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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的马场上,林允贞、郑瑜、肖南宇,还有一些骑术好的士卒,一起在击鞠。所谓击鞠者,后世的马球是也,参与者分为两队,分别骑马执杆,击打地面的滚球,哪一队能将滚球击入马场两边分置的对方球门者,可得一分,而球门也简单,以两根尖枪插入土中,再以一绳从上端拉直封顶,期间空距即为球门,每场比赛以一个时辰为限,得分多者胜之。这种游戏起初是北方游牧民族兴起,在武祖时期,被慕容袭引进华朝,用以训练骑兵的骑术,后来逐渐成为王公贵族的消遣之法,好在此法确有锻炼马术,强健筋骨的妙处,所以不算是玩物丧志了。
今日的这场马球,可以算作是林允贞对肖南宇三年学习的一场考校,当然也是对郑瑜三年教学的一次检验。两队人马,一路是林允贞带来的镇南关将士,另一路则是郑瑜和肖南宇领衔的新练骑兵。比赛已经临近尾声,林允贞一队还领先一球,现下,双方二十名兵士,二十匹快马,都在这马场中飞奔驰骋,汗如雨下。球被肖南宇控制住,一路驱马推球向前,逐步进逼对方球门,突然林允贞从斜刺里杀出,正挡在肖南宇前进的路上,肖南宇顿时紧张,却见左侧郑瑜拍马赶到,肖南宇持杆顺势将球向左一击,把球传给郑瑜,林允贞眼见郑瑜已然跃在自己身前,想追实在是追不上了,故也放弃此球,放任郑瑜把球击入球门,双方战平。
最后一球,由林允贞开出,正在己方传递间,却被忽然而至的郑瑜截断下来,却见他策马扬鞭,面前尘土尽起,待到临近对方球门时,又是林允贞,单人独骑立在面前,郑瑜不知是投桃报李,还是另有打算,用杆将球轻轻一碰,倒是把球传到了肖南宇的马下,肖南宇也顾不得犹豫,急忙向前,正待击球之时,肖南宇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然后见他持杆右手稍稍****,然后狠狠发力,球擦着对方球门的左侧尖枪划过,同时,场边侍者鸣金,示意比赛结束。
最后一球刚刚偏出,双方战平。
郑瑜看着肖南宇这最后一球偏出,心里笑了,而林允贞看着肖南宇这最后一球偏出,则是骑在马上放声大笑,这笑,一半是庆幸自己没有输了比赛,另一半是满意郑瑜对肖南宇这三年的教导,果然使这把刀子既锋利,又不至于妨主。
肖南宇和其他将士下马来参见两位将军,林允贞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然后让众人散开了,郑瑜以目请示林允贞,是否把肖南宇留下来,林允贞摆摆手,让肖南宇也走了。
偌大的马场,瞬间静谧了下来,刚才热闹的景象立时消散,倒使得林允贞与郑瑜两人的谈话带了几分肃杀……
林允贞和郑瑜都骑在马上,缓辔而行。待目力所及已不见人,林允贞对郑瑜说道:“兵练得怎么样了?”
郑瑜:“新军已经练成,大哥可随时检阅。”
林允贞手持鞭子晃了晃,说道:“练兵可不是为了检阅。”
郑瑜明白林允贞此话深意,问道:“可是有战事?”
林允贞侧过脸来看郑瑜,然后笑了笑,继续说:“知道瞿明吗?”
郑瑜点着头说道:“听说过,益国掌兵都督嘛。”
林允贞插话道:“他这个大都督被益国人说得神乎其神,掌兵十年,据传是益国自陆氏父子以来最有韬略的将领。”陆氏父子是益国战史不朽的传说,与华朝前辈将领交手互有胜负,此处暂且不提。但瞿明既然能与陆氏父子相提并论,想必有其过人之处。
郑瑜接话:“可这瞿明不是水师出身吗?白奇不是和他交过手吗?”
林允贞笑了笑,回道:“现在他不光是要打水师了,还建了个阳仓,说是能周转益军前线十年的军资,粮谷草料,辎重军饷一应俱全呐。”
郑瑜蹙眉道:“要真是如此,那可棘手了。”
“打掉它。”林允贞斩钉截铁地说。
郑瑜心领神会,问道:“用新军?”
林允贞说道:“千里纵深,孤军独往,非骑兵不可。”
郑瑜点点头,又疑惑道:“可有阳仓确切位置?”
