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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缕缕微风掀起了马车上的薄窗帘,安若雪苍白的小脸,在窗帘扬起的那一瞬间,若隐若现,莺歌赶紧将那窗帘捂紧,挡住外面行人的视线,现在的安若雪,大概是不想别人见到她这张脸的。
对于莺歌那细微的体贴,安若雪有丝触动,关心她的人,还并未完全失去,对吧?可是,安若雪低下眼眸,却又想起了另外几张脸,安若雪的心头一阵钝痛,她缓缓闭上眼睛,靠在秋香的肩头,休憩。
秋香一动不动,僵硬地坐在那里,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动了,会惊醒安若雪,她只希望安若雪能好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再悲伤,再沉沦,也无济于事,也许振作才是最好的途径。
很快,马车就到了安家的祖陵园中,在秋香的搀扶下,安若雪下了马车,她的脚步还有些虚浮,越是接近安正邦他们的坟墓,她感觉越是心跳加速,一阵一阵的血往脑中冲,那些不想再回想的画面,失控地在她的脑海里翻涌。
“大小姐!”随着秋香的惊呼,周围的人立马慌了神,原来安若雪脚下一软,差点晕倒了,秋香立马扶住了她,莺歌提着香纸酒水,也是吃了一惊,看到秋香扶住了安若雪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再大意,便走到了安若雪的另一侧,防止安若雪再出什么问题。
祖陵园很大,葬着安家的祖先们,当初本是在江南本家那边,可是安正邦当官了以后,光宗耀祖,便迁了过来,这里还很新,郁郁葱葱的树木,鸟语花香,刚进入的人,也许会以为这里只是一处风光甚好的林子。
只是那大大小小的坟茔,却会让人心头一凉。
几处崭新的坟茔,便是安正邦与四姨娘她们埋葬的地方,安若雪才看那墓碑一眼,就感觉两眼一黑,差些站不住,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安正邦对她嘘寒问暖的一幕幕,仿佛刚刚发生,那么地鲜活,安若冰那娇羞而幸福的神色,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安若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无法接受,她在乎的那些人儿,如今呆在这冰冷的土堆下面。
安若雪的啜泣声,将其他人的悲伤也勾了起来,虽然这与她们似乎关系不大,可是看着安若雪如此地伤心难过,她们实在忍不住了,尤其是秋香与莺歌,女子隐约的啜泣声,在这一片林子间,幽幽地飘散,刚才还在鸣叫的鸟儿,似乎感受到了安若雪的悲伤之意,竟然也开始悄然无声了,只有温热的风儿,不知情地掠过安若雪的眼角,想带走安若雪的泪水,只是那泪水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不停。
“父亲……”安若雪抽泣着呼唤了一声,只是,再也不会有那个慈祥的男人,回应她,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彻底地消失在了人间,以后再去寻他的音容笑貌,只能是在梦中,在回忆中,她不敢想象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空虚感,上一世起码她一直都懵懂地活在骗局中,起码她没有一直承受这种揪心的痛苦。
墓碑冰冷而肃穆,就像安正邦的脸色一样,他的脸色总是严肃,可是面对安若雪的时候,他总是温柔慈祥地笑着,安若雪的泪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那黄土里,她的肩头脆弱地耸动着,伸出手,静静地抚摸着那块墓碑,想摸索出父亲的轮廓,可是指尖只有那粗糙的石质之感,她扭头,看着依靠着安正邦左侧的坟茔,小小的,那是安少澜。
他那么小,安若云那个恶毒的家伙为什么会下得了手?不,她们早就想害死少澜了!安若雪的眼睛已经模糊地看不清眼前墓碑上的字,只有眼泪在肆意,她好想再看看她们一眼,还有四姨娘,半夏,她们的离去,那么地猝不及防,安若雪连一个心理准备都没有。
“大小姐,你别哭了……”秋香红着眼睛,她轻声地劝慰安若雪,安若雪的左眼不能再受到刺激,虽然悲伤难抑,可是为了安若雪的伤着想,秋香还是没有忘了劝安若雪。
“我只是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安若雪喃喃道,她明明已经费尽了心机,她明明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懦弱,她回来的目的,就是保护爱自己的人,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可是最后的结果,为什么会这么的惨烈?
