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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上箫凤如玉光滑的脸庞,似抚摸着心爱小动物般摩挲起来。
一双红眸陡然引入眼帘,衣衣只觉心脏内似是爆竹一样炸了开来,手掌一怔,蓦地朝后飘
去。
衣衣低垂脑袋,覆下眼睫,支支吾吾,“那个、凤……我回来了……”
“嗯。”
箫凤很轻地应了声,懒懒地撑起身走下床,拂了拂有些皱起的衣袍朝桌边走去,没再看她
,事实上在睁眼一瞬之后,就再没看过。
修长的指端起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饮尽,“都去哪儿了?”
低沉的声音极轻极柔,带着些初醒的沙哑,悠悠地在屋里荡开。
衣衣攥着自己腰间的系带,低低道,“没去哪。”
“没去哪?”
抚着杯身的指尖顿住,轻轻地敲打起桌面,一声声却像是重锤般落在衣衣的心口,大气都
不敢喘一下。
箫凤抬眸,眼眸精湛而犀利,“一整天,都在那个屋里?”
衣衣不敢看箫凤,想摇头,最后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屋里有什么吸引你的?让你居然安安静静地呆了一整天?”箫凤望着衣衣,眼神冰冷
,心里却有一股火越烧越旺。
衣衣听不出箫凤的言外之意,只讷讷道,“也没什么……”
“没什么?”他说的很轻,却出语成冰,“那倒是说说你怎么打发了一整天的时间?”
衣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一整天似乎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干。
知道在箫凤面前说不得谎话,赶紧听话地回答,“睡觉。”
已抿成一线的薄唇,轻轻吐出问句,“睡觉?”
箫凤垂下眸,一遍遍提醒自己强行压下已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
轻敲桌面的手已经紧紧攥住桌沿,白皙的手背青筋隐隐。
衣衣无意地一瞥,瞧见桌面的手,很是不解为何她说了实话凤还是那么生气。
不解地抬起眼眸,一双清冽大眼迎上箫凤毫无温度的眸子。
“凤,你还在生气么?我都说实话了,你为什么还生气?”低低的语气,有点点委屈。
实话?呵,是呀,是实话!
但是他要的不是实话!
她眼眸里的无知与疑惑,彻底激怒了他。
长袖一扫,案上的茶器兵力磅啷地滚落到地上,茶水碎片飞溅,霎时间已满地狼籍,残骸
凌乱。
衣衣屏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凤发过如此大的脾气。
冷冷的视线像是针一般扎在衣衣的心头,圆圆的眼眶里逐渐湿润起来,噙满委屈的泪水,
倔强地瞪着朝她发脾气的人。
以前不管她做错什么,只要解释再撒撒娇,凤都会原谅她。
可是她都说实话了,凤为什么还要这么凶?!
门外月着实愣住,跟随箫凤上千年,即使再大的怒气,也从未这样发作过。
箫凤凝着衣衣不断滴落泪水的大眼睛,怒极反笑,唇角噙着的笑如同血一般红的曼珠沙华
,妖娆、危险。
突然之间想起方才鼻尖的柔软触感,袖袍内的拳紧紧握起,她居然能碰到他了?!
是因为落楚幽吧?
自落楚幽出现在赤月,一切都开始变了!
洛陵君说过的一句话,此时突然闪进箫凤的脑海。
衣衣一旦开始越来越有人的迹象,那证明她的记忆以及对落楚幽的感情正在慢慢的复苏,
当然,还有万年前与你之间的纠葛,她也会想起来。
寒刃一样的目光盯着落泪抽泣的衣衣,在想起这句话的瞬间,眸光突然黯了下去,艳红的
眸子里似乎隐着一种无措慌乱的流光。
衣衣被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箫凤的表情。
心里只觉得委屈,从前再怎么缠着凤,凤都不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过就像海绵一样在心里开始膨胀,衣衣觉得自己再也没发在这屋子里呆下去,胡乱抹抹
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现在连与我同处一屋都觉得不舒服?”
低笑自身后传来,衣衣咬唇不出声。
“用不着你离开,我走。”
音落,一阵携着莲香的风自身边飘过,箫凤的背影转眼见已消失在屋内。
箫凤离开,衣衣终于忍无可忍地放声大哭起来,哇哇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让屋
外的月不禁重叹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待衣衣的哭声渐渐停歇,月推门而入。
“小主子。”
衣衣抬起红肿的眼睛望着月,“月,你说凤是不是讨厌我了?他是不是觉得我总做错事,
总让他失望,所以决定再也不要管我了?”
月没有吱声,他看不到衣衣,但听得到声音是从桌边传来,因此寻声走了过去。
衣衣抹着眼泪,心脏抽搐地发疼,“为什么说实话凤还是会生气?”
月顿了顿,问道,“楼主问你什么?”
衣衣将两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说给月听,抬眸就看到月似乎有些抽搐的眼角。
“月,你的眼睛怎么了?”
月抹了把脸,无奈地问,“你跟楼主说,你在那个屋里睡觉?”
“是啊,我是在睡觉。”难道她没睡觉,而是做了别的?
