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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想要履行那个“你会后悔”的威胁话?
藏下心底的一抹冷笑,沈默冷冷道:“抱歉,我喜欢男人。”
“”
“”
“”
原先雇佣他的小娘子们捂住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挑夫,只见他缓缓地走向苏馨语。
“没有人可以诬陷我,天王老子都不行。
除了陈映容,因为我知道,她不会。
我该去晚晴楼找她了
如此,各位,沈某告辞!”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黝黑的汉子拖着草鞋一步步走向楼梯。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沈秀才回城了。
第75章 小别后()
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
夏夜的暴雨哗啦啦的下,马车穿行挤压起水花,这个时候的行人很少,雨中零星的几人行色匆忙。
耳边就是雨声,下了不知道有多久,隐约听见车夫的叫骂,孩童的啼哭,酒楼内的摔打
凌厉的闪电把整条街道照的通透,他望了遍两旁的景象,随雨走。
他的鼻息很沉、很重。
雨帘隔绝了他身旁的一方小天地,并不代表他会听不见呼唤。
商贩冲着他叫卖纸伞,老妪招手吆喝着蓑衣,小厮招呼他进店歇息,楼馆邀人入内便宜。
身前有一方水潭,穿着草鞋踩下,脚跟提起的泥点想要缠上他,却被源源不断的雨点打散,再一次降下。
雨幕弥漫了整个金陵,随之而来的迷雾像是一层面纱,正浓稠蔓延。
愈临近秦淮河,愈发模糊,眼前熟悉的场景也看不清了。
前方不算明亮的灯火在他的眼里光芒万丈,四周雨滴轰然,他低头前行。
踏上阶梯,门前避雨的行人拥挤,晚晴楼并不像其他名店那样,会因为服饰装扮、阶级身份而拦下客人禁止其入内,所以在此时此刻,厅门前的人最多。
悄悄入了亥时,夜里的第一批客人酒酣意洽,也到了结账时候,又被大雨拦下。
对于晚晴楼来说,客源从来都不是问题,所以用过餐的客人无法安然座下。他们汇集在店门前,抬着头望天,苦等雨停。并不是说所有的客人都会如此,门前停靠的一架架马车,它们的主人便不必为此烦忧。
沈默挤过人群,跨入门槛,立刻会有小厮送上湿巾供他擦洗。
“客官要去几楼?”
“吃些酒,一个人。”
“好嘞。”小厮前方带路,引着他转入右侧酒室。
其实这里不像寻常的酒肆,倒像是后世的酒吧,中间四四方方的木质吧台正是出自他的设计,曾为此跟她炫耀了半晌,没能得到想象中的夸奖,不太如愿。
在高脚凳上坐下,点了一瓶芙蓉酿。
他在干嘛?
沈默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见了她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见她。
半年未见,近人,情更怯。
手里的细棍转动着杯中话梅,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一根香烟就好了。
他能听见楼外淋淋沥沥的雨声,待到窗边有了空位就换坐过去。
时间缓缓,面前的酒碗一叠叠堆积成了小山。
十二壶,不多也不少。
度数不高醉不了,脑子清醒意难了。
望着桌上豆大的油光,静候着时光。
在不知不觉中,雨停了,客散了,夜也深了。
子夜时分,负责一楼生意的掌柜进来清点了一遍货存消耗,入了帐。
酒室又复归平静,稀散四坐的客人显然各怀心事,不愿与人交谈。
沈默从怀里拿出刚刚赚来的一两银子留在桌上,他听见了楼上的呼声,隐隐约约像是“东家慢走”。
隔着珠帘,向楼梯看,久违的悸动令他的心跳漏了节拍,忘记了呼吸。
“东家慢走。”
那道倩影出了店门。
她挥退了下人,撑着油纸伞,孤伶伶的漫步在秦淮河畔。
每每打烊以后,她都会这样,不愿乘车,想一个人走走。
半年来都是这样过的,似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前方的女人脚步缓缓,后方的男人步履迟迟。
宅中新进的护院想拦下他,又被一旁的丫鬟拉扯,小声说着悄悄话。
随后下人捂着嘴惊呼,小丫鬟泪眼婆娑。
渐渐的,长提上再无旁人。
眼下光景,如同盛会终了,繁华落尽。
夜色深邃,风儿卷动起夜空中的云朵,一丝一缕的将那一片阴霾舒展开来,露出了久违的月光。
杨花树挡住了本该映照在她身上的月色。
未曾展颜,心先语,余音流转,声声乱。
“小梅,你说沈郎明天什么时辰回来要是清晨,我就早些起来,等着他要是晌午回来,我、我万一他夜里回来是有些晚了,应该还能赶上鹊桥会”
“他会不会不要我了该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信上说春暖花开的时候,如今入夏了”
