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不及多想,孙家树强行背起了老太太,老太太不干了,她死活不走,两手不停地用手捶打着孙家树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命根子呀!我的命根子呀!你不能留下我的儿子,你还是让我死在这儿吧。”
孙家树哪里管得了这些,他迅速把老太太背出了屋子,副班长小广东正站在院子等着,看到孙家树背出了一个老太太,小广东急忙脱下雨衣裹在老太太身上。
“我儿子还在里面,放开我,我儿子还在里面。”老太太哀嚎着。
孙家树知道大娘说的儿子就是那个箱子,他把老太太交给小广东,说了声:“等一下。”转身又钻进了屋子里。
小广东见状大喊:“孙家树别去,危险!”但哪里还能拦得住他,孙家树已经消失在屋子里了。
孙家树冲进屋子,他一把抱起了箱子,箱子沉得要命,一般人还真弄不动,不知里面装了什么宝贝,竟让老太太如此挂念,他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只听见”轰”的一声,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战士张二顺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好好的房子整体坍塌了,孙家树被压在下面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班长——”张二顺发疯般地大叫着扑上去用手乱扒起来,手磨破了都不知道,闻讯赶来的战士一看就知道发什么什么事了,问都没问就拼命地扒起来,还好,这是一所草顶房子,扒开了泥巴后,孙家树便露了出来,他浑身是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泥,大家死劲把他往外拽,但他的一条腿却被一根木梁死死地压着,几名战士七手八脚地搬开木梁,孙家树的腿被慢慢拽了出来,战士们抬起他就走,小广东在前面声音嘶哑地喊着:“让开,让开。”
孙家树一动不动,他全身是泥,仿佛是一尊木乃伊,任由他们抬着,完全没有了知觉。
不远处的山路上,一辆吉普车正在小心翼翼地行驶着,水淹没了大半个车轮,远看像一艘机动船,车里坐着3235团团长王文选,听到那边人声嘈杂,他便让车停了下来,同时让通讯员下去问明情况。
不一会儿通讯员回来报告:“一个兵被砸着了。”
“谁?”
“二炮连的孙家树。”
“怎么会是他?”团长急忙命令司机:“快调头,用车送他去医院。”
司机立即调转车头,团长打开车门,下面全是水,他顾不上卷裤腿就跳下了车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看到吉普车大门敞开着,一班长李喜娃抢先一步跳上车,他抬着孙家树的头部,小广东抬着腿部也挤进车子,其他战士看挤不进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关上了车门,吉普车分开水路急驰而去。
一路上,李喜娃把孙家树的头放在自己怀里,他不停地摇着孙家树的头喊着:“孙家树,醒一醒。”
然而,李喜娃的喊声对孙家树来说却无济于事,这个时候,孙家树觉得自己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一种游魂一样的东西在和他若合若离,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孩儿使劲地向他招手,胸前的红丝带是那样的眩目,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感到一阵高兴,那不是绿叶吗?难道是我回到家了?他展开了双臂喊了声:“绿叶——,我回来了。”
因公负伤【赠送500字】()
在军区总医院,孙家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只见他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喉部发出微弱的声音:“箱子,快,箱子……”
护士张丽见状高兴地喊着:“他醒了,他醒了,护士长,病号醒了!”
孙家树费力地睁开双眼,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咪起了眼睛,只见白白的屋顶,白白的床单,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姑娘。姑娘面容清秀,一头短发拢在大盖帽里,白大褂是大翻领,领口的地方露着红红的领花,孙家树看到这张脸时而变成绿叶,时而又变成陌生人,难道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这……这是哪里呀?”孙家树发出微弱的声音。
张丽忙说:“这是医院啊,别乱动,你负伤了,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你失血过多,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可把我熬坏了。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专职护士,以后你就叫张丽好了,叫我小张也可以。”
“我负伤了?”孙家树这时才感到浑身都在疼,原来头上还缠着绷带,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对张丽说:“镜子,让我用用镜子。”
张丽忙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小镜子递给他,她不解地说:“要镜子干什么?幸亏我是女同志,要不然往哪里给你找啊?”
孙家树迫不及待地接过镜子照了起来,幸好,只有额头上蹭破了一点皮,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幸运的微笑。“你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脸受伤了,像个丑八怪,还梦见有人要锯我的腿,“嗤啦嗤啦”地响。”说到了腿,孙家树忽然又大叫起来:“我的腿怎么了?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是不是真的被锯掉了?”
