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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大事,从组织暴乱到冲击衙门,还有纵火烧城之类,其烈度绝对不亚于后世的五四运动,当真是不惜生死也要求名声,跟香港那些连绝食都要轮流来的窝囊家伙,其权势、能力和勇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他最得意的还是在温体仁倒台之后一番布置,竟让已经下台坐了好几年冷板凳的周延儒重新出山成为当朝首辅,自己则在江南遥领朝政,周延儒的治国方略均出自他之手,人事任免更是他说了算,用哪些人,贬哪些人,首辅根本就作不了主,得他点头才行,吓人吧?只可惜乐极生悲,张溥太嚣张了,周延儒容不下他,最终一包毒药把这位遥领朝政的野心家给送上了黄泉路。
不过,由于杨梦龙闹得太大了,整个明朝的文人都为之惊恐,东林党破天荒的停止了内斗,暂时跟温体仁这个死对头握手言和,调转枪口对准了杨梦龙东林党虽然喜欢内斗和作死,却也知道,他们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作死,哪怕将国事败坏得一塌糊涂依然可以无罪一身轻,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文人当国的基础上的,如果这个基础被动摇了,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而杨梦龙的施政方略和他提出的水循环理论则正在动摇这一基础!所以作死大王张溥也顾不得继续对付温体仁了,带着复社一帮小将匆匆赶赴南阳,打算会会杨梦龙,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南阳的官员拉过来,拆杨梦龙的台————让他干别的或许不行,干这个绝对内行。
然而到了南阳,他才发现这地方似乎跟大明的其他地方不大一样,复社的金字招牌在这里屁用都没有,从官员到学子再到平民百姓,都有大把事情要忙,没空围着他们团团转,这等冷遇,他还是头一回尝到。不过他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心里再不爽也不会像侯方域那样写在脸上,他只是指了指来去匆匆的百姓,淡然说:“拜那姓杨的所赐,南阳原本淳朴的民风早已败坏无遗,礼乐崩溃,人人以逐利为荣,读书为耻,轻慢我等学子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陈慧贞哼了一声:“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是那姓杨的跟走火入魔似的毁坏林泉,兴建工厂,多少美景古迹被他破坏殆尽!如今的南阳,再也看不到春暖花开之美景,目之所及,尽是浓烟滚滚的烟囱!再不制止他,只怕大明的锦绣江山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我等有何颜面去面对子孙后代!”
众公子都随声附和,一个个愤愤不平。在他们眼里,什么生产力,什么工业化,通通给我去死,我只要青山绿水,林泉飞鸟,至于老百姓衣食无着落,饥寒交迫关我鸟事?反正饿死的又不是我!饿死人是小事,为了办工厂毁坏了那些美景就罪大恶极了!
————这帮货绝逼是欧洲那帮圣母的祖先!
张溥摆摆手,说:“诸位,慎言,须知此处人多口杂,到处都是那贼子的耳目,若暴露了,对我等极为不利。”
侯方域哼了一声:“他还敢动我等不成!”
张溥说:“那贼子丧心病狂,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是小心一点好。那贼子不是马上就要召集那些小喽罗宣扬他的歪理邪说了吗?我等暂且忍耐,到时候混进去,当面辩驳他的歪理,拆穿他的丑陋面目,岂不比在这里逞口舌之快更好?”
陈贞慧用折扇一击掌心,叫:“妙!还是天如公想得周到!”
侯方域叫:“就这么办!到时我倒要看看那贼子如何下得了台!”
大伙一拍即合,暂时停止发牢骚,养精蓄锐,等到最佳时机再开喷,定要喷到杨梦龙体无完肤,生活不能自理为止!
张溥一指陈贞慧:“对了,跟卧子、密之联系上了没有?”
陈贞慧跟陈子龙、方以智是好朋友,陈子龙和方以智在南阳呆了好几年,对南阳可谓了如指掌,张溥对这两位非常看重,还没到南阳就交代陈贞慧设法跟这两位联系,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时问起,陈贞慧却有些尴尬:“联系是联系上了,但是他们似乎都很忙”
张溥很不爽了:“忙?忙什么?有我等必须用生命去捍卫的大义重要么?再去跟他们联系,如果在这等重要关头他们还是袖手旁观,那么,他们必将被复社除名!”
陈贞慧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吱声,乖乖去办。
张溥看似风度翩翩,文雅非凡,手却不是一般的黑,惹他不高兴了,谁都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最好小心一点
十一 和天斗6()
陈贞慧跟陈子龙和方以智两位联系并不顺利,托了很多人都找不到这两位的踪影,问了才知道,这两位打从跟了杨梦龙之后就开始走火入魔了,疯狂地迷恋各种实验,有的时候一头扎进实验室里十天半个月不出来都是寻常事。至于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谁也说不上来,大概又是去搞什么研究了吧?
