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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兰装作嫌弃地说道:“这么晚?我和娘都来了一天了!”
肖南宇慌乱:“老夫人也来了?那怎么……”
仲兰打断他:“还不是我姐姐心疼你呗,说你平日里辛苦,今天不去打扰你,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倒是处处为你说话了,还亲自下厨熬了鸡汤,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着仲兰擦着自己沾了肖南宇汗水的脸,便没好气地跑开了。
倒留下肖南宇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本章完
第92章 (二十八)()
仲兰跑到个拐角处,估摸着身后的姐夫已经看不见自己了,便闪身一躲,娇喘连连,从怀里掏出绣帕,仔细擦了擦沾着肖南宇汗水的脸颊,然后竟不由自主地凑近闻了闻,“这就是男人的汗臭?”,仲兰露出嫌弃,刚想随手扔了绣帕,可临脱手却又有几分不舍,竟把绣帕叠好了,藏入自己怀里,然后平息喘气,安安定定地走向饭厅去了……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京城的宵禁来得比其他地方晚一些,戌时还有着街面上的点点光亮,借着这些亮色,一个披着黑袍的,戴着貂裘小帽的访客叩开了北军京中驿馆的后门。
后门开了,守在门口的兵士问:“阁下是?”
只见黑衣人一亮腰牌,兵士便不再多说,赶紧闪身将他让了进去,而后探头出来看看来人身后,确认没有跟踪盯梢,方才掩上后门,又转过身来引了来人走条小路,直到了驿馆二层的一处单间外,那兵士方才离开。
只见黑衣人轻叩房门,里面的人应声而开——正是胡建卿。
葛昀府中书房内,皇帝和葛昀都站着了,显然说了不少,旁边都搁着不少茶盏,杯杯都是空的。
皇帝来回踱着步子,突然站定了转过头,语气平静地问站在一旁的葛昀:“说了这么多,朕最后问老帅一句,同不同意变法?”
葛昀心里明白,皇帝这是着急了,可他不着急,他依旧平和地回答:“回陛下,祖宗之法,臣不敢妄议,若陛下要变,臣只能听,不敢做。”
皇帝愣在那里,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朕明白了。”
葛昀向皇帝行了大礼,算是拜别。
皇帝却也回敬了一个大礼:“今日,朕受教了。”
葛昀依旧躬着身子:“臣岂敢。”
皇帝起身,健步走了出去。
葛昀追了两步,也不再追了:“臣恭送陛下。”
皇帝挥挥手,快步走出了葛昀的视野,但却边走边对着旁边的内监吩咐:“马上宣罗应龙来见朕。”
内监:“遵旨。”
皇帝:“还有,告诉罗应龙,带上周法、史正两人所有审理的案卷,即刻进宫。”
内监:“遵旨。”
皇帝:“让他跑着来,一定要快,朕就在明德殿等他。”
内监:“遵旨。”
皇帝停下步子,此时已然出了葛府,正站在门外的大街上,皇帝向旁边几个内监大喊道:“还不快去!”几个内监这才火急火燎地跑开了,皇帝回身看了看敞开的葛府大门,眼神正碰上前来关门的葛府门房老仆,二人目光一对,便急忙错开了,皇帝这才上了御辇赶回宫去。
京中北军驿馆的二层单间内,胡建卿与来人相对而坐,也已为来人沏好了茶。来人也脱下了黑袍,摘了帽子,只露出一身军服。
来人见座前早已上好了茶,便问道:“胡大人早就知道我要来?”
胡建卿笑笑说:“今日是老帅寿辰,上次的书信发出以后,胡某便猜想迟帅今日一定会派使前来,故今日略备茶点,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人说道:“耽搁了,本来晌午就该过来,蒙老帅抬爱,赏了杯寿酒喝,段某不敢推辞,便只能晚上趁夜而来。”
胡建卿故作惊讶:“大人就是孙先生帐下,被赞为算无遗策的段毅段大人?”
来人大笑:“胡大人谬赞了,哪有什么算无遗策,倒是胡大人你,我在镇北关时,就常听诸位将帅说起,京中有了胡大人,才算真正有了一双眼,一张嘴啊。”
胡建卿摆摆手,然后正色道:“段大人此来,可是带来了迟帅新的指示?”
段毅点点头:“有的。”
胡建卿伸出手来向段毅讨要:“那大人……”
段毅笑着把胡建卿的手挡开:“迟帅有吩咐,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落墨,特命我向你口授。”
胡建卿吃了一惊,随即问道:“那胡某能不能笔录下来?”
段毅笑着说:“当然可以,但是要当面烧毁。”
胡建卿点点头:“那是自然。”随即转身去拿笔墨。
肖南宇府邸中的饭厅里,众人都已落座,上首坐着仲老夫人,两侧有仲蕙、仲兰,而在偏侧却空了个位置——那是肖南宇的。
仲老夫人开口:“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他好难请啊!”
