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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的昼伏夜行,最后迷失在了秦岭深山的这个孤僻之地。
大孤村几乎与世隔绝,有一条通向汉中郡的官道,但是也需要翻越崇山峻岭,骡马也不能行,全靠脚力,到一次汉中也要十几天的行程,汉中郡早已把大孤村列为荒山野地而遗忘了。
原住民不过十几户,百十口人,很快就被祝南山感化忽悠,八百多口人和原住民友好的住在了一起。开始繁衍生息,等待时机。
祝南山命令所有的人说秦地话穿秦衣,行大秦礼仪,遵守大秦律令,就连居住,也仿照大秦体制,以里弄的样式建房管理,自己自封为里正,开始了漫长的蛰伏生涯、、、、、、
“唉——”祝南山在往事的怀想里潸然泪下,虽然自己依然是壮志豪情,但是须发已经斑白,而下一代人却是这样的让他失望,前路迷茫,祝南山不觉悲从中来。
“报!信使到。”仆役在门外喊道,祝南山急忙擦掉嘴边的血渍,将地上的血用墙灰掩住,才平静的说:“进来回话。”
第8章 这酒无法下咽()
信使是从东边回来的,祝南山安排了东南西北四路信使,说是信使,不过是掩盖身份,这应当是最早的密探,每隔一段时间,将几个方面的消息送回大孤村。但是,当时大秦的律令非常的严苛,对流动人口的管理也是无所不用其极,随时随地都是查身份证的,所以,这些信使经常只能像老鼠,像野狗一样的躲藏,过着比乞丐还不如的特工日子。
这样的情形,探听回来的消息,也多是道听途说,更高层的动向,根本就无从知晓。往往东面送回来的消息和西面的消息互相矛盾,南面的消息和北面的互相较劲,所以,许多年里,祝南山也被这些矛盾的东西掣肘,不敢轻举妄动。
此刻,祝南山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信使,心里一阵的酸楚,这都是自己往日的手下,也是英勇无畏的侍卫,但是现在却弄成了一个个叫花子。
“报里正大人,项羽大将军在巨鹿大败章邯,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战争奇迹,而且还亲手刀劈了大秦国的大将王离,这一战,秦国四十万大军土崩瓦解,楚军大捷,项羽将军已经在筹划大军西进,看来我们的楚国复国有望了。”信使声音激动的说道。
祝南山对信使的报告并不十分的相信,打仗的一两次胜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信使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祝南山非常在意。
“你说秦国的大将军王离被项羽亲手斩杀,此事可是真的?是怎么杀的,是枭首,斜劈,腰斩,还是开膛?”祝南山严肃的问道。
“回大人,此事绝对是真的,连秦人都在传言,说章邯和王离不和,章邯看着王离大军被围困,自己却作壁上观,所以王离才大败,被项羽大将军一刀劈开了腹部,一箭射穿了胸膛,真真切切的,我打听了许多人,都是一个说法,不会有错了。”
“哦。”祝南山轻声应了一声,说道:“很好,你很机灵,快去洗个澡,换一件干净的衣服,然后去我的官灶好好吃顿饭,你的这个消息很重要,随后我会重重的赏赐与你。”
“谢里正大人。”信使走了,祝南山还在屋里不停的踱步,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王离,王离就这么死了?不,不可能,王离是我要杀的,我要让王家断子绝孙的,王离不能死,不能死在任何人的手上。”祝南山的大脑已经有点癫狂了。
“劈开腹部,一箭穿胸?”过了很久,祝南山还在念念有词。
而此时的王离正在宁婆婆的牲畜栏的边上,干得很得意。
四五个强壮的劳力,在宁婆婆住房的下风口,按照王离在地上画好的印子,挖好了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王离制作的接种物,也顺利的用胶泥封好了口,只需要四五天的发酵,接种物成熟透了,就可以在沼气池里下料了。
“王离,你确定可以烧火做饭?还可以点灯照明?但是,你把池子挖在宁婆婆的房跟前,以后不是臭死人了吗?”九真很不解的问道。
“池子挖在房子跟前,是为了方便,而且你没看见在下风口?到时候,池子上面还要封死的,你就看好吧。”王离做得很认真细致,九真有百看不厌的感觉。
接下来,王离安排熊力和陆文在河边去拓胡基,这是王离小时候经常看老爸做的事情,王离老家在农村,农村人搞个猪圈,砌个厕所,都是用胡基做材料,很简单,就是泥土里加一点铡碎的稻草节,然后加水,用脚踩匀了,用一个长方体的模具定型,太阳晒干就可以使用。
封闭沼气池,用胡基最恰当,铺一层木头,上面砌一层胡基,然后用稀泥灌缝,抹顶,密封的效果再好不过了。
经济适用,整个准备工作做完,宁婆婆刚好吆喝王离和九真吃饭。
在河边洗手的时候,九真竟然帮着王离洗衣襟的污物,王离嘲笑道:“你不是说我的衣襟上有牲畜的粪便吗?你不怕脏?可不要污了九儿的小手哟?”
