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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两江地区是大唐最没有可能遭遇兵祸的地方,这无疑是给经济发展提供了最稳定的生存空间。
这样的一处地方,从国家发展的战略来看,自然是应该将之放到经济发展的重心上来,而两江地区独特的资源禀赋,也完全可以做到在特殊时期,以两江之地,供养全国。
这时,谢轩又开口道:“发展两江,首倡经济;发展经济,当兴商业;商业兴败,自与人口数量,民众是否富足相关。倘若两江地区,百姓手无余钱,甚至流离失所,尔等货物又要卖于何处?自古为商者,当有远见卓识,能知人所不知,见人所不见,舍近利而图远谋,损小失而得大利。江淮恶钱,乃扰乱市场之根本,推高物价之恶源,长此以往,两江市场必定崩溃,届时钱不值钱,货不当货,损失最大的又是何人?公等鼠目寸光,为他人驱使,犹自欢欣鼓舞,若非为江淮百姓,本官实羞于与尔等为伍,亦不愿拯尔等于危崖之前。”
谢轩对着众人这一通痛骂,但是却让众人皆是低头沉思起来。事实上,此次江淮恶钱爆发地如此诡异,又有人以五换一,置换官钱,他们早都已经察觉到了幕后有人在操控一切。
只不过其中的巨大利益,让他们无暇再去顾及许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如今好钱与恶钱的兑换比例,即便是有一日禁绝,他们私自熔铸成好钱之后,依然是稳赚不赔。
但是,谢轩的这一番话,却将他们警醒了,那幕后之人,有如此的财力,就绝不可能是傻子,这样做,必然是有着他的目的。如若有一天,真的出现谢轩所说的那种情况,真的是悔之晚矣。
这时,谢轩又开口道:“刘公,倘若在两江之地推广种植技术,大兴水利,公以为以两江土地,农田出产较之北方如何?”
刘墉拱手道:“或可超出。”
谢轩又道:“两江地区若成鱼米之乡,本官放开米粮市场,只加调控,不加干预,官仓亦交于市场,公可有利可图?”
刘墉自然是明白此话的意思,拱手道:“这是自然!”
谢轩道:“若是再令农户与刘公签订文书,以合理的价格专卖与刘公,又如何?”
刘墉闻言,双目顿时精华一闪:“不知在下需要做些什么?”
谢轩道:“此事可容后再议。”
刘墉拱手道:“谢公之言,确令在下汗颜,刘某虽不才,亦愿与诸公共同抵制江淮恶钱。”
谢轩点头道:“刘公高义,实乃江淮百姓之福。”
接下来,谢轩一一点名两江地区,各行各业的翘楚,皆是以言迫之,以利诱之,一直忙到申时,这才将众多商贾一举收服。
众人散去之后,谢轩回到后堂,自书案前拿起一封书信,递给张悦:“带上几名好手,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到了京师,直接去拜谒杨国忠,让他领你入宫,亲手交到皇帝手中。”
张悦道:“若是杨国忠要看呢?”
谢轩道:“自然是先给他看,看完之后,若无异议,再交给皇帝。”
张悦皱眉道:“此事若是被他人得知,难免会遭人口舌,郎君。。。”
谢轩道:“如今张相生死未卜,我在朝中除杨国忠外,再无他人可依,此乃攸关两江数百万生民的大事,绝不允许有人从中作梗。”
张悦顿时肃容道:“若是杨国忠果有异议呢?”
谢轩道:“应当不会,杨国忠此人极有自知自明,又懂趋利避害,两江之事是一个烫手山芋,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胡乱置喙。”
张悦闻言,拱手道:“属下这就去挑选人手,广陵风云诡谲,暗潮汹涌,郎君还需一切小心。”
谢轩点头道:“有吴老和不羁在,当无大碍,你速去速回,一路小心。”
张悦抱拳躬身一拜,不再说话,两步便退出了后堂。
这时,一旁的裴娇儿撅嘴道:“为何只提吴前辈和风不羁那个小鬼,不提我?你这是看不起我?”
谢轩笑道:“总是将你当作自家妹子,忘却了。”
裴娇儿又问道:“你方才说,事关江淮数百万生民,你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谢轩道:“自然是今日堂上所议之事。”
裴娇儿吃惊道:“你会未卜先知吗?”
谢轩笑道:“怎么可能?只不过是提前做好准备,节约时间而已。”
裴娇儿道:“是这样。你倒是真有几分本事,难怪王姐姐会倾心于你,可比京城里的那个轻薄之徒强得多了。”
谢轩顿时心中苦笑,这姑娘与王逸之天生犯冲,任何事情,都不忘记要挖苦王逸之两句。
他正想说话,这时,门外冷辉突然走了进来,拱手道:“郎君,沈规求见。”
谢轩点头道:“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沈规便在冷辉的引领下走进了后堂。沈规看到谢轩身侧的裴娇儿,顿时一愣。
谢轩开口道:“此乃剑圣裴旻之女,受长歌门主王子璇所托,前来护卫我的安全。”
沈规原以为裴娇儿乃是谢轩的侍妾,他深夜前来恐有不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谢轩看向沈规道:“沈家主请坐。”
沈规心中忐忑,哪里敢坐,闻言跪倒在地:“老夫一时鬼迷心窍,参与炒收江淮恶钱,有负谢公信任,还请谢公责罚!”
