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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闻言哈哈大笑,欧阳澈也一并大笑。
二人一番畅饮,林峰自持身强体壮,并无大碍,而欧阳澈已经酒意上头,走路踉跄,一只手扶在林峰身上,一只手胡乱比划,时而慨然高喊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时而悲愤高呼:“奸臣误国!谗臣害国!佞臣篡国!空有报国之志,却无报国之路!呜呼哀哉。”
林峰苦笑,一边取出金银放在桌上,一边搀起欧阳澈快步回到孙府。临走前却故意在石灰吟下方署上加了两句:臂有千钧兮拔山河,腹藏谋略兮抵万军。姓二木兮有家难回,名土起兮报国无路。
孙府内此时正守卫森严,从外看只是平常的人家宅院,走进内里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王进、林冲、袁朗、牛皋、鲁达、汤隆、酆美、毕胜、张三九位大将带领士卒轮番执勤,此时正是牛皋带领士卒在警戒,见林峰带着一名醉醺醺的文士回到府上,笑着对林峰施礼,说道:“见过主公!想必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军师吧!”
林峰大笑:“这儒士正是有才华之人,但却不一定会从了我,想让他归心,还需要一番功夫。”
牛皋咧嘴就笑:“主公天命无双,能言善辩,必能把他拿下。况且进了这孙府,得知了我们的底细,就算是不加入我们,也不能让他囫囵的走出去了。”
林峰笑着和牛皋吩咐了几句,嘱咐他仔细警戒,然后让手下带着欧阳澈去客房歇息,并让人送来醒酒汤,安排欧阳澈服下后,命人好生照料。
天微黑,有士卒前来通报:“主公,欧阳公子醒了,在院中转了一圈后,要走却被牛营正拦住关在屋内,这会嚷着要见主公!”
林峰闻言苦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整理好衣冠后,径直来到了欧阳澈屋外。
“咚咚咚”林峰轻轻敲门:“德明兄,某来了!”
“哗啦”一声,欧阳澈一把来开房门,怒目看着林峰:“好个才高八斗的冯公子,却不成想是个乱臣贼子,你这屋内暗藏刀兵,难道是要造反不成!想必冯林也不是你的真名!”
林峰面色从容,拱手躬身施了一礼:“我实在是有难言的苦衷,事关数千兄弟的性命,不得已欺骗了德明兄,还请德明兄海涵。”
欧阳澈仰头站着,也不理会林峰,只是冷笑。
林峰长叹一声:“德明兄也是才智过人之辈,难道看不出我与你是真心相交,我虽然隐瞒了你许多事,但与你的惺惺相惜之情却是情真意切。我虽是反贼,但也是铮铮好汉,话可以骗人,但我的诗作情怀却骗不了人。”
欧阳澈听了微微动容,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一挥衣袖走进屋内,在桌边的方凳上坐下。林峰暗舒了一口气,也走进屋去,挨着欧阳澈坐定,向门外士卒吩咐:“备茶。”
不一会便有士卒送来茶水,林峰亲自将茶水递放到欧阳澈面前,一边自嘲着说道:“我等鸠占鹊巢,这孙府原本是无忧帮藏污纳垢,拐卖妇女孩童的据点,被我军在前日剿灭,现在权且住在这里,也无甚好茶,德明兄先勉强润润口。”
欧阳澈不言不语,也不喝茶,只是看着林峰,等着他的说辞。
林峰见状,拱手起身说道:“德明兄莫怪!我这就和你如实相告。把冯林倒过来念就是我的名字林峰,峰却是山峰的峰。我这名字却是上了官府的通缉名单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欺骗了德明兄。”
欧阳澈听了,耸然动容:“你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大闹东京城,杀了‘花花太岁’高强的林峰。”
林峰闻言点点头:“正是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却就是林峰。”
欧阳澈脸色又缓了缓,虽说林峰也杀了人,但高强这等欺压良善,鱼肉百姓的恶贼,杀了他只会让百姓拍手称快。欧阳澈也不是顽固死板的人,知道眼前这冯公子就是被逼反,并杀了高强的林峰后,反松了一口气:“我听过你的事情,你与你堂兄林冲本是良善人家,被诬陷而反,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歹徒。只是你们既然已经造反,为何不远离东京,隐姓埋名的过活,反倒要来这京城里造次,难道是要寻死不成?”
