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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恽摇头一笑:“萧望之,人人都说他是正人君子,百官楷模,嘿嘿,依我看这人其实不怎么,为什么这样说呢,当初,天子觉得萧望之善于筹划,为人持重,准备重用他,就考验他,于是就任命他为左冯翊。”
“而那时萧望是少府啊,少府九卿之一,是掌管天子私用的府库及帝府财产的官,而萧望之从宫廷被降到地方做左冯翊,心里肯定不舒坦,他觉得陛下是对自己不满意,就上皇帝,以有病为理由,打算辞去官职,不干了。”
“这叫什么?这叫以退为进,这时天子让侍中、成都侯金安上给萧望之说:‘朕让你去左冯翊的用意,是为了考察你治理百姓的能力,你以前当平原太守的时间太短,所以再调你到三辅地区多历练历练。’”
“结果这个于是萧长倩一听,眼睛放光,知道今后皇帝要重用自己,立即就去上任去了,连一点的犹豫都没有,病,也就没有了……”
杨恽看来对萧望之这一段往事了解的非常清楚,他看着苟参笑笑的问:“有一句话说的好,太有节操,当不了三公,不发神经,做不了九卿,我曾经发神经,如今,我算是好了点。”
三公就是丞相、御史大夫和大汉不常设置的太尉三个至高无上的官吏职位,苟参没想到杨恽这样自嘲的说自己,但是不等苟参说话,杨恽又问:“你说萧望之是不是一个官迷?这人的人如何?”
苟参没有回答,杨恽说:“还有,这次萧望之被任职为太子太傅,真的仅仅因为天子想让他辅佐太子吗?”
“非也。”
杨恽看着苟参郑重的说:“御史大夫是丞相的接班人,让御史大夫去做太子太傅,说实话,有点大材小用,所以,别有内情。”
“我这人一向会看人,我这人交朋友就是凭着感觉,头一眼觉得你好,行,你这人我认定了,就像和张敞张子高一样,我们这么多年了,吵架吵得脸红脖子粗,脾气上来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可是事情过了还和从前一个样。”
“你说张子高这人怎样?”
杨恽不等苟参回答就自顾自的说:“我当初看你,就如同看张子高一样,唯一不同的,你就是你比他年纪小。”
听到杨恽这样真诚的和自己说话,苟参心里有些感动,直了腰对着杨恽一鞠躬,杨恽笑笑的说:“干什么?你我之间用得着这样吗?君子之交淡如水,淡如水,也不是什么水都能入喉,都能喝的,我如今不是官了,你能来和我喝酒,这就是性情”
杨恽毕竟年纪大得多,四十出头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做爷爷的人了,这会虽然被皇帝免职,可也是大汉过数得着的有名人物,人家能这样看得起自己,苟参多多少少心里觉得杨恽这人是个性情中人。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敞是古道热肠的,杨恽和张敞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性格也就差不多。
苟参嗫嗫的说:“大夫为官多少年,又是名门之后,苟参只是个黄毛小子,能得到您的抬爱,我……”
杨恽一摆手:“休提你青春年少,机会良多,我和张敞还老朽了呢,来,喝一盅。”
苟参和杨恽喝完,接着说萧望之:“萧望之真正被免了御史的原因,是因为丞相邴吉。”
“嗯?”苟参有些疑惑,心说这跟邴吉有什么关系:“请大夫指教。”
“我已经不是大夫了,你叫我老兄、杨子幼、山郎杨都行,就是我还当着那个光禄勋,你也别总将官名带上,别扭。”
“——萧望之这事啊,我猜测过,张子高给我来简也提到,这萧望之萧长倩啊,自己觉得懂诗,知道的多,又是什么望族,就有些看不起如今的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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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深谋远虑的天子()
丞相邴吉怎么做的百官之首,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是皇帝在感恩,属于天子的的事情。
杨恽的父亲杨敞曾经两次被任命为丞相,他的外公又是司马迁,更是名门望族,所以苟参觉得杨恽对萧望之这个“望族”实在是有些不以为然。
“皇帝想让谁当官,那还不是一句话,就像当初小友你一样,谁如今敢在皇帝面前质疑一下说,陛下,你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那个叫苟参的,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呢?”
苟参听了就笑,杨恽也笑:“其实十几岁当地方县令的官,咱们大汉也不是没有过前例,只不过那人没你有气运好,他没干成。”
苟参听了就说:“请大夫言明,那人是谁?”
