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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切就绪（）
在王小壮数过了一千两百六十七下之后，日军巡逻队的脚步声准时地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夜幕中。邹城让大家都躲在掩体的后面，让周亮和刘茂才顶在掩体里露着钢盔装鬼子。果然，日本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抬着的视线从重机枪的上方飘过。
鬼子有理由相信，几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没道理今天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偏偏在黑暗里，有几道人影闪过了探照灯的侦查范围，不近不远地吊在了他们的身后。
邹城瞒天过海的计策起了作用，他的豪赌为这次行动赢得了大把的时间。如果在巡逻队过去后再偷袭重机枪阵地的话，他们可用的时间就没有那么充裕。他们在这里耗去的时间，就是周亮和刘茂才同巡逻队交火的提前时间。
而因为邹城临时改变了主意，现在敢死小分队有足足一千三百下的时间来进行更充分的准备和部署。
四个人像影子一样，在房屋和围墙的阴影下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能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事物。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是他们在黑暗里最佳的掩护，一百多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到了头。
邹城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岗楼，头顶上的探照灯照不到岗楼正下方，这里是计划中的第二集合地点。
只是实际行动比计划得更顺利更完美，邹城计划的时间大大地缩短，让他可以对最后的潜入攻击行动进行详细的部署。
于继明挂着草绳悄悄地上了岗楼的木梯，邹城带着王小壮和张德贵顺着中村住所的围墙绕到了前门，张德贵拖后负责警戒联络，主攻仍然由邹城和王小壮亲自完成。
根据几次的侦查结果表明。这座独立的建筑前门有两个哨兵，院子里还有两个哨兵，装甲车和卡车停在院子里。围墙边高高的岗哨能观察到院子里的一举一动。
最后的关键节点到来了，邹城和王小壮解决掉前门的哨兵后，要和爬在岗楼木梯上待机的于继明同时展开行动，把院子里和岗楼上的四个鬼子一起解决掉。
邹城和王小壮一人拿了把刺刀，听着巡逻队的脚步越走越远，直到那翻毛皮靴喀拉拉的声音消失不见。
“上！”邹城朝王小壮使了个眼色，两人半匍匐着在阴影里迅速地朝前门潜入。两个哨兵一左一右倚在门边，正小声地交谈着，邹城抹着一脸烂泥悄然出现在其中一个的身侧，然后当着身边这个鬼子惊诧的脸，把手里的刺刀飞了出去，那柄刺刀直直地插进了对面一脸懵逼的鬼子胸口，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从邹城身后闪出来的王小壮飞快地扑了过去，捂着那仰倒鬼子的口鼻，另一只手伸出去一托，不让那鬼子倒地的动静太大，临和邹城错身的那一瞬间，邹城从他的手里接过了另一柄刺刀，反手一捅，把身边那个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不敢相信而张大了嘴的鬼子钉在了木质墙板上。一尺余长的三o式铳剑从他的嘴里刺入，捅穿了他的喉咙和后脑。
鲜血叽叽地尖叫着，瞬间就涌了出来。钉在墙上的鬼子连挣扎都没有来得及就彻底地死去了，王小壮那稍微有点麻烦，邹城的飞刀一时间还不能致他于死地，王小壮拖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发出声响，拔出他胸口插着的刺刀又补了两刺刀才终于把他解决掉了。
书表虽然详细，但从邹城出手的那一瞬间算起，到王小壮扑出去，到他在空中把自己的刺刀交给邹城，再到两个鬼子一前一后毙命，其实总共也没用到五秒钟时间。两人的默契虽然不是与生俱来，但已经可见一斑了。
王小壮见地上的鬼子没了反应，他捡起了三八式，然后朝邹城竖了竖大拇指，示意一切顺利。
邹城点了点头，这两个哨兵除掉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从钉在墙上的哨兵肩膀上摘下了步枪，然后跟在王小壮的身后进入了中村的住所。
说是中村的住所其实并不是十分准确。因为实际上，这栋建筑只有二楼才是中村的起居所在。一楼大厅两侧，是湖城日军集中营的办公、会议场所。平常这里是有很多鬼子出入的。
到现在是半夜三更，除了二楼的中村，这座建筑里空空荡荡的，鬼都没有一个。
邹城和王小壮举着枪，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大厅，来到了后门。
两人躲在拐角处，王小壮探了探脑袋，没有发现门口有鬼子。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探了探脑袋。
还是没有。
活见鬼！
王小壮心里犯了嘀咕，没道理这个通往院子的后门白天有人站岗而晚上没有。邹城拍了拍王小壮的肩膀，指向了头顶的一票窗户。
