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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吱”轻微的声响中,有一道暗门现在石墙之下,黑黝黝的很是渗人。苏拉拉着单飞沿台阶向下走去,等到了下方平地,苏拉打开脚侧的一个箱子,有柔和的光线从中散发出来。
“这里有夜明珠可以照亮,还有食物、饮水。”苏拉苦笑道:“路上我还做了标志,只要你带阿九到了这里、还不犯晕的话,一定能到了出口。出口在后山,极为的隐蔽。你带阿九从那里出去后,以你本领,任凭谁也不能拦住你和阿九。”
轻轻舒了口气,苏拉稍放心事,“单飞……你都记住了吗?”他知道以单飞的聪明,绝不会忘记,还是有点紧张的问了句。
单飞举目向远处望去,只见幽幽的不见尽头。微有沉吟,单飞道:“我有个问题。”
“说。”苏拉干脆道。
“米洛斯王建造这个地下迷宫究竟用意何在?”单飞问道。
苏拉一怔,不知道单飞为何问出这种无关的问题,皱眉道:“传说中米诺陶洛斯很是暴戾,经常伤害附近的百姓,米洛斯王为了防止儿子闯祸,这才建个迷宫困住儿子。”顿了下,苏拉冷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想用迷宫困住你吧?”
单飞讶然失笑,摇头道:“我倒是没有那种怀疑。”看着苏拉,单飞真诚道:“当初你亦要以身试毒的来救阿九,那种情感装作不来。你或许会对我不利,但我若和阿九在一起,你如何会想着害她?”
苏拉鼻梁微酸,心中倒升起知己的感觉,叹息道:“若不是为了阿九,我实在难以忍耐你嗦这久。”
轻轻拍拍单飞的肩头,苏拉苦笑道:“单飞,带阿九离开这里。这里是她的家,但为了你,我知道她不在意什么公主。她……她心中只有你。”
扭过头去,望着远方的黑暗,苏拉平复了心中的激荡,“好了,我们先出去吧。你记住开启之法,祭祀的时辰近了,贵霜王和阿九恐怕已要到了山下。”
他带着单飞出了密道,重新封好了入口,才待和单飞离开,就听单飞道:“方才我听你说,阎膏珍迁都白沙瓦的时候,建造了这个王庙?这秘道也是阎膏珍所建吗?”
苏拉皱眉道:“你问的为何尽是不相关的问题?”叹口气,苏拉无奈道:“这里的来我也不算太过了然,毕竟如今已离阎膏珍之时年代久远。这王庙屡经修缮,如果王庙是阎膏珍所建,秘道应该也是阎膏珍做出来的。”
“米洛斯建造米洛斯迷宫是为了困住儿子,阎膏珍这般费力又是为了什么?”单飞问道。
苏拉叹息道:“阎膏珍想着什么,我又如何知晓?单飞,阎膏珍太远,你还是多想想阿九的事情吧。”他话音才落,蓦地侧耳倾听,低声道:“来了。”
单飞亦听到有号角声呜呜传来,喃喃道:“来了。”
苏拉扯着单飞奔到王庙一处类似望台的所在,有兵士迎上道:“副王,贵霜王率五翕侯部已至山下。”
单飞居高望去,就见山下的方向旗帜招展,兵马极多,约分六种颜色。那六色分为黄、青、红、棕、灰、白,在山下分列排开的次序极为分明。
白色旗帜下的兵马最为强壮精良,看起来和其余五色的人马加起来数量仿佛。
苏拉低声道:“单飞,贵霜王以月为崇拜,示意传承月氏正统。其余五色是五翕侯的旗帜。休密部是棕色熊,双靡部是青色狼,顿部是红色鹿,高附部敬拜黄色虎。贵霜部崇拜的……”
“灰色象?”单飞问道。他这次不是猜的,而是着实看到山脚下除了骏马外,竟然还有大象出没。
苏拉点头道:“不错。当年贵霜部击败了身毒,从其地夺取了不少大象。贵霜部为和月氏脱离干系,这才宣称以象为尊,不过如今被贵霜王改了回来。”
二人说话的功夫,山下的队伍已经依序上山。
五翕侯部各有精兵百余次序的登山,最后才是白。洁的月氏嫡系缓缓的向山上行来。
六色流动,行进在王庙青山间煞是美丽壮观。
单飞望着那色彩华丽丽的流动,心中却有感慨。他知道这看似庄严的祭祀下,除了阿九外,大多数人都是藏着太多难言的心思,自古祭祀少不如此。
看苏拉的模样,韦苏提婆想必早就防范五翕侯为乱,如今一言不合,众人就有血染青山的可能。
“你等在祭台左近,我去迎接贵霜王。”苏拉找过张文,让其带单飞前往祭台。
单飞跟随张文回转祭台处,并没有等待太多的时间,就听号角“呜呜”声越是近了。不多时,有百来兵士吹着巨型象牙做成的号角到了祭台前方的广场止步。
号声不停,又有五翕侯部分列广场之前,让出正中的道路,最后才是月氏部的兵士列队站在最中。
韦苏提婆和五翕侯终从队中举步缓出,身后均带着十个护卫。苏拉跟在韦苏提婆身后,神色略有冷然。
单飞见众人间距分明,很有古代西方决斗前的防范,不由微皱眉头。但他很快将目光投远,不解的对张文道:“那些黑衣人是做什么的?”
