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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觉得她慢慢会习惯的,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丁胜幽幽的说道,他不是个粗鄙武夫,年轻时甚至文采还不错,这种权力更替所造成的失落,他是明白的。
高高在上是会上瘾的,哪怕并不眷恋那种感觉。
丁胜不是不明白,只是无法安慰。
他并不是褚蒜子的“情人”,不需要给她提供温暖的肩膀,更不会做那些苟且之事。他只是……想为过去的遗憾做一点补偿,做一个“懂她”的男人。
“矫情的人。”赵川怼了丁胜一句,直接朝着水寨泊船的渡口走去,根本没有按照丁胜所设想的去找皇后(现在升级为太后)王穆之,也没打算好好看看自己的私生子司马轩。
“王穆之这两年来过得很不好,时常担惊受怕,你就不去安慰一下她么?是不是有些凉薄了,毕竟给你生了个儿子。无论当初发生了什么,她毕竟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不是么?”
丁胜有些看不懂赵川了,他对方好像是在刻意跟王穆之保持距离。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给她一个交代的,但不是现在。无论什么事,怎么做永远比怎么说要重要。司马轩将会成为晋国的一面旗帜,不容蒙尘。”
赵川摇摇头,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司马轩,是未来最为重要的一张牌,也有巨大的号召力,他不能弄得对方身份不明。
很多事情是要避嫌的,你不能公认违反现在被广泛接受的“潜规则”。
哪怕赵川昨晚才跟王穆之啪啪啪了,现在出门在外面也要装作不认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私下关系,但只要窗户纸一天没捅破,那就是地地道道的流言。
不然执政合法性出了问题,局面就不好收拾了,特别是在军事压力极大的情况下。洛阳的位置并不好,四通八达,守是守不住的
赵川让邓遐去准备船只,明日带着大军逆流北上到涡阳。这样有些还没死的伤员,说不定还能抢救下。有郗超在,段思手下的水军也不敢阻拦他们的。
按赵大官人的设想,先去涡阳,跟谢家的人碰个头,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然后再继续朝着西北进发到谯县。到了目的地之后,再释放郗超,这样万无一失。
桓温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江左世家阳奉阴违的不少,他需要花大力气去摆平这些世家,比如说借着“土断”的名义,清查世家匿藏的户口,每一家屁股下面都不干净,一查一个准。
他去做这些事情,必然需要保证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不然有可能被世家的私军掀翻在地,亢龙军这支王牌是少不了的。
郗超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他会选择取舍,不会带着两万亢龙军将士在淮南继续浪下去,这样他赵川就脱困了,可以继续带着队伍北上洛阳。
只要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巢,现在这些人马,包括江灌的五千新军,都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做曹操当年做过的事情,简直是毫无压力。
迎晋帝入洛阳,挟天子以令诸侯,想想都有些兴奋呢。
赵大官人兴匆匆的来到泊船的渡口,清点了下水寨里的船只,尽是些小船,顿时心凉了半截。
桓温曾经借给他一条大楼船,沿着汉江入长江,那条船至少能容纳五百人,还很有富余。现在水寨里几千人,不到十条船就能全部运走,非常方便。
可小船就不一样了,一条船最多装十几人,这还不算那些占地方的伤员,那得多少船才能走水路?
难怪之前邓遐没有让褚蒜子等人坐船逃走,本来这里就是流民据点,指望这里有大船本身就是件不现实的事情。
“唉,当真是麻烦。”赵川无奈叹了口气。没有合适的船,就只能走陆路,可惜,走陆路速度慢,还要扎营,没两三天时间到不了地方。
这其间会不会有人趁火打劫,会不会遇到鲜卑慕容的军队,那可真是五五之数。鲜卑轻骑来去如风,一日一夜就能奔袭几百里,天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机来“捞一票”。
丁胜看到赵川面色难看,低声问道:“你不是胸有成竹的么?现在紧张什么?”
“担心被慕容垂揩油,虽然可能性不大。”
赵川摊摊手,表示自己已经无力可为。
丁胜却摇头失笑道:“带兵打仗哪里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情,风险机遇并存。有机会,只管做便是了,更何况现在还有的选吗?”
确实没得选,赵川轻轻点头,默认了丁胜的说法。作为一个开挂的穿越者来说,他是很讨厌这样提心吊胆赌运气的。但有时候又不得不去赌运气,世事真让人唏嘘感慨。
在水寨尽头的一个小房间内,通红的火光下,郗超正半眯着眼睛,坐在地上小憩。迷迷糊糊之间,发现屋子里进来一个人,那身影很是魁梧,穿着晋军的制式铁甲,居然“背叛”了桓温的邓遐。
“邓将军来看我这个阶下之囚了?还是想放我回去?”
