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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钱谦益这些天也没闲着,自皇上这道旨意传下来后,钱谦益既怕又恨,他觉得这位昏君越来越难对付了,仿佛已经看穿他,让他这些天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什么事都谨小慎微。暗中却加紧与手绾重兵的左良玉和坐拥东南的郑芝龙联系,以谋求推翻昏君,另立明主。
前几天潜伏在武汉奉命游说左良玉的侯方域已经传来了密信,信中告诉他左良玉已经回绝了他们。
钱谦益大骂左良玉奸猾,然后把黄宗羲、方以智、陈贞慧等这些东林复社的骨干们秘密叫到府中密谋之后,仍然决定两条腿走路,策反郑芝龙的事仍然寄希望于他的得意门生郑大木,具体由黄宗羲来操作,郑大木的亲笔文稿已经给了黄宗羲让他抓紧临摹。
现在郑芝龙也给他来了回信,虽然这是一封正常的老师与学生家长的通信,信中提到的多是郑大木之事和对钱谦益的感激之情,但钱谦益从这封信中得知,郑芝龙与鲁王朱以海暗中有联系,不禁大喜过望,如果加以炮制和放大,再加上郑大木这个砝码,足以让这个海盗头子重新扯起反朝廷的大旗。
但对左良玉钱谦益当然也不能轻易放松,商讨之后,他们决定大量复制与左良玉暗中来往的私信,这些信有真的有假的,鱼龙混杂,这些信的主要内容就是非议朝政,还谈到了鲁王朱以海、桂王朱常芳、潞王等等,让他们与朱由崧有意无意地对比,说他们如何贤德,有暗讽当今帝王朱由崧昏聩无道之意。这些信如果不失时机地抛出去,足能够让朱由崧中招,逼反左良玉,这样他们的阴谋就得逞了。
这些他早就安排好了,现在钱谦益带着礼部侍郎吴伟业、礼部主事王豳、礼部员外郎张喆等一群幕僚在考场里已经开始巡视了。
(本章完)
第220章 偷梁换柱()
学而优则仕,这些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们没有一个不想入仕的,苦读寒窗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货卖帝王家,混个一官半职的。想入仕写出来的东西就得让考官相中,考官当然是为朝廷服务的,因此凡事必须得顺着朝廷说。
这些常识只要没有智力障碍的考生都知道,而且他们一看今年的试题有些特别,特别的容易,就妄谈朝政之优劣和国库、内帑与抄家,两个题目任选其一进行策论,这还容易吗?这不是让炮轰妄议朝政的人间乱象吗?要说这方面,以东林为最!
至于国库、内帑与抄家,这个话题有些散,不太好把握大方向,因此绝大多数考生都选择了前者,那就是攻击东林党妄议朝政策的问题。
说白了这就是让骂人,对于读了这么多年书的文化人骂人谁都会,只是方式各异、水平不同而已,但这可比治国方略、理财之道、平贼驱虏之策、如何做一个好帝可盘活南明等高难度话题好写多了。
但这些举子也知道,越是容易的试题越是要举子的水平,那种粗枝大叶、泛泛而谈、言之无物的官话套话假话肯定不能脱颖而出,必须得骂出新意,骂出创造,骂得一针见血,骂得痛快淋漓才有可能被上头看中。
因此举子们在骂人上可就动开脑筋了,结合自己平时学的孔孟之道,诸子百家,构思运笔之后,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就开骂了。
策论结束之后,卷子全部封存到了礼部,接下来的几天才是钱谦益比较难捱的日子,他得组织评卷,还得审卷,就是对这些骂他们的言论分出一个三六九等,而且还得认真审阅,负责把关,下属官员批阅的卷子他都详细查看,特别是那些高分的考生和低分的考生,这些卷子他都得仔细审阅,看看下属官员批阅得是否公平合理,是否有失公允,因为朱由崧说得明白,每张卷子他都要龙目御览,钱谦益如何敢大意?
