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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心中不服,却又无法与镇长理论,只能闷闷不乐行到江边,谁知被几名无赖尾随,欲对母亲非礼,被一名途径的公子救下。母亲与那公子一见倾心,送了一方丝帕与他,盼着他能上门提亲,哪知等了一个多月也未见那公子过来。这时,母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羞怯之下悬梁自尽,被外祖母救下,才知道她与人私定终身之事。”
水含烟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一句时安若雪几乎听不清楚。向外人诉说自己母亲不守礼教的过往,也难怪她会觉得难堪。
深吸口气,水含烟继续说道:“外祖父与外祖母一向疼爱母亲,为此四处寻找那位公子,却是遍寻不着,正无计可施之时,与母亲青梅竹马的父亲上门求亲。外祖父决定瞒着父亲答应这门亲事,母亲却不想欺骗父亲,执意不肯,找了机会向父亲说明,谁知父亲却声言不在乎,许诺说必定会好好对待母亲,把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亲生。母亲感念父亲深情,就嫁给了他,跟随他一起来到京城。”
说到这里,水含烟停了下来,泪水汹涌而出,一滴滴落在衣衫上。
安若雪忙拿起丝帕递过去,柔声说道:“含烟姐姐,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不必说,那位公子就是当今皇上,而那个孩子则是水含烟。
抬起头,水含烟抹去泪水,眼里满是伤痛,却仍旧继续说下去,“这十几年来,父亲的官越做越大,地位越来越高,却依旧严守承诺,对母亲一心一意,连妾侍也不肯娶一个,对我也是疼爱有加,原以为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和和美美过下去,哪知道那日我从宫中回来,把选为巧姐之事说与父亲和母亲知道,当时母亲就变了脸色,到夜里又独自来到我的屋里,要我把在宫中情形又细细说一遍,之后就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第二日,母亲突然说去普宁寺上香,说是为我祈福,却不愿带我去,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请了大夫来看过只说是受了打击忧伤过度,父亲很紧张,连着几日没有上朝守着母亲,我也是日日帮母亲熬药,想让她早日康复。哪知那日夜里,母亲把我叫到床前,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孝顺父亲,等她死后把她一把火烧成灰烬送回故乡安葬,那些话就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当时我很害怕,急忙去找父亲过来,谁知再回到母亲屋里,却看见她已经……已经吐血身亡……原来……原来母亲早已服下毒药……呜呜……”
说到这里,水含烟又哭了起来。安若雪虽说早已猜到水夫人去世的原因,但是听到水含烟诉说当时情形,心里是又痛又恨。痛的是水夫人死得那么凄惨,恨得是那害她之人是皇上,又是水含烟的生父,此仇根本就无法去报。
安慰了水含烟一番,安若雪忽然想起一些问题,水夫人临死的时候并未告诉水含烟事情的真相,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另外不知水博文是否知道此事。还有当年皇上既然答应了水夫人会上门求亲,为何却没有派人把她接进宫?若说他只是心血来潮与水夫人逢场作戏,为何时隔多年,还能记住那幅绣图,还会想要与水夫人再续前缘?
前面两个问题水含烟回答了她,却没有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因为她也不知道。
第八十章 本家来信()
水含烟道:“母亲上香回来的那个晚上,和父亲吵了一架,当时我正好端着一碗燕窝过去给母亲喝,在门口听到他们在争执,就躲在外面偷听,才知自己不是父亲的女儿,而是那个人的。当时父亲说要辞官,一家人远离京城,隐名埋姓过日子,母亲却不肯,说是已经拖累了父亲十几年,不能再拖累他了,她要求父亲把她休了,再娶一房妻子,而她则带着我回江南。他们争执不休,我在外面听得心惊胆战,却没有进去惊动他们,而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之所以如此,一来是怕母亲更加伤心,二来也是怕父亲难堪,再说他们这样瞒着我,必定也是怕我难过吧。我当时就很后悔,不该去参加巧姐比赛,更不该绣那幅星空图,不然那人也不会见到我,也就不会找到母亲了,那样我们一家人还能开开心心在一起。”
安若雪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是为了完成你母亲的心愿才去参加比赛的,再说水伯母又不知道那人就是皇上,不然她也不会要你绣那幅图了。”
水含烟却依旧自责,“话虽如此,终究是我害了母亲。”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自责了,如今皇上认了你做义女,以后你就要在宫中生活,虽说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可是各种纷争也会接踵而来。那样的日子,我真担心你过不下去。”水含烟的性子柔弱,根本就难以应付深宫之中的明争暗斗,若是被皇后和柳贵妃知道她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只怕会更加欺负她,这才是安若雪最担心的事。
哪知水含烟却说道:“我根本就没打算进宫,我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父亲,又怎能丢下他?”
