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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人不如狗,这世道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太平,那只是一个梦罢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洛州。”
不由得想起南宋时的这首诗,赵川忍不住就脱口而出了。
汴梁是唐代末期开始才发展起来的,自然不能在诗里写“汴州”。
“赵川大哥也是认为这里繁华之下,危机深重吗?这首诗意味深长啊。”
王孟姜妹子悄悄的走到船头,跟赵川并排,喃喃自语的说道。这首诗触动了她的心弦,或者说是某种共同语言。
“南北原本一家,我认天下万民为同胞,却不会认晋国皇帝为天下之主,他们还不配。
算了,不说这个了,和你这小娘扯军国大事也不妥。”
赵川侧过头看了王孟姜一眼,发现她此刻的表情与白天兰亭内并不一样,看自己的眼神正常了很多,少了许多崇拜,多了一丝温柔。
“赵川大哥,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跟我爹他们那些人,跟那些北边来的流民,甚至我见过北归的士子,都是不一样的。”
王孟姜的话让赵川心中一惊,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有何不一样?”
“有些人嘴上说不在乎名利,但实际上却是当做命一样,比如我爹那样的人。
但在兰亭园里,我发现你作诗那么多篇,受到众人称赞,却也没感觉到什么喜悦之情,或者说你对这个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卧了个槽的,这小娘感知敏锐!赵川不禁在心里嘀咕。
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都是唐诗宋词,就算别人不知道,赵川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快感呢?
他丝毫体会不到文人墨客那种偶然拾到瑰宝的喜悦感,一切仅仅是应付而已。他给谢道韫写诗,就像是给对方买个冰激凌一样的感觉,丝毫体会不到这些东西在对方心中有多大的分量。
比如王羲之现在就像是傻了一样,在底层的船舱里欣赏自己的佳作《兰亭序》,连饭都没有吃。
赵川那种崽卖爷田的疏离感,稍微对他上点心的人就能感觉得出来。
“其实我只是个棋子罢了,努力在挣脱棋盘,却依旧还在局里面。进去吧,夜晚天凉。”
赵川不想跟王孟姜多说什么,言多必失,他现在满心都是京口那里的事情。
王孟姜脸上明显露出失落的表情,似乎还想跟赵川多说几句话,不过最后还是乖巧的嗯了一声。
她那几个哥哥都在船舱里面,进去之后就不能随意跟赵川说话了。
近在咫尺的东山谢安竹楼里,谢道韫做的菜已经被谢安撤下去倒掉,换上了孙绰白天在兰亭准备的酒菜。
“来道韫,喝一点菊花酒,很清雅的。”
谢道韫不比王孟姜,她是会喝酒的,会写诗的人一般都会喝酒,有时候喝了酒才会有灵感。
两人轻轻的走了一个,小喝了一口,都感觉很惬意。
孙绰为了游园准备的高级货,自然是滋味不错。
谢道韫很久没有坐下来安静的跟谢安聊天了。她最近心在谁身上,明眼人一看便知。
“道韫,赵川此人,你觉得如何。”
谢安随意的问道。
谢道韫连忙吃了一口菜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好,好啊,挺好的。”
“这一路都是他伺候你吃?给你下厨做菜?”
谢安看着态度扭捏的谢道韫,疑惑的问道。
赵川伺候自己侄女好像很殷勤,但他似乎也挺规矩的,这种男人,有点看不透啊。
“是,叔父。”
谢道韫很奇怪为何谢安会这样问,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
“衣服都是他给你洗的?”
谢安问的问题已经越来越涉及隐私。
“是,是的。”
谢道韫不好意思低下头,她是世家的大小姐,自然不会去做这些事情。而赵川显然没什么顾忌,这些事情都是顺手为之。
自从第一次让他洗衣服之后,到后来好像也没什么顾忌了。谢道韫发现自己跟赵川的关系虽然没有突破男女之防,但一切都是朝着“老夫老妻”这个方向在发展。
而且好像自己老是被他伺候,现在对方人一不在,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还为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事没有?想一想,好好的说!”
谢安的语气和表情很严肃,让谢道韫有点害怕。
“他给我写过很多诗。”
“就是那本南柯诗集?”
“嗯。”
“还有什么更私密的事情没有?”
“他,他,他还帮我洗过脚。”
谢道韫急的快要哭了,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安这等于是指着鼻子在问她有没有跟赵川上过床。
她和赵川心挨得很近,但真没有太多出格的事,嗯,最多就是轻轻一吻。
“嗯,我知道了。以后你把他看好了。他那些离经叛道的东西,不要太急了,你明白吗?”
