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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笑了起来:“阿爷你放心,这钱来得干净,你放心使吧。”
张司阍把那些黄灿灿的黄金捧在手心,眼光里充满了惊喜,恐惧,怀疑,忐忑,犹豫等等神色。
“孩儿啊,你得老实告诉你阿爷,你最近都干了什么事情?你都和什么人混在一起?你得老老实实跟你阿爷说清楚!”
小石头没有搭理他,而是走到厨房,打开食柜,拿出蒸饼来吃。
张司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进了厨房,一路上唠唠叨叨的说他最近找儿子的经过,小石头大咧咧的道:“以后你不要找我了,找你也找不着的。”
张司阍瞠目结舌:“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没有在长安?”
小石头点头:“最近一个月我都没有在长安,我跟师傅到外面去了。”
张司阍急急的道:“你跟的这个师傅是什么人?你跟他干了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
小石头不耐烦的走出厨房,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嚼着蒸饼望着阿爷,含糊的道:“我都这么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你能不能让我清静清静?”
张司阍想想也对,既然他回来了,事情可以慢慢的问,千万不能把他逼急了。看他吃蒸饼吃得急,直打干噎,张司阍便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小石头端过来几口就灌了下去,小石头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道:“好久没吃蒸饼了,唉。”
张司阍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努力带着和蔼的微笑:“石头孩儿,这次你还要出去吗?”
小石头点头,望着阿爷道:“我肯定要回去啊,我跟师傅说了,看了你就要回去的。”
张司阍痛心疾首的道:“有了师傅,你就忍心不要你阿爷了吗?”
小石头笑了起来:“阿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来,我永远是你孩儿啊,我怎么不要你?只是师傅逼得紧,我得赶紧跟着他学习点本事,要不然就晚了。”
张司阍叹息:“那你起码也得告诉我你师傅是什么人,你跟他学习什么东西啊?”小石头无比敬仰的望着天花板,陷入想像之中:“我师傅是长安城最强的高手,没有人能够打败他,我要跟着他学习最强的武艺,成为全长安最厉害的高手。”
张司阍一听,眼珠都瞪大了,这小子的剧情也太突兀了吧?开始还搞敲诈勒索,后来又要跟胡姬流浪,这倒好,现在又要去学习武艺,这个弯实在转得太急,以至于张司阍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石头笑道:“阿爷你是不是很向往?是不是很后悔年轻时候没有好好学习?”
张司阍在心里暗骂,我学习你个阿娘的!不过他仍然没有暴露自己的怒火,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对他道:“那好,我来问你,你学习那个什么卵武艺有什么用途?”
小石头很骄傲的道:“我师傅说了,学好了武艺,上可以报效朝廷,下可以行侠仗义,即便报效不了朝廷又不想行侠仗义,还可以做一个优秀的杀手!赚很多银钱!”
张司阍听得当场就懵逼了,好半天他才道:“你他阿娘的这是个什么师傅啊?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装了些什么东西啊?有他这么教孩子的吗?”
小石头道:“我师傅的想法,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没法理解的,我师傅说了,善藏着如龙隐,善战者如风林,这两句话你能解释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不能解释,你就没法理解我师傅。”
张司阍道:“你这王八师傅到底是个什么鬼?我跟你说,他教给你这些乱七八糟只会害了你!”
小石头道:“阿爷,我就问你能不能解释这两句,我师傅说了,如果你不能解释,我就没有必要和你讲师傅的事情了。”
张司阍道:“你这个师傅前面说的那些话我倒明白,能够给主上效命那自然是好事,而且行侠仗义也是君子所为,但做杀手这事情我想不通,这不是逼你犯罪吗?”
小石头道:“做杀手是最次的选择,我们学习武艺的,如果不能报效朝廷又不能行侠仗义,总是要生存吧?总是要吃饭吧?但是学习了高级的武艺总是不能去摆摊卖艺吧?我师傅说了,这是最掉范儿的事情,即便做杀手,也不去摆地摊!”张司阍听得惊天动地,他霍的站了起来,眼珠瞪得老大。
小石头也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阿爷,你是不是要揍我?”
张司阍摇头,他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你告诉我你师傅姓甚名谁?”
小石头情不自禁的道:“我师傅就是淳于昆啊,他是大食国最好的杀手!”
说完这话,小石头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道:“我说错了,他不是杀手,他是个高手!”
张司阍对着客屋墙壁上的祖先牌位开始跪拜,鼻涕眼泪一起来:“我的祖宗啊!你们看看这个孩子,他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小石头叹息:“我来之前就知道你会流马尿的,果不其然,你还是这个老样子!早知道我什么都不跟你说了,唉,真的好累啊!“
张司阍一把抱住小石头的大腿:“我这番死给你好了!我死给你好了!”
