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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留下!”
箫凤的笑容渐渐敛去,有些不耐烦地甩袖悠悠走回软榻,“我能答应,已是对你们的施舍
。”
他斜卧而下,艳红的瞳眸映出瑶华泪痕满面的脸,轻蔑而危险地眯起凤眸,“现在若是反
悔,你害得可就不只是流芳楼的人。”
见箫凤口气变得不耐烦,阮晔急忙低声劝阻瑶华,“你就先答应吧,箫凤看来很喜欢依依
,不会伤害她的。你若反悔,我们就都完了!”
阮晔的声音虽低,却一字不露地听进箫凤的耳里。他柔魅地勾唇浅笑,眼底隐着旁人看不
出的讽刺。
两人依旧在低声争执,没有丝毫进展。
箫凤的耐心已经耗到极限,他斜眸望去,只见那女娃被瑶华搂在怀里,却睁着圆圆的眸子
一直望着他,眼底并无小孩子即将离开娘亲的恐惧。
那双眼睛,清澈地让人厌恶。
然而,厌恶,却是他想要留下她的理由。
箫凤懒懒地起身,艳红的瞳眸睨向一旁端盘的侍童,“给他们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将
那孩子带到我的厢房。”
说完,他又扫了眼水榭中的其他人,长袖如流虹般划出,在众人的沉寂中扬袖而去,留下
一串清脆的铃音,一声声地似乎震进了每个人的心坎儿里。
箫凤艳红的背影转眼间就消失在水雾弥漫的断桥上。
他悠闲而缓慢地迈着步子走下白玉断桥,朝暮雨楼的深处走去,暖暖的阳光在他的周身镀
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他抬首望向远方,隐隐可见远处水雾弥漫中的连绵青山,越过了群峰的残
阳笼着暮雨楼,美得凄艳,也美得迷离……
迷离?
在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两个字,让箫凤非常不悦,他讨厌‘迷离’,在他的眼中,心
中,无论任何人与事,都一定要是清晰而准确的,包括对那个已经消失许久的笨蛋……
他相信,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也不会有任何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清晰而明了的。
即使她为了他,变为一缕幽魂,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感激。
他向来是个冷血的人,是个不会动感情的人,对谁都不会例外,没有谁能打破这个界限,
他更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生活……
他漫步在花丛之间,妩魅的容颜上竟有着与往日不同的情绪,那情绪虽淡淡的,但却是一
种可以称之为落寞的伤感。
忽而之间,他想起了千年前初成为人时,救下那女子后,那位该死的神仙对他说过的话。
最初,那句话他并未在意,因为对他而言,感情是个可笑的东西;但是不知何因,近来一
些莫名的情绪总会在不经意间缠上他的心头,让他开始厌恶那句话。
眨眸间,想起方才自己在冲动之下留住的孩子,他有些释怀的微微一笑,他真的是讨厌她
的,不然不会对与她如此像的人有厌恶之感。
弥散在空气中的淡青色雾霭,自残阳欲坠时缓缓凝聚,笼在花草万物之上。
穿过花丛,箫凤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他的脚步轻轻的,几乎不带一丝声响,轻轻地如莲花
绽放般一般。
熟悉的步伐在耳畔响起,他懒懒地朝一旁回廊上的石凳坐去,依在廊柱上,在抬眸地瞬间
抹去所有不该出现在他的眼底情绪,又变为外人眼中妖魅嗜血的暮雨楼楼主。
他望着走来的宵晏,只是随意动了动眉稍,他妖娆的五官便流露出一股不可言喻的魅态。
“楼主,带回的女孩已安置妥当。”宵晏直直地望着箫凤艳红的瞳眸,看起来不弱常人那
般害怕箫凤。
“带回的女孩?”才问出口,箫凤便恍然一笑,“那只鱼呀,安置妥当就好。”
那只鱼在哪里对他而言都无碍,因为他不会去碰第二次,将她带回,也纯粹是一时兴起,
亦或者是那双眼睛……
惊觉自己的思绪又飘向了不该去的地方,箫凤蓦地站起身,红袍飞掠过宵晏眼前,“把她
再给我扔出去。”
第005章
月明星稀。
银白月脂轻轻洒落在碧草落花之上,散发出淡淡的皓洁光辉,透出股出尘的轻灵之气。
一抹鹅黄的娇小身影从银色的淡光间缓缓走来,赤裸的双足白净而柔滑,一脚一脚地踩着
柔软的绿草朝正对面的厢房走去,绿色映衬着她雪白的足,仿佛雪兔一般的安静。
女娃的脸上满是好奇,眼神环顾着四周,轻灵的眼眸中星光点点。
走到门前,她看了眼一旁没见过的宵晏,随后移回视线,想起白天那张魔魅妖冶的脸,圆
润的足微微退后了一步,然而,又想起流芳楼的命运,那双圆圆的眼瞳中紧接着闪烁出一股坚
定。
她不能让这个人毁了娘的心血。
软软的小手轻抵在雕花木门上,轻微送力,吱呀一声,随着门隙开启,一股清淡的莲花香
气自房间逸出,朝她迎面扑去。
那股香气宛如月下莲花池间弥漫出的所有轻灵之气,随着简单的吐纳入鼻,平实的幽郁充
