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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一面说着,那名机灵的管家便上前为老爷脱去官府。“今日传来消息,西安府那边去年的孝敬已派人运往京城,不想却被强人自半路劫去!”
“是什么人如此的大胆!”
“依我看,这不见得就是一些江湖草莽做的。很有可能,是朝堂上有人暗暗谋划,为的就是让我严某人心中不痛快。岂不是,这些许的银钱。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严嵩此话不假。他已年余七十,一生可谓是久历宦海,自然是见惯了风浪。
而且,严嵩此人眼光独到,从其当初选择站位在嘉靖一边,便可看出几分端倪。
屋中,严世藩便比自己的父亲欠缺了几分沉稳。“父亲,可这终究是一笔钱财,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若是就这么算了,世人岂不以为我严嵩怕了?”严嵩一副的傲然之色。“我已命陕西府尹做下准备,不日他便会上折,请求朝廷出兵剿匪。介时为父发下内阁明旨,遣人主持剿匪事宜。”
“妙啊!介时父亲您派遣心腹之人前往,自然可以查出是什么人劫走了西安府奉上的孝敬!”
第25章 各有烦恼()
几家欢喜几家愁,身为内阁首辅,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这样的人尚且有自己的烦恼,又何况是这些寻常的百姓呢?
入夜,京郊的一个不足百十户的小村子。
“闺女啊,你别着急,爹再想办法!”孔老爹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转圈,而他的大女儿空凝霜,则是一言不发,地头坐在床边。
越是见姑娘如此,孔老爹心底就越发的着急。知女莫若父,空凝霜越是这样的一言不发,多半说明她已到了愤怒的临界点。
屋中的气氛,陷入这个家庭从未有过的尴尬。身为妹妹的孔凝霏虽然心智有些缺失,却终究能够察觉到这一家人今日的异常。是以,往日如小孩子一般顽皮、活泼的她,也静下了心思。只是旁人谁也猜不透,她那小脑袋里究竟想着些什么。
“爹!”沉默许久,孔大姑娘终于开口了。“咱家好端端的,怎么会和这种人攀上交情呢?”
孔老爹苦笑一声。“这江家原本与咱们是远亲,曾经在未发迹的时候,多与咱们有了些来往。后来为了给你妹妹医病,爹这才上门去求人家。一来二去,这门远亲就走动的活了!”
“那你也不应该答应什么狗屁的亲事啊!”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张口说出“狗屁”二字,足见她心底的恼怒。
孔老爹解释道:“丫头,你可别冤枉老爹啊!老爹最在乎的就是你们姐妹两个,又怎么会把你嫁给那个浪荡公子呢?只是那江家的小子对你爱慕的紧,就让他老爹向我求亲,我当时已经婉言拒绝了他。”
“不曾想,那姓江的如今发迹,便忘却了当年的情谊。见我有意脱掉这门亲事,就出言恐吓。你也知道,若是你老爹自己一个人,自是不怕他们,天下之大,自可一走了之。可你妹妹的病要想医治,就非得再京城这繁华的所在才可以啊!所以,爹才假意的稳住江家,说回来商议、商议!”
孔老爹与天下间的所有父母一样,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过的好。
“爹,难为你了!”孔姑娘知晓了一切,才明白错怪了自己的父亲。“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那个江昊的!”
“是、是!咱们这不好没定亲吗,事情都还来得及!”孔老爹始终都安慰着自己的姑娘。而他心中的苦涩,却又只能自己品尝。
孔姑娘也数聪明伶俐之人。“爹,您真的有办法吗?”
“当然有!”孔老爹装出一副自信的模样。“这天子脚下,王法之地,难道他们还敢动强不成?”
孔老爹心知,这世间有些的事,比动强更为阴险,且更为的有效。可这些,只有作为家中唯一男人的孔老爹独自承担。“这样吧!明日一早,你出门躲躲。等通过了这阵,江昊那小崽子也就没了念想,你再回来!”
“爹……”
“放心吧,丫头!你爹我也是走过江湖的人,见过些风浪。你且把这次当做是游山玩水,不必担心我和你妹妹!”孔老爹满脸宠溺的抚摸着孔凝霜的头,脑海中都是女儿幼时围拢在自己身边的景象。
“一晃这么多年,你们也都已经大了。若不是你娘死的早,定然已教会了你们针线、女红。哪里像爹,只会告诉你们一些不入流的武把式!”
