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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光州城内经过几天死守血战,所剩不过两三千兵马,而外围四面都有河罗兵包围进攻。河罗人擅长弓马骑射,却短于登城攻坚,前番取云门,若非华朝撤出守城将士,放弃城池,河罗人也要费一番周折。可现在面对华朝决心死守的光州城,河罗人的短处暴露无遗。一般而言,城壁攻坚,战损比例是攻四守一,可此次河罗人并没有做好攻城的准备,只能勉强投入大量野战的骑兵精锐充作攻城步卒使用,又缺乏必要的攻城器具,如云梯,盾车,掷石车等都没准备,就连火油和箭簇都捉襟见肘,故河罗不作登城之想,只能强行攻门,这样一来使得战损比例高达六比一,这几天潮水般地进攻过后,虽然华军付出了七千多人的伤亡代价,但河罗兵伤亡更为惨重,兵马损失超过四万,起先南下的十二万军队,在历次围剿战中,总体伤亡不过一万多,可在光州城下,就丢掉四万多将士的性命,这让尹仓懊恼不已。更兼,本来尹仓决定先攻云门,是指望云门城中有华军的武器装备,正好能拿来充作以后的攻城器具,结果葛昀撤走时已尽数焚毁辎重,使尹仓好梦成空。如此种种,已经使得河罗兵进退两难,北还之声一时甚嚣尘上,就连最坚定主战的洛目,此时也不免有些动摇。正当此时,迟峰率军来援,河罗便分兵御敌,两路军队一支继续围攻光州城,另一路军队由洛目率领正面迎战迟峰。
却说两军各自列阵,双方主将阵前指挥,看似势均力敌,但从华军士兵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他们发自内心的胆怯,那是一种被记忆唤起的恐惧感,尤其在熟悉的场地,熟悉的对手面前,更容易被放大。
洛目命一河罗兵用长竿挑着一个物件,用红布盖住,走出阵列,来到两军之间,经双方翻译的一番答对,得知来人是要替洛目送一件礼物给迟峰。迟峰也未多想,只命人径直取来在阵前观看便是。双方各自出阵的军士交递了那根竹竿,然后各自向自己阵前走回。
那个华兵走到迟峰面前,迟峰用手中长枪挑开红布,只看见一颗干瘪的人头!靠近前方的将士们定睛一看,分明看出那人头便是:仲平!
迟峰一时脊背发凉,毕竟耳闻不如目见,听军士转述仲平被斩首的消息与亲眼看到仲平的人头被挂在竹竿上,内心还是有很大不同。尤其是,前几日出征前,迟峰还特意向军队传达了葛昀吩咐下来的意思,只说仲平力战,下落不明。但如今洛目用长竿挑仲平人头示于华军阵前,顿时让自己前几天的那番激励之语显得苍白无力,甚至会被视为谎骗,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当初在云门伏击时,那一次性展开的十几面汗旗,现今的情况不正与那时如出一辙吗!想到这里,迟峰更是把当初的账也算到洛目头上,新仇旧恨,切齿一般,他立即命左右收下仲平的人头,随即顾不得阵型战法,纵马便跃出中军,指挥全军先行冲锋,杀向河罗人。
但是两军交战,以气为先,先前迟峰的部众本就已经吃尽了河罗人的苦头,现在洛目又用竹竿挑仲平人头恫吓华军,反显迟峰伪诈,致使华军由惧生怨,未及接战便已似溃兵,刚一出阵列就变得四散奔逃。洛目见状,大喜过望,自觉计谋精妙,得意不已,随即挥军掩杀,誓要生擒迟峰。
两军厮杀一阵,不到半个时辰,迟峰便感觉军力不支,引兵南撤,但杀的兴起的洛目哪里肯罢休,一路追杀,狂飙突进,死死咬住迟峰军队的尾巴。
两军周旋了一个日夜,迟峰边打边撤,时战时退,洛目眼见得在第二天晌午终于追上了迟峰部,正在两军打斗时,忽见不远处又来一支华军,旗帜簇拥,人头攒动,只见尘土飞扬,衬着阴沉的天气,一眼看去根本不知多少兵马,但见旌旗无数,遮天蔽日一般,正中央一面写着“华征讨大元帅葛”,原来,阵中是葛昀亲自领兵。
洛目一看阵势,发觉不对,急忙找旁边的翻译和副将商议。
“看旗帜,华军似乎不下十万兵马!”一副将说。
“难道是华朝北军的主力从镇北关出来了?”又一副将说。
洛目稳住情绪,说道:“现在敌暗我明,不好对付,我看东面有一高处,我们率骑兵占据高处,一来可以探查敌情,二来能够居高临下,利于我骑兵俯冲作战。”
于是河罗兵依令而行。华朝两支军队见状既不撤,也不追,只是停在原地,驻足观望。
洛目命先头骑兵先登上高地,然后下令抓一个附近的居民来问问情况。
翻译站立一边,马上是洛目,马下是刚抓到的华朝边民。
洛目:“你别怕,我就问你一件事。”
翻译转述一番。
边民吓得不敢抬头,浑身哆嗦,回答:“大汗请问,小的都说。”沿边的居民不知道河罗人的那些礼节与称呼,但知道河罗首领叫大汗,故凡是与河罗人交谈,都称其为大汗,叫的高些,总不会错的,这也是边民的智慧。
洛目笑道:“我不是什么大汗。我就问你,华朝有军队在周边吗?”