小石头急道:“阿爷你这是干嘛?别逼我急啊!”
张司阍哭嚎道:“你打死我!你用那个胡人教你的武艺打死你阿爷!阿爷活着没用啊!你阿娘在你小时候就跑了,现在你又要跑了!我以后还要眼睁睁的望着你被朝廷制裁,我他阿娘的活着干什么啊!你此番就杀了我吧!”
小石头叹息:“你总还算是一个司阍,这样哭闹成什么体统嘛!”
张司阍哭嚎道:“我还要什么体统啊,我这张老脸马上就要丢在你手里了,我乘早死了好死了好!”
小石头仰天叹息:“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搞得我心里好乱!”
说完这话,他举起手对着张司阍的脖子就是一斩,张司阍马上软绵绵的翻栽在地。
张司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榻之上,身上还盖了被子,窗外起了白雾,鸟儿在雾气中鸣叫,潮湿的空气使得光线粘稠晦暗。
一时间张司阍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梦,但他看到卧榻边的木凳上还放着那个土灰色的麻布钱袋,这才明白小石头是真的来过。
他顾不得穿上布履和衣衫,急急从卧榻上翻起来,光着脚就喊:“石头孩儿,你还在吗?”
这一次,无论他喊得多么声嘶力竭,房间内外都是空荡荡的,只有庭院外的树上鸟儿仍然鸣叫得悠扬婉转。
看着老泪纵横的张司阍说到这里,我也忍不住有点同情他,于是问道:“照你这样说来,他是跟着那个淳于昆去做杀手了?”
张司阍点头,抹去脸上的眼泪:“这些年来我经常往皇城跑,就是为了看那些报名地方有没有我孩儿的名字,但是没有,如果他真有心报效朝廷,他早该来了,你想都十年了,什么本事都应该学到手了吧?既然不报效朝廷,他这本事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去做了那淳于昆的走狗了!这事情还能有其他结果吗?”
不得不说,张司阍分析得非常有道理,跟着一个大食国的杀手学习,他是绝对不可能报效朝廷的,他的思想和世界观都会被杀手影响,不过现在我也没法子,因为我现在的主题是鱼玄机,事实上我能够忍耐他说到现在,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张司阍揩去眼泪:“我也不指望什么了,我只是希望使君能够帮我找到这小子,必要的话就把他关押起来,免得他去祸害别人,起码也能让我安心些。”
张司阍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想乞求使君,如果这小子犯了什么大罪,请使君一定要留他一个活口,到时候起码老奴还能见他一面。”
望着这可怜的父亲,我点头承诺他,我对他承诺,办完鱼玄机的案子,我一定帮他找到这个淳于昆和他儿子,一定会留他一个活口,必要的话我还有可能杀掉淳于昆。
说完这话,张司阍又对着我跪倒,我其实挺烦他下跪的,其实他这也是在将我的军,如果我以后不帮他,他这番对我,我心下也是过意不去,这老头子实在是太狡猾了。
第23章 大海捞针()
张司阍跪倒之后,颤抖着从怀里摸索半天,然后摸出一个钱袋子,双手低头奉了上来,看起来沉甸甸的,估计就是那孩子给他留下的那包金块。
他诚挚的望着我:“使君啊,老奴没有什么珍贵东西,唯一值钱的就是这玩意,你路上用度多多,带上这个手头还能宽裕一些,还望使君看在老奴一番诚意笑纳了吧。”
我正待推辞,张司阍面色变得非常严肃:“此番你不收我的东西,那你就是没把老奴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看他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先收下,待找到机会给他塞回去。
我揣了钱袋,对着张司阍道:“现在可以给我说说鱼玄机的事情了吧。”
张司阍连忙站了起来,羞愧对我行了一礼,不住的点头:“对!你不说老奴差点又忘记了。”
我给张司阍斟了一杯酒,又让店家新添了酒,上了些热菜,彼时已是黄昏时分,坊间的暮鼓已然咚咚敲响,坊门在暮鼓声中关闭,通衢大道上严禁行走。
坊间已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冒出袅袅白色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辣之气,隐隐还可以听到坊间的欢笑和铁锅刮嘈声响。我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开始听张司阍说的第二个鱼玄机版本。
没有人去调查这些传闻的真假,除非朝廷派出人去认真的调查,但朝廷断然不会出动人力去调查案犯的家世和由来的,除非有必要,像鱼玄机这样的案件一般都是抓获人犯,判了死罪,然后秋后处理。
如果罪犯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会遇见大赦,不过这样的运气实在很难得。事实上即便朝廷真的派出人去调查,也不见得就能够得到真相,传闻这事情是有魔力的,它往往会把真相涂改得面目全非南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