仲蕙在旁边劝解道:“已经让下人去找了,可书房、卧房都找了,也没寻见。”
仲老夫人高声骂着下人:“你们这些下人,平日里就养尊处优着,不懂规矩,手脚不勤,如今找个府上的老爷竟也不能得力,就没一个见着你们老爷的吗!”
下人们要么噤声,要么答“没有”。
“我……我好像见过。”仲兰怯生生地说。
仲蕙赶紧问:“你见过?在哪见的?”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仲兰却突然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一样,她左手下意识地捏了捏怀里的绣帕,嘴里却磕磕绊绊地答道:“在……在后厨。”
仲老夫人怀疑地问:“后厨?在后厨见到你姐夫?”
仲兰被母亲的眼神一盯,更加慌乱,便只能点头,说不出话了。
“汤来咯……”门外突然传来了肖南宇的身影,屋内的主人仆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这位“老爷”。
只见肖南宇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用两手拿着抹布攥着砂锅边沿,小碎步走了进来。
仲蕙赶紧起身去迎,仲兰也想起身却突然意识到不对,便坐在那里不敢动了,仲老夫人倒是反应得快,马上站起身,吆喝着下人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接过来啊。”下人们这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纷纷跑去肖南宇那边。
可肖南宇却说:“都别动啊……都别动,这锅汤,可不能让你们碰咯。”然后小心移着步子把汤端了上来。
众人都围在一团,不解其意,只见肖南宇对着仲老夫人鞠了一躬,然后说:“娘。”
刚听到这里,仲老夫人便眼眶一红,有些动容,肖南宇十几年没喊过“娘”,刚刚这个字一出口,竟也把这铁骨铮铮的汉子自己给说得哽咽了。
本章完
第93章 (二十九)()
肖南宇停顿片刻,接着说:“成亲以来,我和仲蕙还没去府上拜望过您,今日反倒劳您的大驾到这儿来,都是小婿我做的不好。您也知道,我自小没了父母,早早地就投了军,跟了仲将军,他就是我父亲,如今我娶了仲蕙,那就更应以父母之礼侍奉您,这汤是我专门为您煲的,您尝尝,娘。”
仲老夫人一时倒僵住了,仲蕙则在一旁拿过了母亲的碗筷,然后给仲兰使了个眼色,仲兰也站起身来掀开了砂锅的锅盖,然后用手扇了扇,一脸陶醉状:“好香啊,娘,您闻闻,香不香。”
仲老夫人此时倒是一股暖流只往胸口里窜,这么暖心的话便是平日里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也不长说,没想到倒是这个孤儿出身的姑爷说得如此真挚,真让她动了情了,把刚才的不悦一下忘在脑后,仲兰在旁边一问,才把她猛地惊醒,便点头答道:“嗯嗯,是香,来来来,人齐了,就坐下一块儿吃吧,来,南宇啊,你坐到我身边来。”
肖南宇朝仲蕙使了个眼色,仲蕙心领神会,嘴角微微笑了下,夫妻间的默契显露无遗,这一幕仲老夫人没看见,但是仲兰看见了,怀里的绣帕捏得更紧了……
北军驿馆二层单间。
胡建卿在吹着已经写满墨字的信纸,看了又看,一旁的段毅却已经拿了一只点燃的烛灯,在胡建卿旁边等着了。
胡建卿点点头,默念道:“记下了。”
段毅把烛灯放在桌上,胡建卿就手把信纸给烧了。
段毅看着信纸燃尽,才缓缓坐到对面去。
胡建卿在心中默想了一遍,问道:“迟帅的意思是,配合变法,不配合王相?”
段毅点点头:“胡大人这个总结说得好,迟帅和孙先生就是这个意思。”
胡建卿不解:“可这句话,怎么解呢?”
段毅:“我也只能稍作解读。迟帅的看法是,目下朝廷国库吃紧,地方财税乏力,变法应是大势所趋,即便现在不变,两三年后也非变不可,不然豪绅巨贾确实可能扼断朝廷命脉,此必不为陛下所容见,故变法势在必行,绝无疑义。”
胡建卿也点头:“这两年我在京中,消息还算灵通,确实知道朝廷财税日紧,最近南边打了败仗,国库更是雪上加霜,去年甚嚣尘上的变法之议,若不是姚老爷子冒死觐见,恐陛下早已施行,现如今姚谦病逝,朝廷上反对的阻力锐减,加上国库形势更加恶化,变法看来确实就在这一两年间了。可我不明白,迟帅和孙先生应该知道,朝廷上主张变法,能够变法的只有王相,我们如果配合变法,怎么做到不配合王相。”
段毅喝了口面前的茶,冷静地说:“具体怎么做,孙先生的意思是要你随机应变。我能给你讲的,只是为什么不能配合王相。”
胡建卿一抬手:“段兄赐教。”
段毅摆摆手:“谈不上我赐教。也都是孙先生的意思。按先生的想法,目前朝廷上所有关于变法的动议,无不是冲着豪绅去的,这就不仅要得罪有钱人,还要得罪有权人,整个仕林,能够真心实意为王相卖命的一定不多,小处变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