王小壮满满地半蹲起来，透过窗口，他果然发现了院子里的卡车边，有人正在走动。
原来是这样。王小壮明白了，这里白天的固定哨到晚上就变成了流动哨。
难怪！
邹城也探着头观察着，两个流动哨被邹城的火眼金睛定住了位置。
邹城又拍了拍王小壮的肩膀，询问他心里默数的数字。王小壮一边杀人一边还不忘自己的本分，他告诉邹城，已经到了一千两百了。
邹城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前期所有的工作都已经顺利地完成了。铁丝网、巡逻队、重机枪和探照灯，每一个不容疏忽的环节他们都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历经千难万险，他们来到了最终的篇章。
只要枪声一响，明天早上，他们或者已经到达了安全的地方美美地睡上一觉，又或者，他们的尸体被吊在集中营的大门上，当作被杀死的鸡，给那些麻木的猴子看。
王小壮悄悄地摸到了后门口，他抬起了枪，瞄准了围墙边岗哨上探照灯边的鬼子。邹城喘匀了气息，他的目标是院子里的两个游动哨。
重机枪阵地上，周亮最后检查了一遍手里的重家伙，副射手刘茂才手里握着两个弹板，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第54章 收割（）
“一千二百四十六，一千二百四十七，一千二百四十八，一千二百四十一千二百五！”
王小壮嘴里数出了了最后一个数字，从巡逻队路过重机枪阵地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为他们的生命进行着死亡倒计时。
“当！”王小壮牢牢据在肩膀上的枪托一震，子弹随着枪声破膛而出，准确地命中了哨塔上的探照兵。与此同时，邹城的枪也跟着响了，十五米外，院子里的一个游动哨兵头盖骨被他的这一枪掀飞，连同钢盔一起蹦了半米多高。
两人同时拉动了枪栓，邹城对着另一个急忙找掩护的游动哨兵扣下了板机，而王小壮却没能打出第二枪，因为高高的岗楼上，于继明已经冲了上去，把愣神的机枪手丢了下去。
探照灯立刻被移向了重机枪阵地的前方，照亮了周亮面前五十米外。那里正好是听见了枪响的巡逻队，周亮早就准备好了，探照灯一过来，他看见了一大片影子正在往这边跑，于是毫不犹豫地就压下了拇指下的板机，粗长的7。7毫米弹头呼啸着扑向了人群，92式重机枪“当、当、当”特有的枪响顿时响彻了云霄。
巡逻队十二个鬼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兜头淋下的弹雨打了个正着，子弹射入人体，噗噗噗地响。打穿了他们身体的弹头变成了流弹，呜呜呜地满营区乱飞。
周围的探照灯立刻就转了过来，但能直接对周亮构成威胁的，只有四座岗楼，而其中一个，已经落入了于继明的手里。
日本人没有想到，高高的岗楼上也会有敌人的存在，毫无征兆地，完全不可能的，敌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不仅控制了重机枪，还抢下了一座岗楼。在这戒备森严、水泄不通的防卫下，这种自杀式的潜入约等于天方夜谭。但是邹城做到了，他不仅做到了，还做到了极致。
于继明立刻对其他三座能居高临下压制周亮的岗楼进行了开火还击，他们的探照灯被密集的子弹打灭了，歪把子的怒吼声让日本人成了彻底的瞎子。
石子路对面的驻兵营房终于有了动静，鬼子们在黄粱美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密集枪声惊醒，他们来不及穿起标准的装束，慌乱之中能找到自己的枪就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努力，更多的人都是空着双手，光着膀子出门看热闹的二逼青年，可以想象的到，迎接他们的是怎样的枪林弹雨。
刘茂才给92式重机枪接上了满满一板机枪弹，然后自己端着三八式点射着慌不择路的鬼子兵，随着92式不间断的火力封锁，营房的门口顿时堆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跑得慢的日本兵见门口出不去了，躲在墙角还没喘匀两口气，就被周亮穿墙的子弹打倒。
于继明毫无保留地拼命掩护着周亮，任凭三座塔楼向他洒来瓢泼的弹雨，直到探照灯被打灭。
周亮打完了三板弹药，顿时手无寸铁。刘茂才点倒了营房窗口边一个打黑枪的日本兵，果断拍了拍周亮的肩膀：“撤！”
周亮也绝不恋战，在刘茂才的掩护下，顺着石子路的另一边往中村住所所在的那个院子里跑。于继明把自己手里的这挺歪把子扔了下来，然后飞快地爬下了木梯，张德贵一直呆在黑影里，接应着周亮和于继明，让他们去院子里和邹城、王小壮汇合。
王小壮抱着三八式，在二楼的楼梯口听见了92式哑了火，知道周亮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他们已经放弃了阵地，正往这边撤退。当下也不犹豫，伸脚一踹，踹开了中村的房门，他第一眼瞄见了床上躺着的中村，这老鬼子一动不动地就那么躺着，紧闭着双眼，没有反应。
王小壮确认那就是中村，因为除了他，这里应该不是任何人能住的进来的。看见中村，王小壮相起了张宜生，想起了那条被他截断的小溪，想起了溪水里自己把自己淹死了的少校，想起了堆得山一样高的尸体。
王小壮冲过去，举起了手里的刺刀。
团战可以输，中村必须死！
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