塞心脾。
木门敞开,首先映入她眼底的不是与别的房间一样的木桌木椅,而是一个诺大的屏风,屏
风两旁才是两排桌椅,而内室就在屏风之后。
几乎透明的屏风上,用丝线绣着碧绿的莲叶与层层莲叶中一朵精美的莲花,那莲花亦不是
普通的粉白,而是鲜艳的红,红得几乎滴血,就如这间房主的眼睛,妖娆,邪魅。
依依盯着那朵红莲,慢慢地,那朵莲似乎印在了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无法挪开视线。
“它很美,对不对?”人未出,声已扬。
当依依微微偏首望去时,只见箫凤斜斜地倚在屏风一侧,浅笑悠然地望着她,穿着一身艳
红的睡袍,简单的一层随意裹在身上,用一条红绸系在腰间。
依依似蛊惑般,点点头。
箫凤优美的唇角弧度更大了一些,环胸的手自睡袍中伸出,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朝依依勾
了勾,“过来。”
依依没能多想,抬起小巧的脚,朝箫凤迈去。
箫凤微垂卷长的黑睫,伸出的食指抵上依依圆润的下颌,轻轻一勾,抬了起来。
依依不懂他要做什么,但听娘说,与别人说话时要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虽然她的脖子抬地好累好累,但她还是有好认真地看着。
他的眼睛,同她的黑色不一样,但是她觉得红色也很漂亮,就像娘给她种的红花一样漂亮
。
箫凤望着依依那双与某人有着极其相似瞳眸的眼睛,笑得更加讥诮,参杂着淡淡的孤倦和
冷冷的神韵,却没发觉,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厌恶。
依依睁得眼睛好累,决定眨一眨。
这一眨,让箫凤想起那只笨水珠初变为人时,冲着他眨眼睛的傻劲儿。
箫凤漂亮的艳瞳中闪过一丝澄澈,犹如琉璃之光,一样的,带着悠悠的孤意,和悠悠的倦
意。
这孩子,跟那只笨水珠真得很像。
慢慢地,箫凤的视线在依依天真的瞳眸深处变得涣散,透过眼前的人似乎在看着另一个消
失已久的人,不,是消失已久的一缕魂魄。
“好累……”依依终于支撑不住脑袋的重量,以及脖子传来的酸痛,低低呢哝了声。
箫凤回神,视线凝住依依圆润可人的脸庞,“你、是她么?”
依依疑惑地偏起沉重的脑袋,“她是谁?”
箫凤一愣,察觉自己将心里的话竟念了出来,红眸闪了闪,唇角的讽刺就那么一点点地冷
冷扬了起来,似笑非笑,“一个我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
“既然讨厌,为什么还会记着?娘说,喜欢一个人,才会时刻地记得她,就像娘喜欢我一
样。”
这句乍听之下天真直率的话,却似一记重锤落在箫凤的胸口。
箫凤的指微微一颤,松开依依的下颌,而依依两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并没有发现他情
绪的转变,居然还很大胆的道,“原来大人,也会骗人。”
箫凤两眉间那朵妖娆的莲花印记微微皱了起来,眼角眉梢很快升起了浓浓的不悦,映衬着
他所流露出的倦意,更加讽刺之极。
他的眼睛,凝视着依依丝毫搞不清情况的脸,逐渐流泻出火一般的眼神。
但是,紧紧快似掠光的一瞬间,他又笑了。
他靠在屏风上,垂眸望着她笑,好似站在山尖一般俯望着山下红尘,然后在他的笑中风起
云过,一起卷了千万年的红尘如烟般弥散而去。
“你娘错了。”他绝魅地妖娆一笑,“讨厌一个人,同样也会记得。”
只有记得,他才能时刻地提醒自己,他是恨她的。
因为她,让活了千年的他首次体会到,什么是独孤、什么是寂寞,让他如何不恨……
“娘才不会错呢!”依依有些生气地嘟起嘴巴。
箫凤的心里‘咯噔’一声,一道憨软的嗓音同时在心底响起——
“凤才不会错呢!”
他陡然升起一种厌恶的感觉,艳红的眸中映起的是火一般激烈的感情,红袖重重一甩,厚
重的门‘啪’地一声被打开。
依依被突来的声音吓地瑟缩了一下,吐了吐舌头,箫凤果然如传言中一般,阴晴不定。
“宵晏,把她给我带出去。”
说完,箫凤等不及宵晏进屋,宽大的红袖一扬,眼前的人儿便被一阵风带起朝外吹去。
宵晏在门外将飘出的人儿伸手接住,垂眸仔细瞧了眼,眸底闪过一抹诧异,心底微微叹了
口气,“我带你去休息。”
才没走几步,又听到屋内扬起淡淡的嗓音,“明个儿我要带她去苏暮坊,把她给我收拾干
净了。”
依依听了委屈地撅起唇,“人家本来就很干净啊,娘每天晚上都会给依依洗澡。”
宵晏低低一笑,“是。”
第006章
苏暮坊。
位于玄都清林江畔,是玄都第一青楼,亦是第一舞楼。
在这里,你能看到最想见的女子,温柔俏皮、婉转可爱、泼辣直率、或者是和沉默内敛。
这里的女子皆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
城内几乎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是苏暮坊的常客,日日挥金,只为一见玄都红牌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