可是这些卷子都是一个调,全都是抨击他们东林党的,结果就变成了他来挑栋骂他自己的精英,凡是骂他们骂得好的,有水平的,有创意的须得给出三甲,称为贡生会元什么的,次之的往后排。
尽管钱谦益事先有心理准备,但这些考生的群众创意,发散思维仍然令他招架不了,这可是天下文人之骂,骂他们东林党妄议朝政,只会纸上谈兵,有的甚至直接对准了他这个东林党的领袖开轰,骂人的方式有的直接开骂,有的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地骂,有的引经居典,明讽暗刺,简直是五花八门,虽然鲜有脏话,却句句像刀子一样刺痛他们的敏感神经。
后来他拿起卷来就如芒在背,看了几篇就看不下去了,真想提笔反驳,但这不是报纸也不是聚众讲学,但不看而且不认真看都不行,因为有时间限制,只得忍气吞声往下继续看。
遇到那骂人骂得的确有水平的,钱谦益不得不多看几遍,揣摩评卷结论是否合理,一连几天,钱谦益都是在听骂声、评骂文、审骂卷中度过的,幸亏钱谦益有心理寄托,否则,这几天估计要倒在这些举子们的刀笔之下了。
终于,他从如山如海的文章中发现了一篇,熟悉的字体进入了他的眼帘,其实他不用看名字,也不用看内容就知道这一篇之作出自谁之手,再看内容,文章隐晦地指出了东林党民间办报乱议朝政的弊端,但没有对东林党有不敬之语,甚至连一句激烈的言辞都没有,不过这篇从章法布局到用词方面都相当有水准。
但为了稳妥起见,钱谦益还是看了看这篇文章上考生的名字,然后把身边的人支开,他把此篇抽了出来,揣在怀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篇事先备好的文章铺在案上,纸张样式字体全都一般无二。
钱谦益装作审视此篇,这一篇则完不同了,矛头直接对准朱由崧,抨击他皇权专断,列出了朱由崧这些天累及无辜、抄家充帑、生活奢靡、干预有司、压制内阁等言行,笔锋犀利,措辞激烈。
仔细看完之后,钱谦益脸上总算露出了常人难以察觉的笑容,想起这些天挨的骂,受的气,他暗自咬了咬牙,冷不丁一拍桌子,“这还了得,此生如此大胆妄为,竟敢辱骂圣上,反了,真是反了!”说着气乎乎地把此篇扔地上了。
旁边的伺候的人赶紧捡了起来,这时礼部左侍郎吴伟业、礼部主事王豳、礼部员外郎张喆等幕僚一看钱谦益生这么大气,他们正在帮着钱谦益审阅,赶紧过来了,吴伟业把这篇拿在手中,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一看果然胆大妄为之作,不敢作主又交给了钱谦益。
钱谦益遂拟好了两份折子,一份是本次科举取士的情况及贡生和贡士清单,另一份则是郑大木的造反之作并附上自己教徒不严之罪名,把折子连同强加给郑大木的那篇高仿真赝品揣在身上,换上官服,坐上八人抬径直往五军都督府而来。
中军大都督郑鸿逵接见了他,二人寒暄之后,茶罢搁盏,郑鸿逵知道钱尚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他很少找自己窜门的,何况现在大考刚过礼部应该是日审万卷,因为皇上规定的张榜公布考生结果及参加殿试的贡士名单等已经给出了日程表,比往年缩减了三分之一的时间。郑鸿逵正要问,钱谦益不动声色把这篇拿出来递给了郑鸿逵。
郑鸿逵还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完以后脸色骤变,看了看钱谦益,然后又反复看了几遍,果然是侄儿郑大木的字体和署名,瞬间他脸色煞白,脸子一片空白。
这篇大逆不道之作要传到皇上那里,轻则杀头,重则就得祸及满门,郑鸿逵气得手都哆嗦了,本来他不太同意侄儿参加科举考试,他是国子监的学生,前者又护驾有功受了皇封,从国子监出来可以直接到锦衣卫做官,虽然官职不大,但在锦衣卫任职,皇上又这么英明,将来必然前途无量,何须再走科举取士之路?
但郑大木执意要这么做,他这个当叔叔的也不好出面强行制止,结果没成想竟然弄出一篇这样大逆不道之作,郑鸿逵气得拍案骂道:“这个畜牲如此胆大妄为,这是要害死我们郑家呀!”
钱谦益则赶紧表示自己也有教徒无方之罪,郑鸿逵一摆手,“先生何罪之有,多谢先生前来通容,不过先生放心,郑某决不徇私!”说着,充外面大喝一声,“来人,到国子监把郑大木给本督押来!”
(本章完)
第221章 真是难为钱谦益了()
一声令下如山倒,郑大木被两名军将押到了郑鸿逵和钱谦益面前。
郑大木还不知是何事,这两天他还在等应试结果,今年竟然出这样的试题他也是始料未及,知道恩师在东林党的地位,考场上他也很挠头,想绕开这个题目,写第二个又觉得自己水平有限,难以出彩,自己现在已经是国子监的学生了,而且还受了皇封,出了国子监就可以直接到锦衣卫任职,因此叔叔也不同意他参加这次科考,自己这次既然奉师命参加了,若是名落孙山,对不起老师,在叔叔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因此他思忖之后还是选择了第一个题目,苦苦思索之后,公平而论地表达了自己对东林党妄议朝政的看法。
郑大木正在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结果时,就被两名军将带到了五军府,眼前不仅叔叔在,而且老师也在,平时这两个至亲至近的人此时脸色都不正常,看到这么严肃的场合,郑大木预感有什么不详之事情要发生。
郑大木刚要施礼,郑鸿逵一拍桌子,没头没脑地把郑大木大声喝叱了一顿,然后把那份高仿真的赝品试卷扔给了他。
郑大木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辱骂圣上,这完全是子虚乌有之事啊?赶紧捡起来看仔细一看,字体和名字都是自己的,内容却与考场上自己做的那篇大相径庭,赶紧大喊冤枉,但已经是有口难辨,郑大木完全懵了。
郑鸿逵把眼一瞪:“难道本督和先生会陷害你不成?有何冤枉到皇上面前喊去,来人,交有司衙门,按律治罪!”
不容分说,郑大木就被押走了,先押到刑部,刑部交给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