“小主子,你自求多福吧。我去叫人收拾这些残骸。”月转身离开,留下更加茫然的衣衣
。
一声重重的叹息在门外响起。
月缓缓地朝楼下走去,心里开始同情箫凤。
爱上一个这样的人,注定是累的……
尤其是楼主这样心高气傲,绝对不会低头的人。
第081章
树叶凋零的季节,在郊外一处枯树林的中心却被一圈绿意环出一片精密之地。
空地中间是一间木屋,木屋周围繁花紧簇,香飘四溢。
花团之外站着一圈身姿挺拔不动的死士,各个面如死灰。
待红色的身影迈入空地,死士脸上才缓缓地有了一丝波动。
“近几日情况如何?”这是第九天,明天便是他等了许久的日子,心里逐渐激动起来。
僵硬的声音回答道,“忆浅来过四次,除此之外再无异样。”
忆浅?
忆浅竟能找到这里来?呵,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死士微微颔首,“需要处理掉么?”
“不。”箫凤摇摇头,指尖划过粗糙的木门,似是说给里面的人听,“难得忆浅这么痴情
,这种人,咱们不杀。”
语气中笑意柔柔,低魅的声音似乎在一瞬之间,让周围开遍的花瓣也跟着轻颤起来。
“最后一天,给我盯紧。若有丝毫差池,你们千条万条命也还不起。”
“是。”
红色的身影转身,如来时一般缓缓地消失在绿树之后,脸上的笑意在转身的瞬间全然消失
。
出了空地,穿梭在枯树之间的红影慢慢停了下来,独自一人站在空寂的林子里,抬眸望着
光秃秃的树桠,只觉内心茫然仓皇,突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意识空茫中,赤裸的足踩着松软的落叶逐渐走出了枯林。
想着昨夜里怒气冲冲的离开,以及她滴落的泪水,心口压抑下的痛又开始弥漫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而他却有口说不出。
不能告诉她,他的担心与不安。
她一定会觉得他的怀疑很可笑,他甚至能想象到她会眨巴着眼睛告诉他,凤,你是我最最
喜欢的人,为什么不相信呢?
是啊,她现在最最喜欢的人是他。他明白,可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因为她的转变而惶恐,却不能告诉她如此焦虑的真正原因。
闭上眼,他就能看到万年前她追在落楚幽身后,笑容是那么无忧无虑,而自从万年前偶遇
他之后,最初让他悸动的纯真笑容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思及此,原本已然低落的情绪堆积沉过了闷抑郁结,无边酸楚透彻五脏六腑,难以言喻。
走到小路的尽头,抬眸看到忆浅,安静地靠在树上,垂眸不知想着什么,听到轻响抬起头
,面色比往日憔悴不少。
箫凤轻笑,才几日没见到妩媚,就憔悴成这样?
忆浅站直身子,“我们谈谈。”
隔着枯枝,箫凤隐约看到忆浅眼角的倦态,似曾相识的情绪,让他想起了最近的自己,点
点头,意外地没有犹豫答应了忆浅。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枯林另一端的空地,冷冽苍穹,平静的湖面,枯黄的叶片漂浮在湖
面,看起来竟有些凄婉。
忆浅侧首,望着箫凤,“我知道,你跟妩媚都不是凡人,我也知道妩媚明天要取赤月剑。
”
箫凤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侧眸轻笑,“哦?那你找我是为什么事?”
他可不认为忆浅来找他,是因为答应妩媚而放了他一马。恐怕,忆浅永远也不会知道,在
妩媚求他的那晚,他本是打算杀了忆浅的。
“听说,取赤月剑只需上千年道行的妖便可,能换别人么?”忆浅的声音又几分低沉,没
了往日飞扬。
箫凤挑了挑眉,“你来找我,就为这事?”
拂了拂衣袖,箫凤轻笑道,“这事已成定局,不可能换。”除了妩媚做这件事,其他人,
他没有那么信任。
忆浅的脸色僵了僵,“你取剑是为救叫衣衣的姑娘?”
“妩媚告诉你的?”箫凤含笑的唇角瞬间变得妖冶,眸里杀意隐隐。
那一笑,让忆浅忽然有些恍惚,定住心神道,“不是。”
忆浅深吸一口气,看着箫凤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妩媚是衣衣姑娘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如果衣衣姑娘知道,她的命是用妩媚的命换来的,你觉得她会活的开心么?这真的是她想要的
么?”
箫凤蹙眉,疑惑道,“你在说什么?”
箫凤的神色让忆浅看到了一抹希望,“你不知道?!取赤月剑,妩媚会丧命!”
冷风吹拂而来,灌进宽大的衣袖,箫凤不自觉微微打了个冷颤,指尖冰冰凉。
“从哪儿听来的?”
箫凤语气低喃,恍惚一梦犹未醒,迷迷糊糊间看到忆浅展开的眉头。
忆浅顿了顿,转首面向湖面,缓缓道来,“赤月霜的母后是妖,当年就因为唤醒赤月剑而
丧命。这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
箫凤心里的不安似墨汁滴落水面,逐渐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