“好想再见他一面,怕往后见不到他”
应该是雨后的清新芬香起了作用,所以两个人的鼻息都很重,呼吸贪婪。
尚未四目相接,如同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呐呐齐声。
“映容。”
“相公。”
各自小跑了一段,脱手的纸扇坠地,两人拥在了一起。
南街老巷,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近况,静静聆听。
灯火凄迷间,到了熟悉的宅院前,看着牌匾上崭新的“沈宅”二字,会心一笑。
“多不好意思。”
“早该换了,妾身之前疏忽,相公莫怪才是。”
沈默一直有一个小愿望,想赚较多的钱,也不用太多,够把陈宅两旁的宅子买下来就行。到时把院墙一拆,三所宅子连成一片,再大大方方的在门前挂上沈家牌匾说起来,还是因为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其实也无可厚非。而今陈映容主动做了此事,倒让沈默有些难为情了。
“如此体贴,还这般客气,都不像你了。”
“妾是怕相公又丢了,找不到家”
其实他出城的原因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其中或多或少有一些与她怄气的成份在里面,但是所占的比例大致能忽略不计。现下听她如此说,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好牵起手,
回家。
阁楼的三层较为通风,适宜春夏两季居住,宅里的下人显然收到了通知,提前备好了一切。
他泡好了茶水,透过屏风递进去一杯,湿漉漉的纤手接下。
“夜里喝茶会睡不着的。”
“养成习惯了,不喝点总觉得差味儿。”
接住递回的茶杯,沈默偏头道:“吃宵夜不?”
“”像是想起了许多有意思的事情,陈映容笑着说:“相公若是饿了,唤来下人便是,莫要再偷偷摸摸,小心大师傅的擀面杖。”
“呃”恍然间记起那个不眠夜,初初来到这个世界里的头一个夜晚,那个一棒之缘。沈默落去窗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房里的灯都灭了,他们跟约好了似的,估计是小梅见我回来,让他们早些睡了。”
青丝散落,贴身的薄纱笼着凹凸有致的身子,陈映容款款走来,光着脚丫踩了他一下。
“相公明日哪儿也不许去,要陪妾过乞巧节。”
“不好说,说不定唔”
没有彩灯高挂,没有红烛映霞,没有贴字双喜,只有身影连成了一片。
四唇交错间眼神变得迷离,抱着对方愈发用力
呼吸不过来了,二人才分开。嘴唇离开后的几秒,沈默渐渐清醒,“明日若是听了别人说些什么闲话,映容莫要相信。”他想起星月楼上的事故,怕她有所误会。
“”陈映容抿了抿嘴才点头,想问他是什么话,又不好开口。
沈默见状索性将当晚经历悉数告知,并坚称自己与苏馨语毫无干系,没有感情更无非分之想,但不知对方为何诬陷自己,甚至不惜坏了她自己的名节。
陈映容缓缓坐在那儿,呼吸急促,双手交织在胸前,静静地看着他。
“沈郎,其实妾其实去过几次王家坳,远远地看着相公,看着相公下地,看着相公教书”
“后来后来多了一个女人妾就没再去了”
“相公能回来就好”
沈默原本打算压下李紫嫣的事,等日后再作打算,没曾想过陈映容早已知晓此事,而今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当下面红耳赤如同奸情被撞破的男人,汗颜扫地。
他说不出话,又听陈映容再开口。
“相公要是真喜欢,纳她进门吧总归是妾的不是,没能照顾好相公。”
“”
沈默思虑已久的苦恼事,终是被她一句话解决了。蹙起眉来望着她,神情格外真挚,不似违心之言。但总觉得她哪里不对,一股儿说不上来的劲。
看了娘子许久,总感觉她怪怪的,想起了什么,沈默才说:“与你说过,住进家里之前曾被人绑去梅花山上,后来就没了记忆,这件事瞒着所有人,包括你。后来、后来住进王家坳,并不是因为李娘子,因为我根本记不起她”
沈默发现自己越说越迷糊,若照他的说法,岂不是再一次喜欢上李紫嫣了?
这还了得?
更坐实了他是个花心大萝卜!
他连忙改口道:“后来绑我的人露了马脚,解决掉了。”
陈映容点点头,吹灭了油灯,房里暗了下来。没了烛火之后,牵着他坐去床边,放下了蚊帐,“四爷人不错,相公不在城里的时候,他帮了许多忙。”
沈默深知徐怀柔此人外刚内柔,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莞尔回道:“照这么说,改日该请他吃酒才是?诶,不对啊!徐怀柔是不是被你收买了,成了你的探子?”
“相公猜呢”说话间,男人那双不老实的手掌触碰到了她背后的肌肤,陈映容拱起了身子,“别动”
“咦本秀才常年独眠独睡,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