九真天真的说道:“脏什么脏,王离,不过我也觉得好奇怪哟,总觉得你身上有种什么东西,把你的臭气吸走了,连你的脏衣服也觉得不脏了,真奇怪。”
“你一个小男孩懂什么?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这叫男人味,哈哈哈。”王离开心的笑。
“什么小男孩,人家已经不小了,你说的男人味是不是就是男人身上的汗味和臭气呀?我可不想要那样的东西。”九真脸涨得通红。
王离假装糊涂,其实,他已经看出来,这小姑娘有点情窦初开了,但是,在王离的节操里,他还是觉得九真不过是未成年的小姑娘,开开玩笑,自娱自乐一下,只有禽兽才会对她真的动歪心思。至于大秦朝的女孩子在初潮之后就可以嫁人的规矩,王离很漠视,简直是禽兽不如的行为。
回到宁婆婆的饭桌上,王离才发现熊伟和陆友安笑吟吟的等着自己,而且桌上有酒有肉,王离瞬间就明白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王离还是很清楚的。
熊伟站起来,亲自给王离斟酒,王离闻了酒味,就知道是很淡的米酒,如果有上好的包谷酒,王离其实也很期待的。
看来‘志在农村,大有作为’的口号是对的,自己高兴了,还可以给他们用蒸馏的办法,搞一些高度数的包谷酒,在王离生活的后世,上好的包谷酒被称为‘土茅台’,那种火辣辣的劲头,才是最男人的酒,如果有那种好东西,这个古典的时代,崇尚勇武的男人们,一定高兴坏了。
王离端起酒碗,说道:“为什么宁婆婆和熊力,陆文不上桌子一起吃饭呢?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陆友安笑着说道:“今天这酒菜是专门欢迎两位小兄弟的,何况在我们这里,女人和孩子是不能和成年男人一起上桌子吃饭的。”
“好了王离,你就别扭扭捏捏的了,入乡随俗的道理你都忘了?”九真附和着说,就连在她生活的皇宫里,男尊女卑也是非常自然的现象。
王离却很执拗,说道:“我和九儿初来乍到,本来应该入乡随俗的,但是,我觉得大孤村这个地方,山水,人物,都是让人那样的热爱留恋,也许就是平时我们说的,山高皇帝远造成的淳朴和自然,那么,我们何不顺应自然,改掉那些陋习,让男女老少同桌吃饭,不是更加的其乐融融吗?”
“啊?”熊伟和陆友安同声惊呼,王离竟然为这件事执着,但是这样的先例,他们还真的不敢开,除非里正大人说话。
“要是两位尊长不肯,那么,王离的这碗酒决计无法下咽。”王离突然脸色一变,将酒碗放回到桌子上。
第9章 吃的是温情()
治大国如烹小鲜。反过来说,烹小鲜也需要一种大国的风范和情怀。
王离并不是非要改变什么,但是他接受的是新思想,新学识的教育,要让他重新回到男尊女卑的状态,他的心里会很痛,因为,他自小学的时候,开始做生意的父亲,就逐渐的失去了农村人的那份朴实,开始嫌弃母亲,小学还没有毕业,父亲扔下他和母亲,就和一个城里的女人走了。
母亲几乎是拼了命,将他从小学送进了大学,但是大二的时候,母亲终于是积劳成疾,永远离开了他,所以,在王离的观念里,母亲或者女性,更加的坚韧,更加的令他尊重。
熊伟看到王离眼中扑闪着泪水,急忙说道:“既然王离兄弟让他们上桌,那就破例一回,不尊秦礼之处,熊伟随后亲自给里正大人认错。”
“看来也只好如此。”陆友安附和道,他们虽然都是来监视王离的,但是更有重要的相求之处,所以只好迁就,不过两人对王离的表现,也是非常的吃惊,一个大秦的大将军,竟然有这种思想和做法?这在大秦不是离经叛道吗?
就算人可以谅解你的好意,但是谁都知道,大秦严刑峻法,所有律令违者就是一个死字!
陆文和熊力非常的开心,王离拿他们当大人,当男子汉,让他们有点飘飘然的意思。就连厨房烧火的小姑娘青儿,也被王离请到了桌上,小姑娘紧张的都要哭了。
很破例的吃饭。
宁婆婆原来是楚国负刍皇后身边的护卫,被皇后赐婚给一个偏将军,如歌公主出生的时候,宁婆婆也刚生下了一个女婴,但是还没有满月,宁婆婆的丈夫战死,女儿也意外夭亡,宁婆婆又回到了皇后的身边,义无反顾的给如歌公主当上了奶娘。
现在如歌公主成年了,宁婆婆以自己的一身功夫和精细严谨的生活作风,负责管理大孤村所有的牲畜,这更是一件重大的使命。
能在宁婆婆的手下干活是一种荣幸,外客到来,受到宁婆婆的接待更是一种荣幸。
“老身还是第一次和各位大爷,小哥同桌吃饭,不甚惶恐呀!”宁婆婆说着,竟然也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