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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洋鬼子道:“我的宝贝是你能买得起的吗?”他又指了指钱子俊三人道:“只有这样尊贵的人,才能买得起我的宝贝!”
此时的大明,洋鬼子也不是没有,不过大多集中在东南沿海,内陆并不多见,能见到也只能是在京城一带方能见到。
张宪清、钱子俊对这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起了兴趣,左瞧右看,研究起这个与自己模样完全不同的人来。李飞白来大明之后还是头一次见洋鬼子,也十分感兴趣,便道:“让他留在这里吧!”
只要不惹恼了吃饭的人,结帐时闹出什么纠纷,哪怕是留坨屎在雅间里,小二也不会去管的,便告辞出去。
洋鬼子指着八仙桌,道:“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能跟你们一起吃吗?你们放心,我吃多少付多少的钱,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说罢,从怀里摸出十文钱来,又道:“你们看,这些钱够吃哪几盘菜!”
张宪清他们三个已吃的差不多了,便让洋鬼子收了那十枚油腻腻脏兮兮的铜钱,叫其随便吃。
洋鬼子道了声谢,把十枚大子收回怀中,坐在桌前大吃大喝起来。
汉人自古好客,钱子俊对只让洋鬼子吃残羹冷炙实在过意不去,便又点了两个菜。等洋鬼子吃完,钱子俊问道:“你是哪里人?”
洋鬼子道:“佛朗机人!”
张宪清是个文官,平时不关心武备,也没觉得佛朗机有什么不妥,只道是个稀奇古怪的国家名称。李飞白和钱子俊却知佛朗机是火炮的称呼,钱子俊道:“佛朗机是个国家吗?我还以为是火炮呢?”
洋鬼子道:“佛朗机不是火炮,其实也不是个国家,据我的研究,应该是对法兰克人的误读。其实我是意大利人。”
一会佛朗机人,一会法兰克人,一会又意大利人,钱子俊只听得头疼不已。他又不打算跟其交朋友,又管他是哪国人,便道:“你叫什么名字?”
洋鬼子道:“我叫阿尔马托~纳夫~斯皮纳。”
钱子俊一听名字也是如此麻烦,更加的头疼,道:“有没有简单点的名字!”
洋鬼子道:“那你们就叫我纳夫吧。”
钱子俊道:“纳夫,你不是想卖给我们宝贝吗?是什么宝贝!”
纳夫呵呵一笑,从手中拎的大包袱里取出一个木盒,道:“知道这里边装的是什么吗?这里面都是上好的水晶打造的眼镜!”他一进来就发现张宪清看远处的东西眼睛还算正常,可看近处的东西时往往会把眼眯成一道缝,便冲张宪清一笑,接着又道:“这位老先生,你是不是有些眼花?”
张宪清道:“你的眼睛倒毒,一眼便看出我的眼睛老花。”
纳夫道:“那我这个宝贝一定适合老先生!”说着,打开木盒从里边拿出七八个单照眼镜,接着道:“老先生试一试,看哪个适合你!”
似张宪清如此年纪的读书人,有很多不是近视就是老花,那些有钱的官,便找能工巧匠打造一些眼镜配带,款式也与纳夫所示的无异。但一个的价格太贵,动不动就是几百两甚至千两,不是张宪清能买得起的。
有时候张宪清也好奇,似自己这等老花眼,是不是用了眼镜之后就能瞧清楚了。可他毕竟是三品大员,借戴比自己官大的吧,不敢。借戴跟自己官一样大的吧,怕人笑话。借戴比自己官小的吧,开不了那口。所以,这个好奇就一直折磨着他。如今见纳夫是个卖眼镜的,那就不用不好意思试了,拿起眼镜试戴。试了几个,终于有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看近处的东西无比清晰,就像回到了年青时候!
这下他算解了心头之惑,把眼镜还给了纳夫。
纳夫善于察颜观色,道:“老先生还满意吧!”
张宪清点了点头。
纳夫道:“那就买一个吧!”
张宪清是知道一个水晶眼镜的价格的,摇了摇头,道:“好是好,就是没福享受!”
纳夫道:“我跟老先生有缘,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张宪清道:“能多便宜?”
纳夫道:“一百两如何?”
让张宪清花一千两买个眼镜确实买不起,花一百两还是能买得起的。一想到有了这个镜子,从此以后看书写字就不会那么痛苦,一下动了心,道:“可惜,我身上没戴那么多钱!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家拿,或者咱们约个时间地点,等明天我再找你买!”
钱子俊道:“张叔何必那么麻烦,飞白身上有钱,让他替你先垫上。等明天他去布政使衙门提银子,你再把钱还给他不就成了!”