谢道韫觉得叔父对自己一向都是很宽松的,自己学男儿写诗什么的,他也根本不在乎,也不阻止。
没想到涉及到赵川,此时居然严肃成这样。
“那个,叔父,赵川他胸怀天下,情操高雅,心思纯良,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谢道韫对谢安的态度有点疑惑,赵川这家伙,不是太强硬,而是平时太过随和了,宠自己又是宠得不像话,这样的人会有问题么?
“他不杀伯仁,无数伯仁却会因他而死,杀人并不一定要用刀。看看心学就知道,这家伙要么不动,一动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道韫,你从小就比家里同辈男儿还厉害,乃是我们谢家这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切记啊,你责任重大。赵川这家伙比石虎这种魔王要可怕多了。以后你就是他的影子,就是他的门锁,他的任何事,你这里都要留心,要把关啊。”
谢安苦口婆心的劝道。
赵川可以卑微到给谢道韫洗脚还甘之如饴,但这个看似可以完全制住对方的女人,却不一定能阻止这个妖孽为祸天下!
不过他看到谢道韫躲闪的眼神,知道自己可能是白说了。
“你觉得赵川他对你好吗?道韫。”谢安换了一种问法。
“叔父,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呢。”谢道韫已经转过身,不愿意让谢安看到她那羞赧的表情。
赵川对她的态度岂是一个好字就能概括的啊,贴心,顺心,百般宠溺。
更何况他还长得那么帅。
“他今天一人和王家六个儿子斗诗,很是风光呢。你呀,可要把他看紧一点咯,估计以后盯着他的人不少。”
其实赵川今天的表现何止是风光,简直是可以用妖孽来形容。
“他现在有点小麻烦,你不许离开东山去帮他,让他自己去解决,这是他给你写的一封信。”
谢安不管一脸小女儿家姿态的谢道韫,他内心的直觉告诉自己,赵川此人,就是天下最大的变数,没有之一。
他可能是天下最后的希望,也可能是最大的祸害。当然,要看站在谁的立场上看这个问题。
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世家因他而灭亡!
“那个,信你要看吗?叔父。”赵川这封信没有小诗,也没说什么私密的话,大概是担心谢安偷看吧。
谢道韫没觉得不妥,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她那美丽而灵动的眼睛咕噜噜的转悠,似乎想给赵川写封回信。
“那个小崽子还能写什么,无非是让你在东山待着,他面临的事情很棘手,要在建康呆一段时间让你保重身体什么的。”
“啊,叔父也有猜错的时候呀。”谢道韫像个小女孩一样,把信递给谢安,上面说的跟谢安说的大同小异。
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强调谢道韫身子骨弱,让她跟着谢安别走丢了,让谢安好好照顾自己。
“呵呵,这家伙啊,死都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走了走了,你早些歇息吧,王家人已经看到你慧眼如炬,别再胡思乱想了。”
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谢安悄悄的退出了房门。谢道韫站起身,来回在屋子里走动,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某些事情。
夜色深沉,彭泽湖的一个不知名小渡口,有一艘没有打旗号的小楼船刚刚靠岸。
从上面下来一队护卫,将渡口封锁,建立起一道简单的防线。
这艘船无论是船夫,还是里面的护卫,个个都带着杀气,不太像是江湖草莽中人,倒是很像是行伍出身乔装成护卫。
一匹快马飞驰而至,上面一身劲装的骑士翻身下马,拿出一块令牌给楼船守卫的巡哨看了一眼,对方就让他长驱直入,进到了船舱里了。
“主公!”“军师!”
这人一见到船舱里正在喝酒的两人,就单膝下跪行礼。
“起来,不急,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位被称为主公和军师的,正是东晋建康朝廷谈之色变的桓温和郗超!!
“军师,所有情况都在信里面,请过目。”劲装骑士把口袋里一个竹筒递给郗超。
对方如老鼠一样机灵的眼睛看了这骑士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我先不看,你捡要紧的说。”
“司马聃的未过门媳妇不见了,但我们得到消息,就在那艘船上,我们安排的人亲眼所见,还有……”
这人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你知道我脾气的,还不赶紧一次说完么?”郗超斜着眼睛着对方,知道他脾气就明白,这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那个,苻融好像污了女娃的身子,两人夜夜笙歌好不快活,不排除大肚子的可能。”
这骑士想了半天的措辞,最后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桓温和郗超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荒谬得不可思议。
“主公,现在看来,时机还不成熟,不如我们在这彭泽游山玩水,半个月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