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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火把顺着窗户扔了进去,里面立刻冒出了浓重的烟雾,卢克让大吼一声:“里面的人,束手就擒饶尔等不死,否则火势一起,谁也活不了。”
这世上或许有亡命之徒,但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多亡命之徒,有的人平日里占尽上风的时候凶悍无比,一旦落了下风立刻现出了原形。
“别,别射箭,我们降了!”
“从屋子里爬出来,不许站着出来,否则乱箭射死!”
“屋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爬了出来,足足有六个人趴在了院子里。”
周围的用刀枪抵住了他们身子,卢克让低下身子:“你们谁是领头的?”
“领头的一开始被你们射死了。”
“知道我今日怎么找到你们的藏身之处么?龚县尉说了,你们这些人穷凶极恶,让我最好一个都不要留下!”
本章完
第36章 收买()
“县尉,大事不好了,今日一开城门那些城外的兵卒冲进了城中,直接奔着乌柳巷去了。”
“不是说已经将内奸抓住了么?我得过去看看。”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龚子都的手臂:“龚县尉,你若是现在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见那人在龚子都耳边说了几句话,龚子都眼前一亮:“就按你说的办。”
卢克让已经让人将趴在地上的几个人的证词记录下来,并且让他们画了押,就等着龚子都带人过来的时候用这几份证词拿下他,谁知道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
“卢队正真壮士也,两日的功夫都没有用就抓住了贼寇,实乃是我南华之喜。”
听到了县令张正阳的声音,卢克让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他赶紧对身边的兵卒低声说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听我吩咐。”说着转身迎了出去:“明府怎么还亲自来了,我正打算将人押解到衙门里呢,没想到刚刚扑灭了大火,明府您就来了。”
“听闻诸位壮士发现了盗匪的踪迹,我立刻带人过来,没想到各位壮士已经让贼人伏诛了,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将人押解到衙门去审问。”
卢克让感觉到了事态不对,压低了声音:“明府,刚刚我们审问,这些人说他们的后台正是贵县的县尉,不知道明府对此是否知情?”
张正阳突然抓住了卢克让的一只手:“这件事我希望能留给我们县衙自己处置,毕竟传扬出去对衙门的名声也不太好。”
卢克让只觉得手中被塞进了一块东西,张正阳笑呵呵地说道:“酬金不多,全当是酬谢壮士们了。”
卢克让呵呵笑着:“既然是南华县自己的事情,我们自然不会插手,明府现在就把人领走吧,只是他们杀了我队中的儿郎,我不希望他们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眼看卢克让如此好说话,张正阳笑容更盛了:“卢队正放心,他们没机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紧接着一个个拿着佩刀的衙役走了进来,不多时便将趴在地上的几个人押往县衙之中。
眼见他们走了,寇兴洲猛地站了出来:“卢队正,你就这么把杀了咱们弟兄的人给放走了?”
卢克让苦笑着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一伸手亮出了一块金饼,这块金饼足足有七八两重,换成铜钱能换七八十贯,看得出来县令确实是下了血本。
麻兴德一见这金饼,怒吼着说道:“我以为昨天夜里你说得都是真的,这才带着弟兄们来跟你拼命,你说过血债血偿,想不到最后还是一桩交易,我们的命确实不值几个银钱,但也不是这么糟蹋的!”说着转身就要走。
仲景耀一把拉住了麻兴德:“咱们队正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一块金饼就能把他收买了?你也太小看他了。”
卢克让挠了挠头:“南华县的情况比咱们想的还要严重,县令跟县尉本就是狼狈为奸,刚刚咱们若是不收下金饼,他们立刻就会与咱们鱼死网破,你看到那些衙役今日都穿了皮甲,平日里他们穿过皮甲没有?”
麻兴德一愣:“咱们还怕了这些衙役不成?要打便将他们全都杀光了便是。”
“这些衙役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咱们人生地不熟,真的打起来,他们每人将家中的父兄叫来助拳,咱们就抵挡不住,到时候全都死在城里还得背负一身骂名。”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去将金饼换成银钱,拿出十贯钱来先给两位阵亡的弟兄送过去,等这件事了结了我再拿银钱给两位阵亡的弟兄,买上一大块肉,这几日咱们定会不得安宁,嘴上不能亏待了自己。剩下的全给仲景耀,我交代他去办些事。”
对于这种分配方式全队的弟兄没有意见,跟死去的兄弟争银钱谁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队正说要办事,一定有他的道理,总归是大家族出来的,肯定不会看上这些银钱。
为了防止被人去送银钱露出破绽,卢克让特地挑了两个能言善辩的,交代了他们:“就说两个兄弟在营里立了大功,现在已经升官了,要时刻在将军左右护卫,没工夫回家,这才让你们两个将银钱送回来。”
闻着营帐之中飘来的肉香,孙明义一拳捶在旁边的树上:“直娘贼,我还以为他进城是去跟人拼刀子报仇,原来是去买肉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吃吃喝喝,等回到营中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
韩元龙嘴里叼着一片草,对卢克让的表现也是失望至极,清晨的时候看着他怒气冲冲进了城,还觉得此人是条好汉,嘱咐了城里的弟兄关键时候可以出手,谁知道回过头便传来了消息,说是卢克让将抓住的盗匪交给了南华县县令,再回来时便带了好大一块肉。
怎么看都是他与县令勾结在了一起,将死去的弟兄卖了一个好价钱。
“韩队正,咱们走吧,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种人咱们还要跟他一起上战场么?”