“你这个人怎么一醒过来就大惊小怪的,我告诉你吧,你的腿受伤了,医生已经给你动过手术了,现在麻醉还没有完全退,只是暂时没有感觉,不过没什么大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张丽责怪孙家树说。
听了张丽的话,孙家树这才安静下来,他侧身看了看腿部,只见自己的一条腿被固定在一个不锈钢架子上,架子下面坠着一个铁疙瘩,他不放心地问:“我的腿伤得严重吗?”
张丽回答:“右腿小腿骨折,膝盖粉碎性骨折,医生已经给你固定好了,三五个月就能恢复。”
一听这话,孙家树又不放心了,他焦急地问:“那影响不影响走路?我还能训练吗?”
“你现在什么心都不用操,应该是安心养伤,不要问那么多好不好?”张丽说。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能安下心来养伤,你快点告诉我吧。”孙家树哀求着说。
“看来我是非得告诉你了,小腿骨折问题倒不大,估计过几个月就长好了,只是膝盖有点麻烦,如果恢复得好,走路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你这条腿以后不会打弯了,不过,你也不必难过,其实你这是因祸得福,你的伤势已经达到了评残标准,现在你已经是残废军人了。退伍后,国家不仅安排工作,还能月月领补助呢。”张丽说。
“什么?我残废了?”一听说自己已是残废军人了,孙家树的头“嗡”的一下就蒙了,一系列问题就摆在面前:残废还能训练吗?不能训练还能考军校吗?自己的梦想还能实现吗?他越想心里越乱,残废,残废,这两个字不停地在脑子里闪现,他忽然犯神经似的一下子推翻了小桌子,发疯般地大喊大叫起来:“我不是残废,我不当残废军人……”
张丽吓呆了,不知如何才好,她站在一边看着孙家树发疯,过了好大一会儿,直到孙家树不叫了,她才小声赔不是说:“对不起,是我刚才说的话伤着你了。”
孙家树安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而且是在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失态了,他忙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的小镜子。”尽管他装着若无其事,但仍然掩盖不住内心的痛苦。是啊,谁能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啊,当兵的负伤是很正常的事,在一次演习中,他曾亲眼看到一个战士的手被炸掉的情景,那名战士在清理现场时,刚刚拿起一个未被引爆的显示炸点的炸弹,只听见“砰”的一声,他的左手就炸飞了,那场面真是残不忍睹,他曾小声祈祷,这种事千万别撞到他身上,天哪,为什么偏偏就让他撞上呢?
张丽小心翼翼地把小桌子扶起来,又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摆好,她同情地安慰孙家树说:“我们外科主任说,如果做一个膝盖置换手术,走路时一点也看不出来,应该不能算残废。”看孙家树不说话,她又转了话题:“好险啊,那天送你来的战友说,如果再偏一点就砸着头了,你的战友对你可真好,都争着为你输血,最后是一个佩戴上士军衔的老兵给你输的血,他的名字好俗,叫什么娃来着?”
“李喜娃。”孙家树终于开口了,“他是我的新兵班长。”
看孙家树开始说话了,张丽高兴地说:“想不到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发起脾气来那么吓人。”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孙家树不好意思地说。
“别对我说对不起了,现在该我对不起你了,掀开被子。”张丽说。
“你要干什么?”孙家树不解地看着张丽说。
“我还能干什么?打针啊。”张丽把药瓶里的药水吸进针管里,然后针头向上推了一下,里面的药水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打针?”孙家树一掀被子马上又盖上了,“我的衣服呢?”
“在外面晾着呢,你不知道你来到时候是什么样子,身上全是泥和血,换了好几盆水才洗干净,当时我真想给你扔进垃圾堆里。”
“那让我穿什么?”孙家树问。
“你这个样子什么也穿不上,怎么,害羞呀?我们当护士的什么没见过,别遮盖了,前天我给你洗身子的时候什么都看到了。”张丽说。
“什么都看到了?”孙家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你们医院里怎么没有男护士?”
“你干啊?”
“我不干,我不干。”孙家树连忙说。
“你都不想干,还指望别的男的干吗?”张丽反问。
“也是,我还没见过男人当护士。”
“别耽误时间了,开始打针。”
“打胳膊不行吗?”孙家树真的不习惯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孩子面前。
“废话,快点掀开。”张丽发命令了。
孙家树没办法地说:“那你别用眼看。”他不情愿地掀开被子,手却捂住裆部。
“好,我不看。不过,扎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