林允贞半带疑虑:“也只是听说,在飞鹰涧。”
郑瑜没听过这地名,也不好推断,于是沉默。
林允贞察觉郑瑜的心思,继续说道:“飞鹰涧在哪我也不知道,是偷渡过来的渔民讲的,但总算有个根据。”
“那皇上?”郑瑜有些担心。
“皇上那边我会去说,关键是新军。”林允贞很自信。
“如是真有向导,骑兵纵深捣毁阳仓,应不成问题。”郑瑜表态。
林允贞笑了,说到:“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郑瑜听了也笑起来。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然走远,夕阳西下,两人两马,纵鞭回营。
其实,早在一两个月前,林允贞就在筹划新军出征,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目标,结果偏巧水师在洛江巡检时抓了一批“南来客”,其实也就是江边摆渡的渔夫,想也知道,这渔夫做的就是大江的生意,天天跟水打交道,一会儿南来,一会儿北往,何来的什么“偷渡”。可就在这一群本应盘问一番就放归江中的渔夫中,居然有人要见白奇,虽然不曾如愿,但却实实在在地道出了益国苦心经营的前线战略物资重镇——阳仓的所在,还自愿担当向导,所为者何?不过一大笔赏钱。这个消息非同小可,虽从水师处呈报上来,白奇也立刻知会林允贞,这才有了今日林云贞与郑瑜的一番交谈。
其实郑瑜心里明白,新军练成,林允贞要检验成色这当然不假,可更重要的一点是,当初林给自己下的期限整是三年,说来肖南宇也应“出师”了,此番征战,与其说是林大哥对自己练兵的检验,不如说是林大哥为肖南宇搬的梯子,自己的分寸应当如何拿捏,郑瑜也发愁得紧。
另一边厢,等林允贞回到平南关,便立即着手军事准备,其中最重要的,莫过于上表天子,请求出兵。
本章完
第48章 议出关陈敏选小将()
话说京城宫中,这几日又是一番忙碌景象,一者是皇上的第五子出生,宫内喜庆祥和;二者是,三年前出生的皇三子,也是在世皇子中的长子,这几日就要拜师开蒙了。皇帝特地为皇三子请了师傅,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吴呆子”。另外,因为皇三子正式读书了,所以当年金殿上许诺的杜桐之子入宫伴读,终于也要成为现实了。烈士遗孤,将门虎子,又有陛下亲自赐名,已经提早读过两年书的杜峻岭,虽不知前路为何,但为了进宫,也着实累得不轻。杜府和宫里都专门派人来教这个刚满六岁的孩子宫廷礼仪,目的无非就是让他能更好地适应宫廷生活,进而为自己谋取一个好前程,须知,皇三子乃是目前陛下的嫡长子,又兼陛下悉心教导,如不出意外,日后太子人选应是不遑多让,而太子伴读意味着何等名爵更是不言而喻了。
入宫这日,母亲为杜峻岭整理好冠带,穿上新衣,备好了平日里爱吃的小点心,爱摆弄的小物件,抹了一把又一把眼泪。杜峻岭倒还好,虽有哀婉,但不伤情,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家中父亲去世得早,自己又读书开蒙得早,所以知书明理,殊于常人,临行时,他悄声对母亲讲:“孩儿此去是上上的好事,母亲再勿悲伤,反落人口实。”其母惊异,遂而止泣。杜峻岭行至府门前,蓦然转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府门,行跪拜礼,而后乃随宫中侍从内监而去。
到了宫门前,头一件事,就是被内监带入偏室进行搜身,几个年轻太监里里外外地摆弄着这六岁孩童,其中几个还拿他那话儿打趣,几番轻佻言笑,杜峻岭都默然不语,概不作声。待到杜峻岭被搜检完毕,出得门来,却正见几个内监把母亲为他准备的糕点物件,连同带进宫来的换洗衣物,一股脑儿全部扔了出去,杜峻岭刚要发问,旁边一个好心的太监,年纪稍轻,对他小声说道:“宫里的规矩。”杜峻岭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低头不语,可毕竟只有六岁,对旧人旧物怎无依恋,两只眼睛霎时间通红,眼泪只在眶里打转。身旁几个内监见了,有些着急,许是担心拜师礼后,皇上会陪着皇三子见杜峻岭,万一让他哭丧着脸面君,这些内监自己难免要受责罚,于是赶紧扯了自己的绢帕,争着要为杜峻岭拭泪。
杜峻岭见此情状,倒不明就里,只因刚才那好心为他解释的太监较为面善,于是接了他的帕子,把眼泪鼻涕一抹,胡乱在脸上揉搓,倒显得几分可爱,旁边那几个内监笑了,又拿起自己的帕子小心揩拭杜峻岭的泪痕,更有整理衣冠,准备沐浴熏香者,不待多提。
另一边,皇帝今日早早去接了皇三子,还把这个儿子放在自己膝上,坐着步辇一同到了御书房,自从登基为帝,皇上还从未驾临御书房,步辇落地,他一时感慨万千,急忙吩咐内监召来自己的“王师傅”。
吴崇这日也早早准备妥当,比拜师大礼提前几个时辰进入宫中,天才刚见亮,吴崇就已候在御书房阶前。
皇帝在步辇上抱着儿子,不下来,一面静静等着自己的师傅王悟承赶到,一面冷冷看着吴崇在御书房前小心整理冠带,生怕被风吹得散乱的样子,暗暗发笑。
很快,王悟承从仪阁匆匆赶到御书房,他早知今日是皇三子的拜师大礼,作为文坛领袖,学界耆宿,他虽没有接到旨意到场,但总免不了密切关注,今日到仪阁当值时,他就一直心神不宁,因为这一天在他看来,并不仅仅是一次皇三子的拜师礼,而是皇上对他是否信任依旧的一次检验,他要通过这件事来揣摩当今天子对他这位曾经老师的态度,而之所以变得如此谨慎小心,也与他目下的困境不无关系。
自从李嵩将王悟承反对罗应龙入阁的消息暗递给罗之后,御史台基本就站到了王悟承的对立面上,身为宰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