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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而论,我不行,你行吗?”
罗应龙面有愧色,讪讪而笑:“我哪有那个本事,那照您这么说,我现在倒不能逼得那两个太紧了?”
李嵩停了脚步:“这我也说不准,也许陛下还是需要你逼他们紧些。”
罗应龙:“这又怎么说?”
李嵩:“当今天子是疑人要用,用人要疑啊,谁也不能完全信任,就连你去年刚过五十不也给你派了刀笔吏吗?”
罗应龙不解:“可跟这两人的意思不一样吧,要真是……”
李嵩盯着罗应龙,冷峻地说:“不能真是。”
罗应龙不敢接话,李嵩把目光移开了:“也许陛下要得就是不真不假……”
“不真不假?”罗应龙显然还参不透。
李嵩:“把陈帅提上来,让老帅复起,把你也加进仪阁,还在姚谦病逝之后,立刻调赵韬署理礼部,参与仪阁议事,这都是大手笔,为何如此密集,又是针对谁来的,你真没考虑过?”
罗应龙:“李帅说笑了,这么大的事我一个都御史哪能考虑得了啊,能得着个仪阁行走还得托李帅的庇佑。”
李嵩目光里闪出一些不屑,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冷静地说:“仪阁的人多了,就分了权,我本来也管不了事,可管事的恐怕现在也管不了了,军方的人上来了,文党就要受牵制,姚谦去世了,就要再用一个老臣押着仪阁,这桩桩件件,都是连环套啊……”
罗应龙:“李帅可算是完全摸透了陛下的心思了。”
李嵩赶紧否认:“我可不敢揣测上意。不过话说回来,身为人臣,体察圣心也是应该的。本来我还不敢确定,今日陛下把老帅复了位,我基本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罗应龙迫不及待:“什么判断?变还是不变?”
李嵩:“陛下这些布局,为的就是限制王相,至于变还是不变嘛……”李嵩说着回头看着已经走远的“葛府”两字牌匾,说道:“就要看这回府门内谈的如何了。”
罗应龙也一同望向那块牌匾……
葛昀为皇帝打开了自己书房的门,皇帝走了进来,看着泛黄的旧纸堆,作旧的笔墨纸砚,还有正对葛昀座处的一副“精忠”二字的书法,不禁有些伤怀,他顺着葛昀的指引,在平日里葛昀的座处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关切地问葛昀:“老帅这几年都是这么过的?”
葛昀站着回话:“回陛下,臣修身养性,也过得很好。”
皇帝站起身,走到葛昀身边,一把扶住他:“老帅,今日是你的寿辰,来,你来坐。”
葛昀受宠若惊,连呼“不敢”,可架不住皇帝连拉带拽,便只能坐在了书桌前。
皇帝颇为感慨地说:“记得几个月前来府上,向老帅讨问出兵之策,老帅力阻朕对益国用兵,可朕不听,终致大败,悔恨呐,是朕之过,葬送了上万将士的性命。”
“陛下”葛昀说着就要撑着书案站起,皇帝连忙向他挥手,示意他安坐,葛昀也就踏实坐了回去:“胜败本就兵家常事,臣也不能料敌于先,只是此次不幸言中罢了,陛下英明睿断,出兵本也无可厚非,只是此战临敌决胜之时前军将领恐不能深谙圣意,乃有此败,陛下怀仁德之念则可,有自疚之心则不必。”
皇帝摇了摇头:“比起那上万将士的命,朕更后悔的其实是没能采纳老帅的忠言,朕少年意气,三年前罢免了老帅,又狂妄自大,几个月前又不停谏言,这样下去,祖宗的基业恐怕就要断送在朕手里了……”
葛昀听到这里,当然要起身了:“陛下,臣不敢当这样的褒赞,臣也不能听陛下如此的妄自菲薄,此非人臣之礼。”
皇帝眼眶有些湿润,他转头看着老帅:“好了好了,朕知道老帅是疼爱朕这样的晚辈的,经此一役,朕也知道,华朝,还有朕,都还离不开老帅,过去的事已经无可挽回了,朕不怀内疚之心,也望老帅不要挂怀朕的过错,以后还要多多谏言,为朕解惑啊……”
本章完
第91章 (二十七)()
葛昀恭敬答道:“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帝踱着步子,点了点头:“眼下,朕就有一件棘手的事想请教老帅。”
葛昀听了,缓缓站起,在皇帝不解的目光中,慢慢走向了书房的门边,然后合上了房门。
皇帝脸上有一丝欣慰的神色,转而继续看着老帅。
葛昀却一转身,向皇帝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皇帝推辞道:“朕说了,还是老帅坐吧。”
葛昀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若是私事,陛下让臣坐下,臣也就不推辞了。但若陛下问得是国事,君臣之分必须严明,陛下不坐,臣万死不敢坐。”
皇帝一愣,然后满意地走向那个座位……
御史台内的监牢里,两个被关押的囚徒,形容枯槁,神色晦暗。
一人拿着狱卒刚刚端进来的一个小碗,小心地嘬着,然后对旁边躺倒在茅草上的另一人说:“周兄,你也来喝点儿吧。”
躺在那里的周法,此刻捂着肚子,翻来覆去,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喝不下,那水,也不是什么干净水,老史啊,我劝你也别喝。”
史正端坐着:“不喝?不喝能怎么办,一天就给咱们一顿饭,还不见实的,尽是稀的,每天挨他们这帮孙子轮流审,再不喝点儿水,哪扛得住!”