边民:“小的不敢欺瞒,华朝有军队来,但都在西面,我们这里还没有军队。”
洛目大笑,下令把他放走,还吩咐赏些金子给他,临了洛目突然回马问道:“那这里叫什么?”
边民一边往远处走,一边回答道:“五尚原。”
本章完
第16章 机关算尽()
时间回到几日前的华军议事厅。
当林允贞说出自己对河罗人不会南下的担忧后,葛昀轻叹,然后便又开始安排。
葛昀:“我猜想河罗人即便要走,也会把光州城拿下来再走。”
迟峰:“那元帅的意思是?”
葛昀:“若我军引一支援兵去救光州,或是去打光州,你们说河罗人会如何?”
林允贞:“元帅是想借此引他们南下?”
葛昀:“骄兵好战呐……”
迟峰也明白了几分,但没说话。
葛昀开始布置具体的任务,说道:“迟峰你领所部人马去救光州。”
迟峰一听面露难色,尴尬不已,恳切地说道:“元帅,不是卑职贪生怕死,实在是下面的兵马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不瞒元帅,经过这几仗,许多将士都吓破了胆,有些兵将现在看见河罗人的衣服都会冒汗,这样的兵实在打不了仗了。我一万将士的性命没了是小,但要是因此误了元帅的大事,那就罪过大了。”
葛昀不理他,有些不悦地说道:“胜仗不会打,败仗还不会打吗?”
林允贞惊讶,迟峰亦如是,但不多会儿似乎又明白老帅心意,便都不再多言。
葛昀继续布置:“允贞呐,你领本部兵马,带足箭矢和火油,多备干柴,埋伏在五尚原附近,待敌入瓮。”
林允贞自然欣然领命,这显然是建功的机会嘛。
迟峰突然发问:“老帅,五尚原附近会不会有乡民啊?草原上的边民村落都逐水草而居,没有定所,要是那里有几个村落,大火一起势必殃及无辜啊……”
林允贞抢白道:“为国家大计,死几个老百姓算什么,就是你我,也要为国死难,何况他们,吴俊山不就死了吗!”
迟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葛昀也没说话,议事厅里也就安静了。思索半晌,葛昀开口:“死一两个吴俊山是没什么,也动摇不了我华朝的根基,说句诛心之论,就是你我三人都死了,也对朝廷没多大损害。”他顿了顿,说到:“但我们领兵在外,为的就是保境安民,起码要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
林允贞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但还是只能一言不发。
葛昀这回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继续说道:“此番出战,我等已经是丧师失地,罪不容诛,如果还要牵连百姓,那就愧对这身战甲了。”
迟峰也感觉葛昀这次说多了,怕他激怒了坐在对面的那位公子哥。不过迟峰也从葛昀的话里听出了葛昀对自己的提点,当日在云门城中部下劫掠的事,原来谁都没有忘。所以,他只能缄口不言。
但葛昀似乎是要把这段时间对林允贞所有的不满一起发泄出来似的,全然不顾刚才维护好的团结氛围,继续说道:“林将军贵胄出身,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也是情理中事,本不该求全责备。”林允贞已经有些面红耳赤,但葛昀依旧不依不饶,说道:“我刚才看你吃饭时,那碗羊肉分毫未动,为什么?不好吃?”
林允贞无奈地点点头,挤出两个字:“膻味。”
葛昀冷笑一声,说道:“军中都知道我爱吃羊肉,却都不知缘故。我在投军前,就是这边关的牧民,家里穷啊,过不下去,就只能给别人家里放羊打短工,每天我都带着几百只羊出去,带着几百只羊回来,常常看着那些羊群,就饿的想着活吃了它们,可我从十二岁放羊,放到十六岁,四年里,一次岔子也没出过。”
林允贞明白,自己肯定是犯了葛昀的禁忌,前面那些为国为民的话,林允贞全然当他是在唱高调,毕竟在云门城中时,他也亲眼见葛昀对北军劫掠城中居民视若无睹,而此刻却又如此慷慨激昂。没办法,林允贞只能挨训,当然,他也不会了解葛昀在云门城时内心的无奈。
葛昀:“就一回,羊跑了一只,我追了几里地都没追上。结果那户人家就抽了我八十鞭子,说是一只羊八十文钱,一鞭子抵一文钱。我养伤养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我没工钱,也不给我饭吃。我就天天都靠吃他们的剩饭过日子。伤好的第二天,我就割了他五十只羊的脖子,还活吃了一只羊,然后就来投军了。”
林、迟两个人都比葛昀小了三十多岁,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最多以前只知道葛昀是北方人,爱吃羊肉,仅此而已。
葛昀接着说:“我说这些,也是告诉你们,不要欺负这些小民百姓,这些人安分了,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