“冯野王。就是冯奉世将军的一个儿子,冯奉世家里的祖上就是那个‘冯唐易老’的那位,这个冯野王,真是人才,学识渊博,他十八岁那年就自荐上给当今天子,要求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当长安令,结果天子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有准许……”
杨恽低声说:“听说这事就是让萧望之给搅黄的。”
苟参从杨恽这里又听到了冯野王这个名字,心里说趁早还是要见一下这个左冯翊的。
“继续刚才咱们的话题,没人敢当着皇帝的面说天子的决定不对,但是不一定在背后也不议论。”
“丞相年事已高,陛下很尊重他,萧望之自恃极高,经常的有意无意就轻视丞相,皇帝那是看在眼里,曾经啊,丞相司直就上弹劾过萧望之,说他对丞相时傲慢无礼,还说萧望之派属下官吏给他自己家买卖东西,被派者私下贴钱共十万三千。”
“什么叫‘私下贴钱’?那不就是行贿受贿?”
“所以丞相司直就请求将萧望之逮捕治罪,但是被陛下给压住了,没提。”
丞相司直是丞相的属官,是协助丞相监察不法官员的,也起着监察丞相的作用。
听杨恽这样一说,苟参更是觉得自己接触到了大汉官吏之后,皇帝刘询关于官员的调动,每一步都是有着很深刻的含义。
丞相邴吉已经是日暮黄昏了,那么原本萧望之会顺顺利利的接替邴吉担任丞相一职的,如今因为众多的原因被调离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其中有一点,就是让苟参大胆的顺利的在颖水县将原家褚家给铲除了。
申不同没有了萧望之的支持,他又来了京兆尹,自然对颍川郡鞭长莫及,所以苟参在颖水收拾了原家,申不同拿苟参这个小小的县令根本无可奈何,况且,许浩明还在颍川郡太守府是府丞,这就是双保险,申不同要是敢对苟参怎样,许浩明必然是不会答应的,而朝廷里谁又敢和许广汉许国丈的家人作对?
这就是权术。
苟参觉得,天子刘询实在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
而萧望之,他这会不知在东宫面对着太子的时候,能不能够理解皇帝许多深层的意思,能不能反省自己受贿、自大、轻视邴吉、甚至于为苟参作为导火索急先锋清除颍川郡世家大族从而需要他这个御史大夫退让一步的一系列问题……
所以,苟参觉得自己在颖水,也就是皇帝的一柄刀,还真是做了一件让皇帝满意的事情。
那皇帝为什么今天让自己站在宣室殿外呢?
又要让自己搞展览?
杨恽说:“话又说回来,我就是当着大家的面替韩延寿说了几句公道话,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没什么遮掩的,这不光是看不惯萧望之,也是因为韩延寿确实是有些冤枉,结果,郎中丘常说我为韩延寿辩解却不能救他一命,不是白费劲?”
杨恽晒然说:“这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难道就不要做了么?”
“还有这个太仆戴长乐,也真是个小人,他自己无良做了坏事,被人弹劾了,却以为是我指使人干的,不过,我还在真是有些想弹劾他,却被别人抢了先。”
苟参就问:“不知太仆做了何事被人弹劾?”
杨恽咂着嘴说:“太仆戴长乐和天子认识的时间早了,那能追溯到天子没有登基的时候,所以后来呢,戴长乐就很得到陛下的宠信,为何?皇帝是个恋旧的人,这大汉朝哪个人都清楚,像丞相邴吉,国丈许侯爷,还有……”
杨恽说到这里低声说:“还有那个被霍光的老婆毒死的许平君皇后,故剑情深嘛,这都是皇帝的旧人。”
刘询当年当了皇帝,有人就说许平君出身不好,不能作为大汉的皇后,因为许平君的父亲许广汉被武帝刘彻施以宫刑,是个不全的人,刘询却不回答大臣的话,左顾而言其他的说,自己从前佩戴的一把古旧的剑找不到了,让大家帮忙寻找一下。
皇帝富比天下,怎么能缺少一把好剑?于是臣子们都知道刘询是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就顺应天意,拥立许平君做了皇后,至于当时丞相霍光的妻子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指使人毒死了许平君,那是后来的事情。
杨恽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戴长乐这家伙纯粹是咎由自取,他自认为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平时就嚣张跋扈,飘飘然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前一段皇帝要祭宗庙,祭祖是大事,就要事先安排一下,于是皇帝就让戴长乐操持一切,代为演练,省得到时候出错。”
“可是你知道戴长乐回来后给别人怎么说的吗?”
苟参就问:“怎么?”
杨恽鄙视说:“戴长乐竟然大言不惭的见人就说,他自己也体会到做皇帝的感觉了,那么多人都冲他下跪,给他驾车的是金日磾的儿子,他多了不起啊。”
“你说,这人不是失心疯,有毛病吗?”
金日磾,字翁叔,匈奴休屠王太子,汉武帝赐姓为金,深受汉武帝喜爱。
汉武帝当年病重,临终时托霍光与金日磾、桑弘羊、上官桀、田千秋一起辅佐太子刘弗陵,而金日磾的儿子如今也深受天子刘询的信赖。
苟参听了就皱眉:“这太仆确实是言辞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