甲要为国效力那是好事,你要支持才对啊!”陆彩衣摇着老夫人的胳膊说道。
张克公听了陆鼎章的话,又看了看陆元甲满是期待的眼神。
“元甲果有此意?”张克公问道。
陆元甲重重地点了点头。
“元甲都会些什么功夫啊?”张克公又问道。
“元甲,就把你早上的那套拳再打上一遭!”陆鼎章插话道。
陆元甲有些不好意思,陆彩衣却眉飞色舞地鼓起掌来。
“快点吧,元甲,让姐姐姐夫也见识一下!”
陆元甲只好站起身形,来到花厅里的空地之上,将长衫的下摆掖入腰间的大带,立定身形,向席中诸人抱拳当胸,道:“元甲献丑了!”
陆元甲立身中正,旋即便展开身形,轻舒臂膀,腰转乾坤,脚踏太极,凝重之处如巨船泛江,轻盈之处如雁过流云。
待将一套二十四式太极拳打罢,陆元甲气色如常,颔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