周法翻了个身:“这帮孙子也够精明的,用刑都肯打,尽用石头,竹简来压,倒时候咱们就算死在这里头,仵作都验不出他们的龌龊。”
史正停下来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真会死在这里头。”
周法也有些触动,坐直了身子:“你说……王……”
周法还没说完,史正赶紧回过头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周法也马上意识到失言了,赶紧住口。
史正:“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周法:“要真是不行,咱俩就当为老人家尽孝了。”
史正:“朝局乱呐,还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老人家勉力维持,还被些小人束缚手脚!”史正“小人”二字喊得声音很大,可监牢外的狱卒听了也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周法忙向史正挥手:“行了,咱们还是省点儿力气吧,这些当差的也是奉了上峰的命令,要骂你也等罗应龙来了再骂。”
说着周法又捂着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
史正赶紧挪到他身边:“怎么?胃病又犯了?喝口水吧,总比就这么空着肚子要好得多。”
周法点点头,史正拿着小碗喂了他喝水。
葛府书房内,皇帝端坐,等待着葛昀的态度。
葛昀站定,已经沉思了一段时间,终于开口说道:“陛下的意思,朝政是到了不得不变法的时候?”
皇帝点点头:“老帅应该是知情的,现如今朝廷的头等大事就是国库没钱了,要再不变法,朕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葛昀也点头:“臣三年前从仪阁退出时,也关心过税赋问题,是比较困难,但那时候朝廷还有家底,臣觉得可以渡过难关,也就没有想过变法的事。”
皇帝沉吟:“三年两场大仗,两次大败,先帝积攒下的家底,朕都给用空了……”
葛昀不好表态,便只能不说话。
皇帝见葛昀不说话,便只能自己化解尴尬:“朕的过错现在追究不了,但是目下的困局确是现在必须解决的。”
葛昀也不再纠缠:“陛下觉得,如果熬上一两年苦日子,朝廷能不能撑过去?”
皇帝蹙眉:“什么意思?”
葛昀酝酿着交底:“臣的意思是,如果旧法不变,朝廷从上到下,节约两年,等地方上年景好些,国库有些存余,再做腾挪之计,是不是要好些?”
皇帝听了葛昀这番话,大体上知道他的意思了,但还在做些商量:“老帅的意思是,这法不能变?”
葛昀:“陛下,臣离开中枢已经三年了,许多国事臣也只是耳闻,陛下刚才谈到的国库亏空问题,臣至多只能从三年前的情形来谈,未免失之偏颇……”
皇帝打断了葛昀:“无妨,老帅按三年前的来谈,也可以,情形大同小异,朕都受用。”
葛昀冷静地说:“臣记得,三年前,地方多地受灾,朝廷两年间拨出去赈灾的粮款就有五百多万两,地方受灾,次年又难以缓和,税收进一步减少,这才弄得朝廷财政有些紧张,最近三年又添了两场战事,国库接济不上也是情理中事。臣记得,纵使是武祖朝全盛时期,朝廷连年征战之后,也难免要休生养息。烈帝朝、先帝朝,都有国库告急的时候,全国上下节约一下,撑一撑,过个一两年,光景好了,也就过去了,可从来没动过变法的心思。”
皇帝听了,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夕阳的余晖也已经收了,路面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京城,入夜了……
肖南宇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本想往饭厅里去,可忽然想起来早间喝得那一盅鸡汤,便径直走向了后厨。
肖南宇快步走来,却迎面撞上从后厨往外走的一个女子,肖南宇倒是纹丝不动,那女子却向后踉跄两步,将要倒地,肖南宇见状一个健步跨出去,然后一手将她拉了回来,正在自己怀中,借着灯火一看——却是仲兰。
仲兰耳朵贴在肖南宇厚实的胸脯上,耳朵正在心脏处,仿佛听得见这汉子的声声心跳,再向上一看,一双眸子古灵精怪,见到是自己的姐夫,便慌忙推开,走远两步,倒把肖南宇一人晾在原地,有些发愣。
仲兰嗔怪道:“你怎么走路不看人啊!”
肖南宇一时笨嘴拙舌,没反应过来,但却问道:“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仲兰装作嫌弃地说道:“这么晚?我和娘都来了一天了!”
肖南宇慌乱:“老夫人也来了?那怎么……”
仲兰打断他:“还不是我姐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