说罢,端起茶水,轻吹了几口,便饮了大半杯,想来也是酒后口干得厉害。
林峰感叹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然后便把如何杀了高强,逃出东京;如何救出林冲;如何返回东京,救出徐宁家小;再到大破数千官兵,生擒酆美毕胜二将;然后酆美毕胜二将被高俅和曹晟诬陷,自己率兵返回东京,准备营救毕胜的家小。种种事迹都细细的讲给了欧阳澈听了。
欧阳澈听了沉默良久,感叹道:“林公子豪情无双,仁义非凡,而且能文能武,朝廷不能用,真是天大的损失。”
欧阳澈连叹可惜,又突然站起,看着林峰,略显激动的说道:“林公子若有报国之心,我便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我有一名好友名叫陈东,现今在太学求学,很是才华横溢,而且性格刚直,若是得他相助,伙同其他太学生一起联名上书,必定可以直达天颜,为林公子等人洗脱罪名,也可以惩治高俅等奸贼。”
林峰起身,拍了拍欧阳澈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拉着欧阳澈的手,感动的说:“多谢德明兄的仗义相助,只是我却不愿如此。”
见欧阳澈还要相劝,林峰摆摆手,看着欧阳澈的眼睛,略显严肃的说道:“我有三问,还请德明兄帮我解答!”
第69章 三问()
欧阳澈正严道:“林公子但说无妨!”
林峰掷地有声的说道:“第一问,何为天下?”
欧阳澈略作思量回答道:“六韬•文师中文王问太公曰:‘立敛若何,而天下归之?’太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我深有感同,故我认为天下者,是你我之天下,是三军之天下,更是百姓之天下。
林峰拍手称赞:“然也!天下非一人所有,乃是全体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壤、空气、根基,是众人所共有的财富。德明兄能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尤为难得!”
林峰说罢,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天子在天下居于何位?”
欧阳澈皱眉思量了片刻,说道:“天子,天之子也,代天狩民,定秩序,立法度,明善恶,分是非,正是有天子的存在,也能约束管理好亿兆子民。”
林峰摇摇头:“错、错、错,大错特错!何其荒谬!”
见欧阳澈一脸不服,林峰正气凛然的说道:“德明兄既然知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就当明白人人生而平等。‘天之子也,代天狩民’之说法,何其荒诞。便是宋朝太祖也是有父有母,有血有肉,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天之子’的说法不过是当权者愚弄百姓的手段罢了。德明兄竟然也这般认为,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欧阳澈羞红了脸:“还想听听林公子的见解。”
林峰站得笔直,一脸正气,肃声说道:“天子不用耕作,却可以享用天地珍馐;不用纺织,却可以穿尽绫罗绸缎;不用卖买,却可以坐拥富贵无双;皇家子弟不用苦读数十载,出生便高人一等!为何要举一国之力奉一人、一家、一姓!若无天子,普通百姓岂不是少了许多盘剥,活得更加舒适!那为何百姓反倒觉得国不可一日无主?”
欧阳澈听得深思,林峰却接着说道:“孟子曰:‘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我认为这不仅是大丈夫的处事原则,更是天子的处事准则。也是天子必须做到的事。”
林峰接着说道:”何谓天子,不是上天之子,而是天下百姓选出来的人民之子,他不是凌驾于百姓之上的,而是和百姓融为一体的。所以天子必须能居仁、由义、依礼;有理想,有能力,有担当。要为百姓做行动上的楷模,做思想上的先驱,做道路上的指引。更肩负着保卫国土完整,守护子民康健,维护社会安定的职责。天子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不是因为他高贵,而是因为他肩负着最大的责任。”
这番话与当下的思潮相比,显得尤其离经叛道,但在欧阳澈听来,却是这样的振聋发聩。
林峰激情澎湃的说完这段话,直接问出第三问:“德明兄,你如何看当今天子与天下?”
这个问题相当犯忌讳,也就欧阳澈这种敢‘妄言国事’的人才敢回答。
欧阳澈思索了一会,斟酌用词说道:“当今天下危机四伏,但我大宋百姓富足,国力强盛,虽有动乱,但不伤根骨;虽有强邻,但只要陛下可以亲近忠臣,远离奸臣,清明吏治,整顿军备,就一定可以实现大宋中兴。至于陛下,却是极其仁厚。
林峰听了哈哈冷笑,怒其不争的说道:“没想到德明兄也是一个口不由心之人,我和你句句都是掏心挖肺之言,你却和我说一些粉饰太平的话。”
欧阳澈面红耳赤的争辩道:“本就是如此,虽有危机,但远远未到亡国灭种的程度。”
林峰冷笑,伸手刷得一指南方:“花石纲你可知晓?”
欧阳澈点头:“是祸国殃民之举,但江南百姓心念皇恩,只要陛下杀了朱勔父子,即可平息百姓怨言。”
林峰摇了摇头:“升斗小民的死活皇上是不会知道的,他想知道的事情,也是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杨戬、朱勔、李彦等人愿意让他知道的。民间的疾苦他不想知道,也不会知道。以蔡京为首的奸臣集团彻底的垄断了朝堂,沆瀣一气,衮衮诸公莫不是依附于这几人,但凡不愿意同流合污的,都遭到了极力的打击,或流放千里之外,或是装聋作哑,在朝堂上一言不发。”
林峰顿了顿说道:“这些朝中重臣利益相关,除非有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