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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韫姐,我扶着你回去休息。”郗道茂接到赵川使来的眼色,搀扶住谢道韫的胳膊,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拉对方往卧房去,肚子微微隆起的王孟姜,关切的看了苏蕙一眼,然后也轻飘飘的跟着离开了。
众人作鸟兽散,就剩下赵川和苏蕙两人。
来到书房,赵川解下苏蕙身上的大氅,给她倒了一杯姜茶暖身。
“情况不容乐观,鲜卑慕容每到一城,就会强迫召集乡民破坏城防,烧毁粮草和军械,根本就没打算长期驻守,对于为数不多的百姓没什么侵犯,但是对于那些晋国的官吏,则是见一个杀一个。
他们这番作为,好像目标就是干扰谢石的北府兵后撤。”
苏蕙推测得没有错,鲜卑慕容此番就是在破坏谢石的后路,让他即使退到城内,里面没人,没粮食,没军械,城墙也是破损的,能做什么?
什么叫财富,不是金银,而是人类劳动的结晶。这一招真是打在了谢石和谢家的要害上。
当你退入一个只有饥民,没有官吏维持秩序的城池,要怎么收拾残局?只怕还得拿出军粮来平息事态吧?这些失去秩序的饥民,很容易转换为暴民,趁火打劫。
看到赵川一直不说话,苏蕙有些紧张的继续说道:“唇亡齿寒,中原局势糜烂,晋国看来会真的彻底放弃淮河以北了,你打算怎么办?有长安君那个扫把星,你觉得慕容垂不会来洛阳找你麻烦?”
苏蕙始终不忘坑长安君一把,哪怕她知道对方已经是赵川的枕边人,娃都生了也要噎一句。
“莫非我把长安君送出去,慕容垂就不找我麻烦了么?”赵川反问道。
苏蕙心中呵呵冷笑,人都给你睡了,儿子都生了,你再把人家的未婚妻送回去,打脸也不是这么打的。
赵川从桌案上放着的食盒里拿出装满点心的碟子,递给苏蕙说道:“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吃完东西再说话”。
苏蕙被寒风吹得有些红的小脸似乎更红了些,屋子里很温暖,她感觉身体暖洋洋的不想动,甚至想靠在赵川怀里睡一觉。
连日来的神经紧张已经让她不堪重负。慕容垂像是一条狡猾的毒蛇,抓住他的行踪还真是不容易。
看着苏蕙低着头吃点心,一副享受的模样,赵川悠悠的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之前的那些准备,都是为了这次的战斗。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慕容垂的后招,还没有使出来。我要等他力气用尽之后再出手。”
他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着急。
苏蕙跺跺脚,有些恼恨赵川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正要走的时候,赵川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说道:“写一封信,让你爹回洛阳来。起风了,要下雨了,他带了伞,也难免浑身湿透,还是回家里比较好。”
嗯?我爹?
苏蕙愣住了,一想到她爹苏道质,就不由得想起苏道质当初让苏蕙给桓温做妾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两年,苏蕙仍不能释怀!
让十岁女儿给人家三十多的大叔做妾,有这么当爹的么?就如同赵川经常挂嘴边的那句,无节操,无下限!
“他来?他来不好吧?”苏蕙有些心虚的说道。她很喜欢现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还掌握着校事府的大权,说句通俗的,除了赵川一家,其余的人,当真是想查谁就查谁!
她连孟昶跟赵安宗娘子哪天行房事都知道!这洛阳城就没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蕙是喜欢这份工作,才会特别投入。
要是苏道质来了,赵川势必会限制苏蕙的权力,至少会防着苏道质一手。头上一个爹,要管这管那的……当真不爽要死!
“你爹不来,我怎么跟你爹提亲?”赵川一脸贱笑的说道。
“什么……什么提亲,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他就是来,我也不买账的。我……我走了。”
苏蕙说话都结巴了,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间。
她听懂了赵川的话,心很乱,也很甜,更怕被对方看出来。
苏蕙走了以后,赵川端坐于书案,从暗格里抽出一封信来,反复翻看。
这是谢安的信!
这是一封极为私密,在谢家都是绝密的信!
这是赵川用最秘密的渠道,连校事府都不知道的密谍所传递的信!