他发现前往大厅祭台人手中除了贵霜王和五翕侯部外,还多了两类人。一类是身披袈裟的僧人,单飞认出那些僧人应是通玄庙的那些僧人,而另外有十人身着黑衣,脸上戴着奇诡的木刻鬼脸面具,让人根本看不出样貌。
张文低声道:“是贵霜神巫。单大人,贵霜每次祈灵祭拜,都是由圣僧和神巫共同主持。这些人带着神灵面具是来的规矩。”
他说话间,众人如百川入海般汇聚到祭台之前。
韦苏提婆最为尊贵,离祭台亦近。他走到祭台之前却不吭声,只是双手合十立在祭台之前,五翕侯亦是和他一般的模样。号角声停,祭台前刹那间鸦雀无声,静得听得到风过的声音。
许久的光景,等日头偏南,在光亮照在贵霜王所在位置时,有钟声宏亮。
张文已不敢言语,但用眼神示意。
单飞心中微震,知道祈灵正式开始。这本是一种极为诡异的情形,祈灵未等成行,苏拉就已准备失败的可能。他一直未向苏拉询问为何这般不相信阿九会成功,亦不清楚这是不是他从神庙逃亡的开始。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很近了真相,哪怕形势再是险恶,他要做的事情绝不是逃,而是揭开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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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4 谎言()
单飞绝非是按照别人的安排来过日子的人,他看似随遇而安,可真正碰到必须解决的问题,选择的就是直面。
钟声响,舞者旋。
通玄庙的僧人在钟声鸣响后各个双掌合十、默默念咒时,那些戴着木刻鬼面的神巫已然翩翩起舞。
那些神巫一袭黑衣本是神秘,再戴上鬼面具,看起来着实诡异非常。那些人的面具两侧有彩穗飘荡,每个人左腰处均有一面血红色的小鼓,右手执着雕刻成骷髅形状的鼓,敲击红鼓时,神巫口中唱着谁都听不懂的神曲……
神巫们敲着红鼓、唱着神曲,围绕着白玉祭台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让本是圣洁的祭台凭添了许多神异的色彩。
单飞默立一旁看着巫者舞蹈时,亦在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作为一个考古专家,对世界各地的风俗亦是要了然,毕竟很多古董器具都是和风俗有着极大的关联。
单飞不确定这些人在做什么,但知道凡是中西神巫做法,营造环境是第一要义。这基本和催眠师在催眠前让你放松准备被催眠类似。
这种巫术显然是以紧张神秘的吸引让旁观者进入类似催眠的环境,不过催眠师是让患者激活灵感,而巫师多是需要自己来通灵。
当然了,巫师是否真的能和神灵互动,这是仁智各见的事情。
鼓声更劲,咒语亦急,那些鬼面神巫已从围绕祭台起舞开始向祭台上行去,有为首的神巫口中唱着神歌,缓缓接过旁的巫师递来的一个金盆,抓起金盆所盛之物在祭台上撒了开来。
金盆之内所盛似米似灰,在祭台上随风飞扬,给整个祭台更添朦胧之意。
单飞一凛,立即闭了外息。
他感觉这些人如此作为应是祈灵流程的必走步骤,金盆装的东西或许是用什么古怪东西烧成的神圣之物,纳着说不定会被神灵保佑。可他小心第一,着实不想将那些东西吸入。
韦苏提婆和五翕侯均是动也不动的立在祭台下,任由那些飞扬之物落在头上、身上,倒也没什么异样。
鼓声陡停,祭台上的众神巫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喊,随后单膝跪在祭台两侧,齐齐望向日头照来的方向。
祭台静寂,听得到众人心跳的声音。
所有人石雕木刻般,但目光均是顺着众神巫恭迎的方向望去,就见有花瓣高扬随风而落,铺满了前方期盼的祈灵之路。
阿九一袭洁白的丝绸盛装,头戴莹白珠玉编织桂冠,在众人的注目下从日头照来的方向走来。
盛装脱俗不染、珠冠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彩,却夺不去阿九半点的庄严圣洁之色。
单飞微怔。
他素来当阿九是个俏皮的少女,却从未想到祈灵时候的阿九会有这般庄重诚恳的神色。少女或许俏皮狡黠,可她的一颗心本是不染尘土,只为深情托付。
阿九缓步走来,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甚至未对单飞看上一眼。或许因为她不用看,就知道心爱的人就在身旁不远,她所做的本是为向心爱的人证明一切。
日高悬,驱走了祭台周围环绕的迷雾,只剩天底下最干净的颜色。
阿九拾阶而上,到了玉台最顶处、面向偏西的位置缓缓双手合十跪倒,再无半点声息发出。
祭台之下的众人亦是鸦雀无声,无一丝声响发出。
单飞等了柱香的光景,不见左近有神异的迹象出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