安若雪也知道水家现在的状况,自从水夫人过世之后,水博文就病倒了,至今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虽说没有性命之忧,却需要细心照料。水博文只有水含烟一个女儿,若是水含烟走了,剩下的就只有下人了,也难怪她不能放心离去。只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水含烟若是不肯进宫,就是抗旨,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当然,水含烟是皇上的亲生闺女,皇上未必舍得杀她,不过难保不会迁怒于水博文,认为是水博文教唆水含烟留在水家。那天晚上水含烟并没有听到水夫人说起皇上想要跟她重续前缘,不过水博文既然要辞官带着水含烟母女逃走,肯定是皇上想打水夫人的主意,不然水博文怎会如此紧张。
安若雪把这些厉害关系跟水含烟说了,却依旧劝服不了她,正着急时,李尚武来了。弄清楚情况,李尚武和安若雪的意见一致,都劝水含烟服从旨意,先进宫再说。至于水博文,李尚武向水含烟保证,他一定会帮她照顾好他。
两人的一番相劝,终于说服了水含烟,她答应进宫,不过却要先把水夫人的骨灰送回江南故乡,这是水夫人生前的心愿。
回到家不久就到了晚膳时间,看着一桌子菜,安若雪却没有半点胃口。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想着水含烟进宫之事。若是以私心而论,水含烟被封为公主,又得皇上宠爱,对李家与安家都大有好处。
如今水含烟已经与李尚武定亲,李尚武就是未来的驸马,将来前程无量,李家在朝廷中的权势也会越来越大。而安家与李家是亲戚,她和水含烟又是手帕交,以后她进宫的机会会更多,这对她复仇大计更有益处。若不是水夫人因此身故,水含烟进宫就是一件大喜事了。
只是,这些益处却没有让安若雪欢喜,反而为水含烟难过和担心,那样弱质纤纤的女子,突然遭受失母之痛,又要离开父亲进入深宫过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日子,真不知道她能否适应。
杨嬷嬷看见安若雪只管发呆不动筷子,还以为她是在为水含烟难过,只好劝说了几句,然后叹道:“水姑娘也是可怜,原本得了巧姐之名又做了公主是多好的事啊,可是偏偏水夫人又突然病逝,这好事也变得让人不高兴了。”
安若雪心中一动,“嬷嬷此话怎讲?”
杨嬷嬷道:“大小姐,你想想看,如今水夫人不在了,水大人又变成那般模样,水姑娘此刻进宫去,又怎能开心?只怕心中还会不情愿。再说她和表少爷本来年底就要成婚,现在为了守孝婚期又要推迟。若是水夫人还在世那又不同,水姑娘就可以安心去做公主,年底再嫁给表少爷,又不必一直呆在宫中被其他公主娘娘排挤,那就皆大欢喜了!”
安若雪没想到杨嬷嬷和她想到一处了,奶娘虽然是下人,却也颇有见识,并不会只想到宫中的繁华富贵,而忽略了其中的险恶。她轻叹一声道:“我就是怕她进宫后日子难过,才会为她担心。”
“命数如此,也只能认了。大小姐您也不必太伤怀,赶紧吃点东西吧,我看您这两日也瘦了一些,必定是在水府顾着照顾水姑娘,自己都没有吃好睡好。过两日又要下江南去给太奶奶祝寿,那一路颠簸,还不知怎么辛苦呢?”杨嬷嬷最是心疼安若雪,拿起筷子就帮她布菜。
安若雪吃了一惊,“嬷嬷你说什么?”
杨嬷嬷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老糊涂,顾着说水姑娘的事,忘了大小姐还不知道此事,今早收到本家那边来信,九月初五是太奶奶八十岁大寿,届时会大摆筵席,安家各房子孙都要回去祝寿,刚才莲香姑娘还过来问您何时能回来,说是等您回来用过晚膳就过去老太君那边商议一下此事。”
“有这回事?那赶紧吃饭好过去。”安若雪忙拿起筷子吃饭。
安正邦祖家在江南,他是安家的第二房子孙,太奶奶是安家长房夫人,是他祖父的长嫂,如今老一辈人也就只剩下这一个老人了。安正邦二十年前进京做官,举家迁至京城,因为江南离京城路途遥远,安正邦又公务繁忙,无法经常回去看望老人,只在新年的时候回去过两次。今年老人过八十大寿,又体弱多病,没有多少日子能熬了,大房子孙就打算给她好好庆贺一下,办一场盛宴,通知各地子孙回来给她祝寿。
晚饭后各房都在老太君的牡丹院聚齐,安正邦简要说了一下这件事,就对二姨娘说道:“这次回乡给伯祖母祝寿,老太君年岁大,经不住车马劳顿就不去了,为夫公务繁忙也不能去,少澜年岁尚小也不宜远行,我看就由琴湘留在家中照顾老太君和少澜,你和红萍带着少卿他们几兄妹去吧。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我会要管家老成跟着你们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另外为了提防路上有山匪抢劫,我还会派些功夫了得的护院保护你们,你也要多多费心,务必照看好他们兄妹几个,可不能出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