谢轩双眼一眯,并未让沈规起身:“此事是沈家主的意思还是沈云的意思?”
沈规叩首道:“皆是老夫自作主张,沈云远在京师,对此事并不知情。”
谢轩淡淡道:“敢问金陵沈氏,如今到底是何人做主?你还是沈云?”
沈规闻言汗如雨下,一咬牙道:“老夫自幼便向往洛阳兴盛,却苦于家业所累,不得擅离金陵。今既有沈云继承家业,老夫欲一遂平生之愿,率领我这一支迁往洛阳,还请谢公成全。”
谢轩闻言,叹口气道:“起来吧!”
沈规听到谢轩这一声长叹,浑身顿时一松,知道自己今夜终于是赌对了。
这时,就听到谢轩又道:“我会与洛阳尹知会一声,照拂与你。”
沈规躬身道:“多谢谢公。”
谢轩点头道:“你退下吧!”
沈规走后,裴娇儿皱眉道:“他如此大的年纪,你却迫得他背井离乡,于心何忍?”
谢轩看向裴娇儿叹气道:“众生如棋,皆是身不由己,很快你就会知道,如沈规这般,已经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说完这话,谢轩便留下呆立的裴娇儿,走出了后堂。
第129章 凤鸣江淮 四()
夜深寒重,杨国忠搂着宠姬,赤条条地拥在被中。门外连续的叩门声将他吵醒,杨国忠睡眼惺忪,颇不耐烦道:“何事?”
门外的管事答道:“谢太守遣人传信。”
杨国忠顿时睡衣全无,一把推开怀中的宠姬,低喝道:“给我更衣。”而后,又开口道,“人在何处?”
门外管事答道:“现下正在书房等候!”
杨国忠疑虑道:“果是幼安之人?”
“是,送信之人乃是浩气张悦,平日里常伴谢太守左右,老奴见过几次。”
杨国忠闻言,疑虑尽去,但是同时心中又不可避免地担忧起来。张悦身为谢轩的心腹,在这个时候来拜谒自己,必定是江淮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谢轩如若因此事受到牵连,说是断他一臂,都嫌轻了。
想到这里,杨国忠心中难免焦躁,发怒道:“笨手笨脚,更衣尚且如此之慢!”
那女子骇惧,应声跪倒在地,春夜峭寒,她身无片缕,心中又是惊惧,顿时便抖得像筛糠一般。
杨国忠到底是宠爱于她,见状心中顿时不忍,上前将她扶起,好声劝慰道:“你且歇下,我有要事处理,去去便来。”
杨国忠披上麑裘,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书房,一见到张悦就迫不及待问道:“可是江淮出现了什么变故?”
张悦拱手道:“回禀杨公,未有变故,郎君至江淮后,治理江淮恶钱已初见成效,不过仍需朝廷支持,故遣我回京传信,先送于杨公过目,若无不妥,再呈送给当今圣人。”
杨国忠闻言,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地,又听得谢轩如此在意自己意见,此等要事亦是先呈自己,而后才上呈皇帝,不由地浑身舒坦,之前因为谢轩举荐李俶兄弟的不快,也是在瞬间一扫而光,笑道:“表书在何处,拿来我看。”
张悦恭敬地将表书送到杨国忠手中,杨国忠打开一看,瞬间就被惊住了。
他虽然一直以来,都对谢轩高看一眼,但是也万万想不到谢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江淮取得这么大的突破。
杨国忠虽然与张九龄是政敌的关系,但是对其人品、能力却是发自内心的敬服,这与他对待李林甫的态度是完全迥异的。
以张九龄的能力,前往江淮治理恶钱,尚且折戟沉沙,生死未卜,而谢轩到江淮才多少时日?满打满算不过是半月而已,竟已是策动整个江淮商贾倒戈。
哪怕是他再不知政事,不懂商业,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由地让他在心中,对于谢轩更加地重视。他如今已经位极人臣,自然是想长久地稳固自己的地位。他对于自己的能力非常清楚,绝非安邦兴国之才,待自己的外甥登基以后,谢轩的存在,对于他自然就是意义非凡。
正如谢轩所预料的那样,杨国忠对于谢轩的作为,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他本是市井混混的出身,凡事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采用何种手段,在他看来都是实属寻常。
合上表书,杨国忠开口道:“你今日且在相府住下,明日一早,本相带你入宫面圣。”
张悦拱手道:“杨公,此事不妥!”
杨国忠疑惑道:“有何不妥?”
张悦道:“在下是夜禁之后,叫门入城,入城之后便直奔相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