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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是帝国军的兵锋直抵保加利亚人的咽喉，屠刀高举。
动弹不得！
作为棋子，保加利亚人被帝国推动着来到与异教徒作战的前线。
正如保加利亚大主教费奥多尔所说的那样。
“愿为上帝而战！”
“至死方休！”
在与异教徒的战斗中殉难，也好过全家死在帝国军手中。
……
山地的丘陵上，前萨洛尼卡大主教尤斯塔修斯和著名学者西纳穆斯漫步行走。
“西纳穆斯！”
“你撰写的《曼努埃尔皇帝传记》应该上呈到了帝国至尊那里吧？”
尤斯塔修斯将树干上一处已经腐朽的枝杈折断，任它跌落地上，默默看着。
“嗯！”
“不过阿莱克修斯皇帝陛下还没给予回示。”
“这位新帝国至尊居然这样得人心，你也决定辅助他！”
尤斯塔修斯看着这个曾经桀骜的学者，他是如此骄傲，以至于多年来也没有出仕。
“科穆宁家族前面的皇帝中，你觉得这位皇帝最像谁？”
西纳穆斯没正面回答，反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一时让已经卸任的大主教沉默了好一会儿。
“科穆宁家族历代先君中的阿莱克修斯一世陛下！”
“很不错的帝国军人，像他！”
尤斯塔修斯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错了！”
“是像伊萨克陛下！”
尤斯塔修斯惊愕，科穆宁家族的第一位皇帝。
一位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君主，改革派的急先锋。
“那位被废黜的君王？”
伊萨克·科穆宁，改革派人物，厉行新政的强势皇帝，也是帝国军出身。
但是下场很凄惨，仅仅在位两年就被逼退位，万幸不死。
科穆宁家族的荣耀几乎就被打落深渊，全靠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的崛起。
东帝国的历史书上才留下了这个王朝的浓彩重笔。
“是他！”
西纳穆斯很肯定地回答，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坚定有力。
投效帝国至尊，他看中的可不仅仅是阿莱克修斯超越常人的军事才能。
论及这方面，亚历山大大帝才是举世无双。
“我看重的是他革新帝国内政的决心！”
“哪怕是与帝都大贵族决裂，也要践行新政，这等气魄，才是我想要的君主。”
“这个人有着中兴帝国的志愿和能力！”
“与先代皇帝相比，更加务实。”
这话听了，尤斯塔修斯笑了，他一直也是教会内部的改革派先锋领袖。
但是守旧的正教势力打压，令他几乎一事无成。
年岁的渐长，时至今日已经六十七了，生命之火即将走到尽头。
曾经志同道合的好友一个个离开人世，回归了上帝怀抱。
只有他还不甘心滞留人间，希望看到真正帝国时代的降临。
历史上，老爷子的长寿直至八十才会撒手人寰。
没有看到帝国革故鼎新的那天，他怎么也不肯闭目的。
这也是帝国内部哪怕打得山崩地裂，但是教会牢牢站定，支持帝国至尊的原因。
相当一部分教会内部人士同样不满于现状，希望变革到来。
“要我帮忙向贝塔克举荐么？”
西纳穆斯摇摇头。
“阿莱克修斯皇帝陛下如果不肯召见我，那就是我的天命，不必去争。”
尤斯塔修斯无奈，这个骄傲的人，总是如此。
……
前任大主教和帝国学者看着下面劳作的保加利亚人神色凝重。
“这里的保加利亚人如何？”
“很驯服。”
西纳穆斯笑了，看向尤斯塔修斯，吐露了一句话。
“保加利亚人在这里顺服的如同狼犬。”
“但是还是会咬人的！”
尤斯塔修斯也看着好友，微笑说着。
“那要看猎人驾驭烈犬的水平了！”
“是呀！”
“那就要看我们伟大的帝国至尊是不是真正的天选之主了！”
第105章 内动（）
马蹄踩倒路边的小草，铁流滚滚而来，帝国军骑兵在前面开道。
能看到后面带着枷镣的俘虏，全是帝国军的战俘，上千人踉跄着走着。
“呵呵！”
“看来又收获不少呀！”
尤斯塔修斯啧啧赞叹，很少有这样的皇帝。
不但不用苛刻的税收去榨取民众的财富，反而组织开荒，积极生产。
“帝国军翼骑兵的安德鲁？”
“嗯，就是他，那个帝国军骑兵的新星！”
“听说好事的人已经开始叫他帝国之鹰了？”
西纳穆斯点点头。
“这位至尊的羽翼逐渐丰满起来了！”
“不过还差了一些，缺少可以处理内政的人手不是么？”