这个问题,也许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解答,安若雪的这个无解之谜,会在许多人的身上上演,她深知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化作哭泣。
莺歌将香烛都点燃,然后小心地插在了坟头,她进安家没有多久,也与安正邦他们没有多少感情,可是随着她对安若雪的熟悉,她知道,安若雪在乎的人,必定是值得在乎的好人,她心中想着也甚是伤感,扬起手中的黄纸,随风飘荡,像一场落不尽的悲伤,落在安若雪的肩头,落在那新新的坟头。
“我们走吧。”许久,安若雪哭哑了的声音,才寂寂地响起,在一片风声中,显得那么的飘摇,仿佛随着那阵风,便消逝了。
“大小姐,我们回安府吗?”秋香小声问道。
“嗯。”安若雪艰难地起身,她的膝盖已经跪麻了,莺歌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安若雪还要回安府,去处理一些下人奴婢的去处,现在安府当家作主的老爷已经不再了,老太君也已经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里,最后居然只剩下了她与上一世的仇敌,安若雨,这么说来,真是极尽讽刺。
老天爷似乎很热衷于捉弄安若雪,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愚弄着这个一心想要扭转局面的女子。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古怪的信件()
安府不复往日的热闹祥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和荒凉,下人们看到安若雪回来了,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杨嬷嬷更是抹着眼泪,将安若雪扶着进了安府,看着熟悉的一切,却已经没有熟悉的人,安若雪感觉呼吸都艰难了许多,她的脚步缓慢得有些过分,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杨嬷嬷看着安若雪左眼处的纱布,眼泪不禁又汹涌了起来。
安若雪可是杨嬷嬷一手带大的,除了夫人,就只有她最亲,看着安若雪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看着安府变得支离破碎,她的心里如何不痛苦。
“嬷嬷,府里还有多少下人?”安若雪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算得上是平静,她在一张偌大的梨花浮雕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是安正邦以前最喜欢坐的位置,椅子两侧的扶手上,仿佛还有安正邦的温度,可是他却已经不在了。
“还有二三十来个。”杨嬷嬷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她是这安府的最资深的嬷嬷,当初那跟着老太君的张嬷嬷,也以身殉葬了,至于三姨娘和二姨娘身边的那两个嬷嬷早就被遣散出安府了,所以这些下人,杨嬷嬷帮着处理了一些,还有一些干脆就自己走了,谁都看得出现在的安府是树倒猢狲散。
安若雪点点头,她的手指摩挲着椅子,似乎想去感触自己父亲的温度,可是良久,她只是独自垂泪,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沉默了,有几个感性一些的丫鬟,也跟着掉起了眼泪,在这安府,觉得大小姐人不错的丫鬟也不少,比起那爱惩罚人和折磨人的二小姐,三小姐,要好多了。
杨嬷嬷将还在安府的下人都召集了起来,大家挤满了整个偌大的厅堂,安若雪眼眶发红,她很想静静地哭一场,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脆弱,简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后,她看着那群下人,有些是二姨娘的人,有些则是三姨娘和四姨娘的人,安正邦向来不爱让人服侍,贴身的丫鬟就那么一两个,这些人都是伺候主子的,杨嬷嬷遣散的那些人,则是在安府的短工,打扫打扫卫生。
“这安府,还是要继续像以往一样过日子,我不为难你们,要走的自己走,去账房领了工钱,还想留下来的,就留下来,安府也不会亏待你们,以前怎么做的,现在就继续怎么做。”安若雪清冷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下人们面面相觑,很快便议论纷纷。
虽然安正邦已经不在了,这安府空荡荡的,可是安若雪不想让安府就这样成为一座死气沉沉的府邸,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将这个家,继续维持下去,空荡荡也行,只要还有人在里面,驱逐那一丝丝阴冷的气息。
杨嬷嬷知道现在安若雪的身子虚,说话也费力,她扬起嗓子,严厉地说道:“大小姐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想要离开的可以现在离开,等下去账房拿了工钱就可以走,想留下的,就说一声。”
“我要留下!”杨嬷嬷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脆脆的声音响起,一个丫鬟举着手,怯怯地说道:“奴婢想留在安府,安府是奴婢从小长大的地方,现在离开的话,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这个小丫鬟一出声,立马其他的人也附和了起来,许多人都是在安府做了许久了,对安府多少有些不舍之情,更多的则是根本无处可去,当然,也有几个是想离开的,二姨娘和三姨娘院子里剩下的那些个丫鬟下人,在这安府怎么可能还过得下去?
简单地处理了这些事情,安若雪看着空荡荡的厅堂,杨嬷嬷已经带着那些要离开的下人去账房结算工钱了,而要留下来的人,也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去做该做的事情了,只有莺歌和秋香,以及宫里带来的几个宫女,还在厅堂里,陪着安若雪。
“你们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个人走走。”安若雪静坐片刻,思绪无法平静,如今这一切是物是人非,她起身,纤细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可是她伸手推开了前来想搀扶的莺歌:“我没事,别跟着我。”
“那大小姐你要小心些。”莺歌担忧地叮嘱,安若雪只是点点头,疲惫地笑了笑,然后往安正邦的书房方向走去。
在安若雪的记忆中,安正邦是一个特别忙碌的人,白天的时候,很少能在书房以外的地方找到他,那看不完的文书,写不完的谏言,书房时安正邦呆的最多的地方,有时候在那里过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