在两个女儿面前,孔老爹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形象,像这样的深情款款,还是空凝霜第一次见到。
“谁说爹的功夫不入流?要我说,爹的功夫是天下第一!”孔凝霜扑进老爹的怀里,感受着这一刻父女之间的温馨。
…………
每个夜晚,都会有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人。他们在思索,他们在回忆。思索和回忆一切美好的事物。
京外这处孤零零的院落,今日依旧是漆黑一片。杨老汉仍旧在门口抽烟,这根土烟袋与铜锅里的点点火星,不知已陪伴了他多久。
杨旭已早早睡下。本来他还想要与自己的老爹来一次“秉烛夜谈”,却被杨老汉以“杨旭明早还要启程”为由,把他打发了。可杨旭的心中明白,自己的老爹只不过是心疼那一盏灯油,才将他打发睡下而已。
“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这次杨旭回来,杨老汉就有了这样的感觉。虽然杨旭怕父亲担心,没有说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可杨老汉依旧有能够看出杨旭身上所发生的变化。孩子依旧是那个孩子,可心性却已是成长了许多。
看透了这一点,杨老汉内心越发的犹豫了起来。“我是不是该把一切都告诉他?”
思前想后,他总是拿不定注意。就这样,他抽净了一袋又一袋的烟叶。
如同杨老汉一样,这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独处。
独处的好处有很多,它可以让人变的更为清醒,不至于被尘世的喧嚣所影响。但凡事无绝对,有些喧嚣确是无法逃避的。
刘员外四十出头的年纪。能在这京城之中被旁人尊称一声“员外”,可见他的家业几何。若不然,他也未见得就能够与张辑成为八拜之交。
有人说,交朋友看得是投缘与否,无关身份地位。可两个人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相识,本就说明他们是同类人。或者说是存在于同一阶层的人士!
不知从何时起,刘员外变的无欲无求。终日唯一的享受,就是在府中一个安静的角落中独处。
他似在有意逃避,有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愿见。
刘员外的儿子就是刘耀祖,这两父子的面貌反差极大,儿子高大、壮硕,老子身材消瘦。旁人见到这位父子都会打趣的说道:“刘员外年轻时一定日子清苦,所以才在发达之后把自己儿子喂的这么结实。”每逢旁人这样说起时,刘员外总是微微的一笑,既不赞成、也不反驳。于是,又有人说:“这是因为刘员外有涵养!”
刘员外依旧是微微一笑。既不赞成、也不反驳!久而久之,刘员外在京城人眼中,变的越发神秘,家业也随之越做越大。同时,他在外人的口中也变的越发有“涵养”了!
二楼处,刘员外推开窗户。他披着一件大氅站在窗口。初春的天气,夜间还有些微凉。
望着京城中的万家灯火,刘员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边思考。
突然间,身后出现了一道黑影。这黑影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出现。
“师兄,你什么时候如此的节俭,屋中连个光亮都没有!”来人是一个女子。他几称呼刘员外为师兄,那刘员外自然要称呼她为师妹了!
刘员外头也没回。“师妹怎么又回到这个伤心地了?”
“师兄还不是你一样?苦守着这个伤心地不放!”
刘员外叹道:“多少年了?若不是今日你又叫了我一声师兄,我真的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商人而已!”
“师兄本就是一个商人。最出色的商人!”
“我现在,恰恰是过上了我最为讨厌生活。终日里迎来送往,好不厌烦!”事实上,刘员外这里终日都有人前来拜访。认识的、不认识的,还有想要认识他的。其中大多数的人,已不需要他亲自亲自接送,但他仍然对这样的虚假的情谊而感到厌烦。甚至是憎恶!
黑影说道:“这却是奇怪了!以师兄的性格,是如何将生意做到今天这步的呢?”
“运气而已!”刘员外说道:“所有的生意人,都喜欢在人前彪炳自己的成功。可事实上,若没有那一点点运气的眷顾,单凭人力是很难成事的!”
“师兄此话似是别有深意?”黑影说道:“莫非师兄是在提点小妹?”
“你如何理解是你的事,我没资格提点你!”
“师兄客气了!”
“不是客气!谁也没有权利提点别人,因为人性的境界是无可复制的。你心中如何想,是你自己的事!”
多年不见,可对于自己师兄为人、做事、说话时的耿直,她仍旧记忆犹新。“师兄即已看出了小妹此来的目的,能否帮上一帮!”
“若仍旧是当年的事,帮不帮也是了然!”
“师兄怎之是了然?”
“你既然不相信我所说的,又何必问我呢?”
黑影中的女人说道:“师兄好境界!只是有些事情,明知是错我也要尝试一番!”
“祝你好运!”
“师兄不觉意外?”
“因为你是我的师妹!”刘员外虽仍旧背对着她,可在其脑后就像是长了双眼睛一样,能够看透她的内心。“若是你愿意,大可到我这里来坐坐!”
“若是我遇见麻烦,会来向师兄求助的!”黑影知道,师兄所说的“来这坐坐”,并不真的是坐坐那么简单。照比整个京城,他这里也可算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
睡的晚,不见得起的晚。杨老汉昨晚抽了许久的烟,今晨却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