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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教授了？真有点像做梦一样。
“按照惯例，”喜媚夫人接着说道，“明日请新晋教授哪吒前往鹿台宫苑觐见大王，以示谢恩。”
我当即欠身，“请转告大王，臣女遵命。”
会后，石矶把我招去。
“老师，”我问，“明天您不陪我进宫么？”
石矶笑了，“你已经是堂堂教授，还用人陪么？不过，”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哪吒，你见到大王，一定要注意说话的分寸。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朝中派系林立，相互倾轧成风。大王又好酒，一言不合就要杀人。要知道，你与大王的血缘，其实不比梅琳近哦！”
“老师，我明白！”我说。
回到住处，小倩一把把我推倒在榻上，声音中充满醋意，“来，让我看看，大教授！”
温存之间，小倩突然提到：“和你一起去扶桑的那个徐芳，刚回来的时候嘴上还总提你呢！那你想不想他啊？”
“哦！”我应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徐芳的哥哥徐盖和梅琳郡主之间……”我问。
“他们俩啊！”小倩慢慢说道，口气颇有不屑。“梅琳姐姐刚回来的时候，徐盖公子几乎天天来看她。两个人如胶似漆的那个样子，就别提了。后来闻太师征调徐家兄弟前往有易氏作战。两人离别的时候，还泪水沾巾呢！”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兄弟俩带兵刚攻到易水河边，仗就打完了。人就回来了呗！两个人照样天天黏在一起。后来，大约三个月之前吧。徐盖突然就不见了。”
“怎么？”
“没过多久，就有士兵从学院中把梅琳姐姐抓走。再后来就听说大王把梅伯醢杀了。”
“那徐盖呢？”
“后来我听说，徐氏兄弟在梅伯刚出事的时候，就申请外调，跑到穿云关去了。”小倩说到这里，轻声叹息，“人心就是这么不可靠。”
“那有易氏，”我又问，“被灭族了吗？”
小倩捋着我的头发，“没有也差不多了。你是不是想问捅了你肚子一刀的那个易丛珊公主啊？”随后去摸我肚子上的伤疤。
“据徐芳所说，闻太师亲率十万大军将易丛珊公主围在易水河边。易丛珊当时弹尽粮绝、宁死不降，遂自沉易水河中。此事为徐氏兄弟亲眼所见。”
我听着，不禁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鹿台宫苑照例派来马车，并送来一套宫中礼服。这套衣服为天蓝色，与前年冬天我参加鹿台宫廷宴会时那套形制基本一致，只是显得更薄更透。
石矶告诉我：“因你是直接进入后宫觐见，所以要穿这个。如果是在前朝觐见，则要穿前朝的服装。所以你万不可穿这身跑到前朝去。”
“你到鹿台宫苑之后，喜媚夫人会接你。你按照她的安排，让你见谁你就见谁好了。”
随车我还带了很多送给宫中的礼物。这些礼品中只有少数是我从东瀛带回，多数都是石矶委托商行采购的扶桑物品。为这件事，我还被石矶教育了半天。
乘上宫苑精致的马车，沐浴在初秋的晨风中，很有些秋高气爽的感觉。
与一年半前相比，道路似乎更加宽阔平整。两旁多了更多的绿色。但路边那一片片残破不堪的茅草屋却没有任何改变。而田地中又多了好多衣不蔽体的农人（也许中间有好多是奴隶）。
跨过淇水，远处气势雄伟的鹿台宫苑即映入眼帘。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无论理智上有多么排斥，但心里上对它却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
进入鹿台宫苑，走上长长的甬道，来到宫苑的核心区域，我立刻感到一阵凉爽。难道这里有空调？要不怎么能保持冬暖夏凉？
妖艳的喜媚夫人把我接了进去。“哪吒教授，”喜媚笑着说，“今天我们还是先去拜见黄嬴夫人？”
我不觉脸一红，“哪吒愿听夫人安排。”随后呈上礼盒。
喜媚看了一眼礼盒，“这孩子，可真乖巧。”转手交给身边的宫女。
我随喜媚来到黄嬴夫人的西宫。黄嬴夫人还和两年前一样身材健美，只在鹅黄色的内衣之外套了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黄纱衣。我不禁在想，宫中平日里就穿这些吗？可真省布。
黄嬴夫人十分客气地拉我坐下，听我把我的游学经历汇报了一番。这些我已经跟石矶说过一遍，现在早已轻车熟路。
她接过我呈上的礼盒，打开逐个端详称赞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否真心。
“娇公主，她不在宫内？”我问。