信里面,谢安提出一个大的方略,谢家死中求活的方略,他赵大官人是主角和关键人物。
老谋深算的谢安,在得知前方战局不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反手布局了,他才不会等到真正尘埃落定的时候才动手呢。
桓温乃是虎狼,伺机而动,他是不会手软的。谢石目前还没有惨败,但是前景不妙,所以谢安就开始收拾谢家的后路了,防止被清算的后路。
所以前两天让洛阳书院的学生加入炮兵,才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啊,手里没有实力,很容易被对方反客为主,谢安可不会因为谢道韫是赵川的正妻,就下手轻一点。
“这帮吃人的世家,没一个简单的!”赵川感慨道。
苏蕙要赶紧娶进门了,行房可以等几年以后,但是要防着有人借着苏道质的手,把苏蕙嫁给某个“青年才俊”。到时候苏蕙肚子里知道的那些秘密,恐怕也就不是秘密了。
完全纯洁不沾染任何杂质的感情,赵川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找不到了,可能这就是人生吧。
“夫君……”
正当赵川低头沉思的时候,书房门被推开,谢道韫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反手关上房门。
呃,这是要找个有兴致的场所来一发?
建康明珠也学坏了啊!不过我喜欢!
赵川看着谢道韫做贼的模样,看着妻子并未因为生孩子而走形的窈窕身段,心头渐渐火热起来。
发现丈夫饿狼一样的眼神,谢道韫用食指点了一下赵川的额头,娇嗔道:“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你现在是不是一见到我就只想到那种事?”
呵呵,你这个人,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等今夜再收拾你吧。
赵川拉着谢道韫的手问道:“怎么了,刚才你脸色很难看。”
“还不是因为我五叔的事情,你给我交个底,这次谢家是不是会很惨?我三叔有没有布置?他拿了我们那么多财宝,总要有点作为吧。”
谢道韫一直对谢家拿走洛阳宝藏耿耿于怀,就好像那些是她的嫁妆一样。谢家答应的“嫁妆”也迟迟没送来,一想到这些事情谢道韫就异常火大。
“不瞒你说,这次谢家根基难保,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不过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谢玄更加出风头。”
谢玄是赵川小舅子,也是理论上可以“争取”过来的人,赵大官人决定将其与谢家其他子弟分开来看。
“这么说,你对打退慕容垂,也感觉不乐观咯?”
“不是不乐观,而是,我为什么要出头打退慕容垂?他侵犯洛阳城了吗?”
发现谢道韫还没有转过弯来,赵川出言提醒道:“谢家势力膨胀,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因为你是嫁出去的女儿。你既是谢家人,也是我的夫人。
争权夺利的时候,父可以杀子,兄可以杀弟,你觉得呢?”
谢道韫脸上满是黯然之色,叹息道:“我也知道,只是,没办法置身事外。当然,我也改变不了你的决定。以前这样的事情我是不说的,就算是我叔父我也不说,但你是不一样的。”
赵川当然知道谢道韫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他们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彼此之间都非常珍惜和信任。
“世家,乃是天下的毒瘤。世家的规矩要改,他们不想重新立规矩,就让我来给他们立规矩。
你看洛阳这车水马龙,每日都不知道要运出去多少书籍,就知道我跟谢家迟早会翻脸的,谁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你是希望谢家好,还是希望包括谢家在内的天下人一起好,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番话说得振聋发聩,谢道韫像是第一天认识赵川一样,深深的看着他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明白了,夫君有大志,我自当夫唱妇随。”谢道韫给赵川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人已经被对方抱在怀里。
“你除了好色到了极点外,当真是我见过无所不能又挑不出毛病的完人。”
谢道韫轻声叹了口气,这回她给了赵川不好的暗示,或者说,故意羊入虎口。
今天不满足自己的丈夫,她是没办法走出这间书房的。自己已经被这个好色的男人带到沟里去了,在某些卫道士眼中,算是鲜寡廉耻了吧。
她轻轻拉了下自己的腰带,衣衫滑落,媚笑着在赵川耳边说道:“来,吃了我吧你这只大老虎。奖励你的,战场凶危,保重身体……”
赵川心中一暖,他总以为谢道韫老是专心做学问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女人都是聪明的,她们有时候只是把自己打扮得很傻而已。
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不久后要上战场,知道自己会有大的部署,还知道……自己的野心庞大,“欲壑难填”。
这世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有的人“香车美女”,妻妾成群,锦衣玉食;有的人却是担心自己随时会挂掉,惶惶不可终日。
正当赵川享受着妻子谢道韫的“特殊服侍”,骨头都酥软在温柔乡不可自拔的时候,在濮阳,北府兵将士们正忍受着寒风的呼啸和战败的恐惧。
谢石已经恢复神智,当然,指望他和之前一样挥斥方遒那是不可能了,不过下军令还是没问题的。
摆在北府兵将士面前的难题是,他们去哪儿,或者说,撤退到哪里修整!
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就是回荥阳,这条路很近,也相对安全。目前已经知道的,黄河南岸的一条“走廊”,包括荥阳在内的大小城池都没有失陷。
短期看,这是最优选择,但长期看,糟糕透顶!
没有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