尤斯塔修斯调侃了一下，看着好友。
“你在教会那么多年，肯定有不少看重的人可以推荐上去吧？”
“慢慢来吧！”
“伟大的帝国至尊肯定不喜欢有人背后操纵帝国御前议会。”
“还不如让他慢慢发掘这些人才。”
尤斯塔修斯语气淡然。
对于阿莱克修斯皇帝的脾性，这些天的观察，也算是有点了解了。
一位相当独断的皇帝，意志坚定，同样容不得欺瞒。
“听说帝国与库曼人在敖德萨合作建立了新城市，最近的贸易越发繁荣？”
“不过可虑的是，大批教会的新生代教士被几乎是以放逐的形式送到了那里！”
“一部分蛮子确实接受了洗礼，但是信仰心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建立起来的！”
“黑海的侯尼雅迪斯怎样了？”
“我的想法是把他召回来。”
尤斯塔修斯老了，他毫不避讳的考虑接班人的事宜。
改革派需要一些新血补充了，在克里米亚任职的侯尼亚迪斯被看中了。
“真是个幸运儿！”
“被您这样的大人物看上，他也可以趁机摆脱帝国在那片野蛮落后之地的殖民地了。”
“希望帝都的繁荣不要迷失了这些孩子的眼睛。”
“你打算让他出任什么职务？”
“去皇家法庭吧……”
尤斯塔修斯还有些不确定，语气不坚定。
帝国内部遭遇大乱之后，官僚体系出现了混乱，现在很多旧官员都被免职。
前大主教认识的不少人也在其列，他的人脉同样萎缩了很多。
“来尼西亚吧！”
“嗯？”
“你忘记了？”
“伟大的帝国至尊驻留在这里，尼西亚将会成为帝国在安纳托利亚最重要的主城。”
“帝国陪都！”
尤斯塔修斯悟了，确实是，要让年轻人们快速上升，最好的方法就是建功立业。
随着帝国军新一代军方体系的形成，帝都旧官僚体系的崩塌，正教教会的革新。
隐藏于帝国内部多年的他们也可以走上台面上来了。
要想在帝国改革的时候占有一定分量，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接近帝国至尊了。
“但是尼西亚还有什么职务适合那个年轻人？”
“尼西亚总督！”
尤斯塔修斯愣住了，这个职位的重要绝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您没有注意到？”
“我们伟大的阿莱克修斯陛下很喜欢启用新人。”
“论及资历侯尼雅迪斯出任过克里米亚的地方官！”
“论及人脉他的兄弟现在担任雅典主教！”
“关键是年轻，他才二十七！”
“阿莱克修斯皇帝陛下一定不介意启用有魄力和雄心的新锐官员。”
“而且这位新皇帝没有自己可以放心使用的人！”
西纳穆斯平淡的说出这话，却是直中要害。
帝国至尊的年岁太小，也许帝国军可以在长期征战中培养。
但是帝国官僚体系可不是他这样长期不在帝都的皇帝能了解的。
因此皇帝在帝国官僚体系说简单点就是没有自己人。
“我们可以成为皇帝陛下的人？”
尤斯塔修斯年纪大了，竟有些不自信了。
“当然可以！”
“失去了帝都大贵族，失去了教会，除了帝国军，皇帝能依靠的就是帝国官僚体系了。”
“而且皇帝陛下通过考试选取新官员和筛选教士的做法，我很认同！”
“我期待你能与阿莱克修斯皇帝陛下会面！”
……
帝国军已经踏入了保加利亚人的村庄，这里的村民都是帝国军曾经的手下败将。
面对刚刚见血的帝国军逼人的威势，无不畏惧后退。
安德鲁和毕阿斯走在一起，两人逐渐交深，无话不谈。
“这样把野人和保加利亚人一起关在这里合适么？”
毕阿斯看着周围警惕的保加利亚人，他们的眼神戒惧，少许能看出仇恨。
“过两天送到尼西亚去，那里开辟了一个新庄园。”
安德鲁同样意识到了保加利亚人隐含的敌意。
但是帝国军军官毫不在意，这样的眼神要是能杀死他，他早就死了无数回了。
“阿莱克修斯陛下免除了过去一切因天灾人祸而拖欠的税款？”
毕阿斯在与村庄的长老攀谈时带回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连安德鲁都愣了一下。
“皇帝陛下还要亲自建立示范农庄，下田耕种。”
这个消息传得很快，帝国军的士兵也都是希腊人。
家里拖欠债务的都兴高采烈，没有的也赞叹帝国至尊的仁慈。
“有好事者已经将皇帝陛下比做了农民和市民的保护者，贵族的敌人。”
安德鲁对这话却默默点头。
帝国军新军的组成简而言之就是寒门，底层的精英，不再依托帝都的拜占庭贵族。
帝国军区的农兵减少一直是帝国高层最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