黄嬴笑笑，“公主年已二十，不再适合住在本宫这里。现大王已在宫苑之中另行择宫安排她居住。”
从西宫中出来，喜媚问我：“现在就去娇公主那里吗？”
“既然来了，那就去吧！”我回答。
殷娇所住的院子比黄嬴夫人的西宫略小，位置也略偏，不过里面的摆设一应俱全。殷娇身上也是一层白色纱衣，不过里面却是一件白色的长袖高叉体服。似乎在我来之前，她一直在房中独自训练。
殷娇一改以前横眉冷对的态度，对我十分热情。“哪吒妹妹，你来啦！我一直想感谢你把我从火灵拳下救出，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不过说这些话时，她是站在台阶之上，而我却在台阶之下。我本来就没有她高，这样我就更得抬头仰视。
她接过我的礼盒，看也没看就交给了身边的宫女。随后她冷不防说出了一句：“给莘姒郡主的礼物，妹妹准备了吗？”
“莘姒郡主？”
“就是姬昌老狐狸的手下送给父王的小妖精啊！看来你还不知道的吧！”
第113章 115。莘姒郡主（）
从殷娇房中出来，我忙问喜媚：“莘姒郡主是谁啊？”
喜媚扭头看看我，“莘姒郡主是西伯夫人太姒长公主的侄孙女。这不是西伯被大王拘于羑里已近七年了吗。月前西岐公子姬发遣大夫太颠、闳夭前来商邑朝贡。太姒长公主特修书一封呈于大王。自云年事已高，望赴黄泉之前能够再见西伯一面，并称愿将侄孙女莘姒郡主献于大王，以随侍左右。”
我回想一下前世记忆，好像书上是说有“献有莘氏女”这么一回事。
“不过，”喜媚接着说道，“莘姒郡主尚未受到大王册封。所以小姐只能称她为郡主，不能称她为夫人。”
“我知道了。”
“还有，太姒长公主本为先王义妹。故按辈分，莘姒郡主当称大王叔父。若郡主称小姐为姐姐，哪吒小姐也不必推辞。”
“哦！”我应道，“莘姒郡主多大啊？”
喜媚想了想，“大概十六吧！”
这么小！
王后宫中，妲己夫人依旧是一身素雅的白衣。她接过礼盒刚欲交给身边宫女，马上又停下。“哪吒，你准备给莘姒郡主的礼物了吗？”
我急忙说：“有的。石矶院长专门给我准备了备用的礼物。”一边检出备用的礼盒。
她拿过去掂量了一下，把给她的那份递给我，“把这份送给莘姒郡主。”
我不禁有些发呆。妲己这是何意？
“大王现在一定和莘姒郡主在摘星楼中。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我与喜媚跟着妲己出了中宫，向摘星楼走去。走到楼前，妲己照例绕开当初隗姜夫人坠楼的位置。我们自然也跟着绕开。
楼梯狭窄阴森，给我的感觉有些不适。但妲己和喜媚都表现如常，我也就不再多想。
我们沿楼梯一直上到最顶端的第七层。我们走进一处宽阔的厅堂，只见纣王正和一个看起来比我体格还要小的女孩在桌旁下棋。纣王依旧是一身白袍。莘姒郡主则是一身五彩的短衣短裙。
“参见大王！”
“平身！”纣王看到我，哈哈大笑。“这不是朕的乖外甥女哪吒么！从东瀛游学归来啦？”
随后我和莘姒郡主相互致意。我呈上敬献纣王和莘姒郡主的礼物。
纣王打开盒子看了一下，夸赞了一句，随后交给宫人。而莘姒郡主只是把礼盒摆在桌上，并没有打开。
“郡主，”妲己说道，“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莘姒看看纣王。纣王说道：“打开看看吧！”
莘姒怯生生打开盒子，“呀！”了一声。拿出里面的一串珍珠项链。
这串项链倒真是我从扶桑带回，从和海龙族商行里淘来的。
“这个珍珠看起来好特别哦！”喜媚在旁说道。
“大王，郡主，”我解释道，“此珠是和海龙族在海底万丈深处采得，又经过数百道工序加工而成的。”
我知道全世界海底最深处也没有万丈。不过古人多对大数没有概念。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在意。
“那可真是珍品哪！”纣王说道。
“那就请大王亲自为莘姒郡主戴上吧！”妲己说道。
“好！还是王后想得周到。”纣王说着，亲自为莘姒戴上项链。看莘姒欢喜的样子，完全像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不过这样一个不更世的孩子，用得着妲己费尽心机地去讨好么？
“哪吒，”纣王说道，“你还没见识过朕的摘星楼吧！”说完起身带着我们走到露台边上。
从这里望下去，不仅鹿台宫苑，整座朝歌城都尽收眼底。
我看到后花园中那个不大的酒池，基本处于见底的状态。旁边桂树上挂的肉也都稀稀拉拉。
“舅王，”我问，“酒池中怎么没有酒啊？”
纣王拍拍我的肩膀，“哪吒，朕还记得，上次你来这里的时候，你还嫌这里的酒池肉林太小。现在朕已经在沙丘行宫里面建了个大的。三日之后，朕将在那里大宴群臣。到时你也要来哦！”
“臣女一定去！”有这种事，我当然要去。
“哪吒，”纣王一挥手，“你看，朝歌城是不是比两年前更加秀丽，道路是不是更加宽阔了？”
这话倒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