郗超揪揪八字胡,一脸戏谑的看着邓遐。
“那份军令,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桓公历来对我都颇有防备,为什么会把我放在汝阴这么重要的地方?此时此刻,我倒是有些明悟了。郗司马可以为我解惑吗?”
邓遐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不满甚至控诉。其实他一直都不明白,带兵打仗就带兵打仗,为什么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掣肘和算计呢?
“秦末大乱,章邯放三十万骊山刑徒,编练成军,一斩周文,二斩吴广,三斩项梁于定陶,他的功绩,和邓将军比起来如何?”
郗超盯着邓遐的国字脸很久,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片刻之后,邓遐低下头说道:“吾辈大大不如,堪是萤火比皓月。”
这话没说错,章邯何等样人,邓遐绝对是拍马也比不上的。
“明明知道章邯是擎天之柱,那赵高为什么会逼死章邯呢?”
这个问题就问得有些深度了,邓遐虽然识字,但实在不是个玩脑子的,他怎么能解释得清楚呢?
“桓公会打仗,他被视作是晋国的战神,你的存在,会减弱他的光环。
这只是其一,而且是最不重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不是桓公的亲信,你只想当一个晋国的将军,谁在皇位上,你就听谁的。
你勇冠三军,万一桓公要举事了,你却站在司马家那一边,对于桓公的计划,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没有这个心思,对吗?”
听到郗超的反问,邓遐用力点头,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没想到对方嗤笑一声说道:“你怎么想的很重要么?人心都是多变的,你怎么能保证你将来的想法和现在的一样呢?难道桓公能把一家老小都压在那善变的人心上吗?”
“所以你们就故意卖了个破绽?就是希望我站在褚太后他们一边,然后不论是赶走也好,杀死也好,我再也妨碍不到你们了是么?”
邓遐的脸颊涨得通红,人也有些激动。
平心而论,虽然猜出了桓温的心思,但邓遐对桓温还是很认可的,毕竟在大家都当乌龟的时候,也只有桓温站出来了。没有桓温,只怕胡人早就占领两淮,饮马长江了。
然而桓温居然是猜忌之心这么重的一个人,眼中居然连自己这个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的人都容不下!老实说,这气度比曹操可差远了。
“改朝换代,就是伴随着腥风血雨的。邓将军,我只能说你生错了时代。你若是生在汉武帝在位时期,恐怕封妻荫子不是什么难事,可惜,你遇到的是暗弱的司马氏。
你应该庆幸,这次很有机会能平安到洛阳。你放心,桓公是不会动你的家眷的。若是没有这一次,你也迟早会有一次会出事。
或许是死在鲜卑人手里,或者是被桓公找个由头杀了。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又可能以后难以再见面。我有句肺腑之言,时代要变了,邓将军要做什么事情,是进还是退,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放心,我会的,也希望我们不要再见,再见,恐怕就是敌人了。”
邓遐瓮声瓮气的说道,对着郗超拱拱手,扭头就走了,很明显是心中不爽又无处发泄。
郗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苦笑,自言自语的说道:“凡事都不动脑子了么?无论当权者是谁,对外人总是要防着一点的,谁让你不是自己人呢。
你即使到了赵川麾下,站队若是不站稳,难道他会比桓公更心慈手软么?”
性格决定决定命运,郗超觉得邓遐打仗真是不要命,但在为人处世上,还缺乏“站队”的意识。
你是谁的人,有时候往往比你能不能做事更重要一些,他若是领悟不到这一点,在洛阳也会吃不开的。善意已经送到,郗超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夜,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就连水寨外的段思,也是一个完整的觉都没睡好,一会担心郗超的安危,一会担心自己的前途。
若不是亢龙军是桓温的嫡系铁杆,自己根本无法掌控,他恐怕早就把旗帜换一换命根邓遐他们走一条路了。
第二天清晨,水寨陆地上的寨门大开,赵川坐在一辆驽马拉的平板车上,将短刃放在郗超脖子上,缓缓出了水寨。
“对面的听着,我们要去谯县,不想郗超死的话,就给我和麾下人马让开一条路,不然的话,大家鱼死网破!”
赵川简单粗暴的话应征了段思的担心。
“全军后撤一里,让开一条道给他们走!”
段思一声令下,亢龙军十分配合的解除了包围,并让开一条路给邓遐手下的几千将士走,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却充满了高压态势,双方一直剑拔弩张,丝毫没有放下戒备。
第529章 迎“天子”入洛(上)()
赵川带着伤病满员的队伍出了水寨,就一路朝着西北进军,这一路走得极为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