“将军说了让我在这里盯上十日,就算是他把营中的儿郎全都卖了我也得盯上十日,你再敢提离开,军法处置!”
卢克让将几个伙长全都聚在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如今可以看得出来,南华县的县令与县尉不是敌对关系,否则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张正阳不可能不把握住,咱们现在要对付龚子都,联合县令的法子是行不通了。”
仲景耀想了想:“只是现在要对付龚子都没了罪证,咱们总不能冲进城里将他宰了,而龚子都只要不是脑子突然坏掉了,绝不可能只身来咱们军营之中,而且经过了这件事,他怕是也发现了咱们就是来对付他的。”
卢克让笑了笑:“这就是我准备让你去办的事情,咱们就用他们给的银钱砸死他们!”
南华县城之中,龚子都站在县衙的正堂之中,笑呵呵地说道:“明府今日相救之恩,属下铭记于心。”虽然说出的话很恭敬,但是看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恭敬的样子。
“龚县尉交代的事情我怎敢不办,只是他们会不会再次动手?”
“听闻他们买了好些肉回营,想必明府给出的银钱已经足够买通他们,若是他们还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鱼死网破了!”
本章完
第37章 登闻鼓()
南华县的县衙门外放着一面登闻鼓,这个年代的登闻鼓可不像几百年后那样形同虚设,永徽律疏规定:有人挝登闻鼓,主司即须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
这一日一个人来到了衙门口,抽出了登闻鼓的鼓槌,狠狠地击打着鼓槌,嘴里大声喊着:“冤枉啊!”
这个时候路边的闲逛的人全都被他吸引住了,纷纷向着县衙门口涌了过来,在信息未曾爆炸的年代,人们的生活节奏缓慢,每日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这种没有风险的热闹最能吸引人们的注意。
衙门的衙役不敢怠慢,一边让人进了衙门通禀县令,一边过来拦着他:“你有何冤,明府来了再说,不要再敲了。”
张正阳穿好了官袍,到了衙门正堂之中坐稳,大声说道:“下站何人,有何冤情?”
“拜见明府。”此人向张正阳行了一礼,接着开口说道:“鄙人程乐青,本是南华县良善的百姓。”
他这话一说,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张正阳猛地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嬉笑放肆!”
“一年之前,鄙人在街上行走,县衙的龚县尉无故将鄙人绑在了衙门口的木柱上面抽了一百鞭子,鄙人回家养伤,现在伤势刚好,便来状告龚县尉,要他赔我医药费,若是明府无法决断,我便告到曹州,告到洛阳也要申诉冤屈。”
审案的事情不归龚子都管,他只负责查案,但是登闻鼓一响他就得站在堂下等着县令吩咐,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出来:“若不是你在街上欺压良善,某怎会鞭笞与你!”
“明府,鄙人状告县尉龚子都,按照永徽律疏,他必须置身事外。”
张正阳听到这里也是哭笑不得:“龚县尉,你先退下,此事本官自有决断。”
大庭广众之下龚子都也无法再打他一顿,只能狠狠地说道:“按照永徽律疏,诬告者与诬告之罪同罪,你等着认罪吧!”
“明府,他威逼于我!”
“龚县尉,我说过了你先退下!”
龚子都迫于无奈只能退到了堂下,张正阳看着程乐青:“龚县尉说你当日在街上欺压良善他才被逼出手,你有何话说?”
“既然是我欺压良善,当日便该将我押到朝堂之上,论明了罪过,无论是鞭笞还是劳役我自当认罪,但是龚子都依仗权势将我当街鞭打,根本没有按照永徽律疏断案便将我打成重伤,此为擅用私刑,我状告他也无不可!”
张正阳也犯了难:“既然当日你欺压良善,龚县尉便是路见不平,侠义相助,又有何不可?”
“永徽律疏规定,有人殴击他人折齿、折指以上,若盗及强奸,虽非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