陈贞慧注意到,提起“研究所”这三个字的时候,那人脸上竟有几分惧意,嘴巴也变得特别牢了,任他怎么旁敲侧击,硬磨软泡,都没有办法再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显然,这个研究所并不是一般的地方,那些百姓就算知道它在哪里也不敢说,这让陈贞慧相当失望。明朝的读书人臭毛病多得要死是事实,但还是有不少人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节操,杨梦龙如此看重陈子龙和方以智,让他们参与到那些极度机密的事情中来,只怕这两位免不了要被他所迷惑,这样一来就要坏大事了!
他现在就是一只无头苍蝇,茫无头绪的四处乱撞,想找到方以智和陈子龙那简直就是难过登天,而张溥给他的时间又不多,那个混世魔王马上就要回南阳开那个什么鸟毛公开课,宣扬他的歪理了,如果不能尽早找到这两位,弄清楚杨梦龙的底牌,他们的处境将极为不利现在的陈贞慧可谓一个头两个大,他头一回发现,“说”跟“做”完全是两码事,平时问他治国方略、行军打仗什么的他绝对能滔滔不绝地说上三个时辰不带喘气,可是现在找个人怎么那么难!
眼看宝贵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要找的人连个鬼影都找不到,而张溥的脸越来越黑,陈贞慧越发的沮丧,为了逃避张溥那阴沉的目光,他干脆终日在南阳街头瞎逛,这里看看,那里坐坐,等天黑了再回去,看到他累得腿都软了,张溥倒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什么了。不过静下心来观察南阳,陈贞慧却渐渐发现,这座跟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城市似乎也有它的可爱之处,比如说街道清一色的水泥路,宽阔平坦,在上面驾车骑马非常舒服,一点也不颠,而两边的楼房大多变成了三四层高的楼房,外面用各种颜色的瓷砖贴出非常好看的图案。他应邀进入几位主人的家里作客,不无吃惊的发现屋里的装墴虽然称不上豪华,却非常宽敞明亮,屋里的墙劈用石灰涮得雪白,地板上同样铺着瓷砖,非常整洁、干净,一下子就将绝大多数达官显贵的府邸给比下去了。商店很多,里面商品种类非常丰富,像油盐米面这类产品的价钱便宜得不可思议,店里的伙计态度非常热情,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客户————这也可以理解,竞争太激烈了,谁敢像在其他地方那样摆出“爱买买,不买滚”的恶劣态度来,就等着关门大吉好啦!
除此之外,几乎每一条街道都有一个大型的商场,那是典型的百货公司,从油盐酱醋、针头线脑到农具,比鞋袜棉布到被褥地毯,一应俱全,每一件都是物美价廉,那些用亚麻精制而成的衣裙款式新颖,汉服、唐装用至现在颇受欢迎的水田服,在这里都能买到,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女人肯定很喜欢这种地方的。在城市中心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公园,那里绿树成荫,假山亭台错落有致,公园中心有一个小湖泊,湖面上已经布满了层层荷叶,湖边则树影婆娑,景色优美之极。每天早上和傍晚总能看到很多老人带着孙子到公园里悠闲地散步,附近纺织厂的女工也会趁着早上还没有开工来到公园跑跑,打打羽毛球什么的————当然,现在陈贞慧还不知道这项运动叫“羽毛球”,他看到那些青春逼人的女孩子穿着短袖衣裤在公园里嘻嘻哈哈的玩着闹着,第一反应就是“伤风败俗”。让他纳闷的是,这里所有人都对那些女孩子出格的举动持宽容态度,两个女孩子握着球拍捉对厮杀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总会有一大群人在一旁围观,有老人有青年,甚至有她们的丈夫,都是大声喝彩,而不是冲上去将她拖回家里狠狠的教训一顿。
这座城市对女性的宽容让陈贞慧吃惊不小。
图书馆也是这座城市特有的,几乎每一个街道都有一个小型图书馆,市中心则有一个藏书多达二十万册的超大型图书馆,所有市民都可以去免费看书。这多少刺激了陈贞慧一把,要知道,哪怕是在苏杭这等富甲天下的城市都没有这样的图书馆呢。他去逛了几次,每一次都吃惊地发现里面乌泱泱的全是认真阅读的人群,由此他又发现了这里的人的另一大爱好:嗜好读书。
随着了解的深入,陈贞慧发现他已经没法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座城市了。它充满了活力,整洁、干净、繁荣,在这里很难看得到乞丐和流浪汉,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哪怕是农夫也生活得比较悠闲自在,这在江南是看不到的。然而,它又处处都离经叛道,举办工厂、鼓励女子抛头露面、鼓励经商这些都是骇人听闻的,他们居然做得如此理直气壮!这让陈贞慧很困惑,为什么南阳人做了这么多在世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仅没有遭到任何报应,整个城市反而越发的繁荣,治安也越来越好了?真是奇哉怪也!
“难道说圣人之道也有不实之处?”他的脑海里掠过这么一个念头,马上把自己给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用力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生怕自己再想下去又会冒出什么骇人的念头来。
一辆四轮马车从他身边开过,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