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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回陛下,是臣。”
皇帝心下一惊,陈敏的回答出乎皇帝的预料,这和他前几天接到的杨佩纶秘折所说完全不同,按杨佩纶的说法,白奇的调动是林允贞私下授意,陈敏全然不知,可如今陈敏把这项罪过认下,倒把皇帝给僵住了。
皇帝:“陈帅,你做南军元帅多久了……”皇帝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地问道。
陈敏:“回陛下,陈忝列此职已近十年。”
“十年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调动水师吗?”皇帝突然抬高声调,一句喝问。
陈敏:“臣自知有罪,擅自越级调动属外兵马,是大逆,臣恭请陛下处罪。”
皇帝一时有些受挫,这和他之前的预想有些不同,但既然问话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继续下去了:“既然是这样,真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陈帅是老人,军法比朕都了解,自行去军帐议罪吧。”
陈敏站直了身子,在心下反复地盘算了:不能有任何差错,这是最后的绝地反击,绝不能有什么纰漏,陈敏仔细地把整个过程都捋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大殿外白奇的那个点头,他坚定了自己翻盘的信念,冷静地说道:“启禀陛下,臣罪责难逃,但臣去职之前,还要参劾一人!”
皇帝好奇:“参谁啊?”
陈敏锐利地目光直视九五之尊:“南军主将郑瑜!”
本章完
第64章 结良缘旧部变贤婿()
皇帝有些惊讶,这次他的惊讶没有很好的掩饰住,被陈敏直视的目光尽收眼底,这是君臣二人这场斗法中,皇帝首次落了下风,也正是这一瞬间,让陈敏知道了自己有机会绝处逢生。
皇帝:“郑瑜是你的属将,办他还需要给朕上疏吗?”
陈敏:“郑瑜身居三品主将,按律臣无权自行处置。况且兹事体大,臣必须请旨。”
皇帝皱了眉:“体大?能有多大?他都已经打了败仗,你们不是联名给他请罪,也给他说情了吗?还写着肤面尽毁,朕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了……”皇帝冷笑了几声,但在陈敏看来,陛下的这几句笑声倒有些欲盖弥彰了。
皇帝顿了顿:“你说说看,你参郑瑜什么?”
陈敏冷静得多:“臣参郑瑜,识人不明,任用奸佞,致使益军细作混入远征南军上层,乃有此败!”
皇帝有些懵了,之前杨佩纶的秘折,刚才白奇的供述,都没提到南军还有细作,皇帝很好奇:“你说的是谁?”
陈敏挺起身板:“余茂!”
“把罪过全推到余将军身上?”肖南宇在水师驿馆中大喊,显然是林允贞也已在此向他把计划和盘托出了。
“你吼什么!”林允贞怒斥,说着从座位上站起,一把将肖南宇揽在一旁:“这场大败,总要有人来担,上万人的伤亡,谁来负责?陈帅?白帅?我?还是你!”
肖南宇一时激愤,低吼一句:“我担就我担!”
此时肖南宇的大义凛然在林允贞眼中,显得是那样可笑,林允贞甚至都没弄明白肖南宇哪来的勇气说出这句不知天高地厚的回答,但林允贞明白,现在可不是跟他语重心长的时候,全盘谋略,其实都系在肖南宇身上。
林允贞冷笑:“你来担?你什么品秩?能指挥上万人吗?什么官衔,能独立领兵吗?”
肖南宇涨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林允贞压低声音,拍着肖南宇的肩头,语气冰冷:“你别忘了,你这次也是逃回来的。再说,三年到了,仲将军的女儿还在府里等你啊……一个后不留,一个女人都不碰,就打算去送死?你死了,可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肖南宇沉默不语。
大殿之上,依旧寂静森严。
皇帝:“这么说,是余茂出卖了我军的军情?提前让瞿明知道了消息,设了埋伏?”
陈敏:“正是。”
皇帝沉吟,然后突然发问:“那下令给白奇跨江出击,总是你临时决定的吧,这也是余茂?”
陈敏发现皇帝已然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局中,愈发冷静,但却装出一副迷惑神情:“下令给白奇营救郑瑜撤退所部,确实是臣临机决断,但臣并没有让白奇横跨洛江啊。”
皇帝皱眉:“没下令跨江?陈帅你再好好想想!”
陈敏摇头不解。
皇帝从御座上猛地站起,从袖口掏出一份军令模样的东西,一下扔到陈敏面前,边走近陈敏边喊:“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亲笔,是不是你的印章!”
陈敏战战兢兢捧起那份军令,仔细拜读一遍,然后伏地请罪:“回禀陛下,这上面确实是臣的笔记,是臣的印章,可这份军令,确实不是出自臣的手。”
皇帝大怒,这是这次问话中,皇帝首次表现得如此急躁,陈敏的回答显然打乱了他既有的部署,而年轻的皇帝完全不能忍受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那你倒是说说!这军令从何而来?”