张宪清想想也是,点头道:“也好!”便把那个眼镜又拿在手上,再次试戴起来。
钱子俊见李飞白半天没有动静,而是拿着个眼镜在那瞧个没完,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由恼怒。暗道:“李飞白啊李飞白,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你替他掏了钱,不管他还你钱不还,都会感激你的,你怎能突然小气起来,难不成怕张叔不还你钱?以我对张叔的了解,张叔一定会还你钱的。熟话说,一面生,两面熟,三面称兄道弟好朋友。今天喝酒,是你跟张叔的头一次见面。等他还你银子时,不就第二次见面?你做了县令幕友,以后免不了要跟布政使司打交道,在布政使司里有个熟人,办起事来也方便啊!”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腿踢了李飞白一下,提醒他赶快掏钱!
第九十七章 玻璃水晶()
张宪清身为三品大员,平时不知有多少人想替他掏钱好攀上他这棵大树,他一概能推则推能拒则拒,从不愿有人靠此跟他拉关系攀交情。
可是今天,他同意李飞白给他掏钱,而且仅仅是区区一百两银子,李飞白竟不掏。什么意思,怕他不还吗?他是那种借钱不还的人吗?也太小瞧他了吧。
张宪清不由生了气,道:“纳夫,你还是跟我回家取银子吧!”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李飞白道:“且慢!”继而笑道:“张叔莫急,我觉得这里边有些问题,怕您老吃亏上当,所以才细细打量这幅眼镜,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破绽!”
张宪清暗道:“一幅眼镜有什么破绽可瞧的?还不是怕我不还找的借口?也罢,就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他坐下身道:“可瞧出破绽来?”
李飞白道:“瞧出来了。”
张宪清道:“有什么破绽?”
李飞白道:“破绽太多!”他拿着手中的眼镜,又指了指桌上的眼镜,问道,“张叔可曾见过,有人拿这么多的水晶眼镜卖的?”
水晶本就是贵重物品,晶莹剔透能做眼镜的更是稀有。平常有人需要做眼镜,首先得买一块上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水晶,然后找一个高明的玉工细细打磨,直到能够让需要眼镜的人看得清楚。制作一副这样的眼镜,少则三五个月,多则一年半载,都是定制的,确实没有什么人手上有这么多的眼镜,随身携带,四处叫卖!
张宪清摇头道:“没有!”
李飞白道:“张叔,我以前也没接触过眼镜,不知这样一个眼镜,正常能卖多少钱?”
张宪清道:“贵的话能卖上千两,便宜的话也能卖个五六百两!”
李飞白道:“可他仅仅卖一百两?区区一百两,连做镜片的水晶都买不到吧!万事异常既有诈,所以我觉得他这眼镜不是水晶做的!”
张宪清虽没研究过水晶,但也见过几次水晶。他把眼镜又拿到手上,仔细打量,道:“如此透亮,不是水晶又是什么?”
纳夫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大明什么都好,他的家乡与大明相比,就如乡巴佬与城里人比。可大明虽好,并非样样都好,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比他的家乡好,也有百分之一的东西不如他的家乡。就比如他手上做眼镜镜片的材质,大明朝就没有。他以此冒充水晶,在沿海一带,也没有人能分辨出其不是水晶,不信内陆的一个省的小孩能看出其不是水晶。
所以,他觉得李飞白并没看出这不是水晶,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讨价还价的一种手段罢了。想到这里,他道:“我卖这么便宜,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与这个老先生一见如故,并不想赚钱,只想交个朋友。第二,水晶之所以卖得贵,那是因为倒手太多的缘故,每倒一手都会加上一层利。我做眼镜的水晶,是第一手的水晶,直接从盛产水晶的国家买来的,因此便宜。”
他接着又道:“至于为何我手上有这么多的水晶,那是因为我发明了一种先进的打磨技术,别人需要一月乃至两三个月才能打磨出一个镜片来,我半个时辰就能打磨出一块来。既然打磨的快,多做一些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李飞白摇头笑道:“解释便是掩释,掩释便是编故事!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纳夫见李飞白还是不信,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我这不是水晶,那你就说说,我这是什么东西。”
李飞白道:“你这是玻璃!”
此言一出,其它三人皆是一惊。张宪清与钱子俊也是见过玻璃的,那东西虽也不便宜,可与水晶比起来,就一文不值了。比如同样大小的两个东西,如果水晶能卖五百两,玻璃能卖五钱已是不错的价格了。价格上的区别还不是两者最大的区别,两者最大的区别是颜色。
水晶有粉色、蓝色以及纯透明的等诸多色彩,玻璃却只有一种绿色,并未见过有其它颜色的,更没见过全透明的。
二人不知李飞白如何断定这是玻璃而不是水晶,钱子俊正要开口问问,纳夫哈哈大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玻璃都是绿色的,哪有纯透明的!算了,我不跟你胡搅蛮缠了,你们不要,自有其它人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你们就后悔去吧!”说话间,已把桌子上的眼镜全放到木盒里,又把木盒装到包袱里,提起包袱正要走,忽见张宪清手上还拿了个眼镜,正要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