陈敏匍匐跪地,不敢抬头,惊慌地讲:“臣不知这份军令从何而来,但臣当时同样的军令下了两份,在南军军帐中还有存档一份,都有底稿,陛下圣明,可让人当堂与臣对峙!”
皇帝:“两份军令?还有一份给了谁?”
陈敏:“臣分别给白奇、林允贞都下了命令,让他们去江边接应南撤的郑瑜所部,因为臣接到郑瑜亲自发来的鸿雁传书,得知他们被困在江边,所以臣才出此下策,但臣所下命令和这份完全不同,陛下可召林允贞上殿质对,也可查抄南军的军帐文书库,臣绝无半句虚言!”
皇帝明白自己已经中计了,陈敏绕了半天,最后还是把林允贞给绕出来了,让他们几个相互质证,那最后能治谁的罪?皇帝心里有些警觉了,他意识到很可能这一次并不是个拿掉他们的好机会,或者说,他已经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半晌,皇帝换了个方向发问:“那你说说看,你们怎么查到余茂就是这个细作?”
水师驿馆内,林允贞悄悄塞给肖南宇一个包袱:“打开它,好好看看,记下来。”
肖南宇显然已经被林允贞说服了,但是具体怎样说辞,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是?”肖南宇看完包袱里余茂亲笔的军报以及瞿明给余茂的信件后,茫然发问。
林允贞端起茶盏,很淡然地说道:“余茂在前线给瞿明透露我军重要军情,致使郑瑜大败,被察觉后,余茂对郑瑜欲行刺杀,是你在途中救了郑瑜,而后又杀了余茂,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些信件。回到南方总关,你向我们禀报了余茂是细作的事实,这次进京,也是打算向陛下进言的。”说这段话的时候,林允贞气定神闲,甚至连眼睛都没瞥一下肖南宇。
肖南宇一边听着林允贞的那些说辞,一边脑海里回想的都是余茂力推舟船,战死江边的惨烈景象,如果算上在川谷山脉那一次,余茂救了他两回,但现在,他却要学会如何诬陷这个救命恩人。
“你听着!”林允贞突然严厉起来,“现在你身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命,是我的,陈帅的,白帅的,还有我们几家人的命。我记得,出征之前,我跟你说过一句,不到万不得已,万勿轻言生死,现在能明白了吗?”
肖南宇眼眶含泪,在心里琢磨林允贞当时那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含义,也就是一瞬的功夫,他好像悟到点门道了:“死了的就不能活了,活着的也不能去死。”
林允贞眼光放亮,有些诧异,随即点点头,很欣慰地说道:“能说出这种话,你也算是上了境界了。现在我再教你一句,胡说八道生前事,公道人心身后名。现在你听不懂,以后也许也能悟到。”
肖南宇不说话了,眼眶红润,泪水横流,他心里纵使有一万个不情愿,此刻他也只能默默背诵着那些林允贞教给他的说辞了。
“圣旨到!”水师驿馆门口一队侍卫和内监已经站满,当中一人展开圣旨:“陛下诏谕:着南军游击参将肖南宇即刻进宫面圣,钦此。”
说着一队侍卫就要带走肖南宇,临走时,林允贞把包袱紧紧塞在肖南宇怀中,用坚毅的目光看了看他,也不知是鼓励,还是威胁……
本章完
第65章 (一)()
大殿内,皇帝依旧斜躺着,阶下跪着的只有肖南宇一个人。
皇帝把陈敏请出去了,和之前的白奇一样,他们都被限制了自由,被请去侧殿内歇息,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二人仍然被安排在不同的侧殿,皇上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他弄清楚真相之前,这些人绝不能相互见面,之前把白奇提前请来是如此,后来单独审问陈敏也是如此,现在让肖南宇单独觐见依然是如此。之所以没有召林允贞进殿,是皇帝仍然没有相信陈敏的说辞,这个时候如果把林允贞找进来,陈、林二人的罪责估计就永远也查不清楚了,所以皇帝选择这个肖南宇,作为弄清事实真相的突破口,皇帝希望,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还没有学会这些狡猾的政客伎俩,能够为他揭示此战的隐秘真相。既然陈敏也说是肖南宇发现的余茂当细作,那就顺水推舟,找他来问个明白。
皇帝慵懒地说:“朕记得你,替仲平报仇的部下。”皇帝故作轻松的语调,实际上既是威严的高级体现,也是卸下对方森严的心里戒备。
肖南宇:“臣诚惶诚恐,感激陛下。”
皇帝笑了:“你是个好部下,能替自己的上峰报仇,这是恩义,朕很喜欢这样的人才。”
肖南宇:“臣不敢当。”
皇帝话锋一转:“但是今天,朕不希望你掺杂什么恩义,再大的恩义也大不过一个忠字,明白吗?”
肖南宇冷静地答道:“回陛下,臣明白,忠在义先。”
皇帝:“说得好,就是这么个意思……忠要摆在义前头。那你说说看,余茂这回事,究竟是怎么样?”
肖南宇一五一十地按林允贞的吩咐给皇帝交待了事情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