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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欣沉默不语，半晌默默离开。
我内心的压力陡然增加。看来我与龙安吉之间，难免一场生死恶战。
我翻出太乙老师送我的两套赛衣，该穿哪套？两套赛衣有着同样的材质和标志，应该同样具备防护能力。
于是我把那套超高叉赛衣穿在里面，外面又套上了白色体服。脚上套上白色软靴。这样我的前胸后背就有了三层防护。胳膊和腹部也有两层。因为都是紧身衣，穿在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巳时三刻，我准时来到一号演习场。龙安吉也已来到。她依然是一头紫发，身穿一件深紫色的长袖高叉紧身衣，看起来颇为厚重。腿上是与紧身衣同样材质的过膝长袜，外套黑色长靴。上面袒露一截健壮的大腿。
我心里想，下一次我也得让师傅给我弄一双和衣服一样材质的过膝长袜。免得我的整条大腿上一丝防护也没有，太吃亏了。
演习场四周站满了前来观战的两期学员。不过教员只有金光圣母朱佩儿一人。
朱佩儿宣布对战开始。龙安吉伸开双臂，一对金圈从她的手上飞出。呈双弧线升上半空。眼看要在空中交会。
不管洪欣的信息是真是假，总之不能让两圈在空中相合。我立刻控制乾坤圈冲到两个太极圈之间。
“当啷”两声，三圈相撞。太极圈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的四肢突然有了一种麻酥之感。不妙！这是不是就是太极圈的法力？
太极圈绕过乾坤圈，继续在我的头顶交会，一幅太极图的巨大光影已经开始显现。我的四肢开始有些不听使唤。连灵力控制都受了影响。
我继续操控乾坤圈去撞击太极圈，一面抛出混天绫去缠绕龙安吉的身体，却被她轻易躲过。
龙安吉腾空跃起，跳到我的跟前，当胸就是一拳。而我竟来不及闪避。
“哐”地一声，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嗓子眼发咸，一口血喷了出去。随之胸口一阵剧痛。会不会肋骨断了？
“当啷！”乾坤圈猛地撞开太极圈。头顶的光芒一下暗淡下来。四肢的酥软感一下减轻了许多。眼见龙安吉一脚横踢过来，我闪身躲过，回手隔空一拳。可这一拳却像打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什么威力。
我操控乾坤圈直接向龙安吉头顶打去。这已经是我的杀招。如果不是被她逼得紧，我断不至于使用。
龙安吉见状向后闪身躲过乾坤圈。但离我的距离仍不超过数尺。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难免被龙安吉吊打。于是我放出红绫，绕着我俩盘旋。
头顶的太极圈再次交会，发出刺眼的光芒。伴随一阵奇异的铃声，我的四肢再次酥软。我看到龙安吉活动了一下手腕，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可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动用全部灵力，操控盘旋在周围的混天绫猛然收缩，一下将我与龙安吉拉向一处。
“啊！”龙安吉猝不及防，想要逃脱已来不及，转瞬之间便已与我近在咫尺。
我抡起胳膊，用尽仅有的力气狠命肘击龙安吉的前胸。只听“咔嚓”一声，像是撞到金石上面一样，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我的胳膊会不会也断了？她的紧身衣竟然有铁甲一般的防护，比我的强大得多。
虽然如此，龙安吉的前胸还是可见地塌了下去，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头顶的太极图光影随之暗淡下来，太极圈怦然落地。我的肢体酥软也开始缓解。
混天绫散开。我至少还有一击之力。她的大腿根部该不会有防护吧？我用勉强能动的双手抱住她的头，抬腿用膝盖撞向她的胯部。
又是“咔嚓”一声，我的膝部一阵痛楚，她的高叉裤脚竟然划破了我的膝盖，留下了一道血印。
龙安吉的身体瘫软下去。我也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哪吒！”小倩她们围拢过来，“你怎么样？”
朱佩儿来到我身边蹲下来查看了一番，“哪吒，别动！别说话。”她转向身边的学生，“把担架抬过来！”
“小心点！把她抬到院长的房里去。”
我不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一动也不敢动。
进入院长房中。石矶上下扫了我一眼，将一颗丹药塞入我的口中，然后对小倩她们说道：“把她放这儿，你们出去吧！”
“老师，哪吒她有没有事啊？”小倩关切地问。
“有老师呢！”石矶说着，把她们都撵了出去。
石矶走到我的身边，翻了翻我的领口和裤脚。“哟！穿了这么多层。这上面的血，是你的还是她的？”
我声音微弱，“老师，我吐血了！”
“这么严重？”她问，态度似根本不以为意，“说吧，哪不舒服？”
“我的胸好痛，还有，她身上有很强的护甲，我的左胳膊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是不是骨头断了？”
第46章 46。探望洛燕（）
石矶伸出手，摸摸我的前胸，又托起我的胳膊捏了捏。我顿时疼得叫出声来。
“行了！行了！”石矶说道，“你没有事。骨头好着呢！就是有点内伤和肌肉挫伤。刚才那枚丹药，足可以让你在两天之内恢复。”她随后起身，“如果你想休息，就先在这躺会儿好了！”
一会儿，朱佩儿走了进来。“师姐。”
石矶问：“那一个怎么样？”
“伤得挺重。”朱佩儿回答，“胸骨和肋骨都断了，肺脏破裂，股骨脱臼，到现在还没醒。我已经传信给她师傅，让她把她接走！”
石矶扭头看看我，“小姑娘，下手挺狠的么！”
朱佩儿说：“哪吒我刚才看了，没什么大事。不过刚才对战时，我真为她捏了一把汗。龙安吉的太极圈阴阳交会的时候，连我的灵力控制都受到了抑制。我真担心一旦龙安吉下杀手的话，我会来不及制止。”
“确实，”石矶言道，“龙安吉的太极圈十分诡异。她现在的控制能力还仅是初级。如若她练到高级，恐怕除非修得仙体，凡体都将受她克制。”
得知自己没有大碍，我不想再留在石矶这里，于是起身。“老师，我没有事。还是回去吧！”
“不忙！”石矶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放到卧榻上，盖上厚厚的被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我这休息一会儿！万一待会儿她师傅来向我讨要说法，我好有话说。”
看到这情形，我一下子想起前世哪吒被石矶追杀到太乙真人门外的情节。好相似哟！
我在石矶的房里一直躺到下午，龙安吉的师傅也没有出现。午饭也是小倩和燕子送过来的。看到燕子，我一下想起昨天受罚的洛燕。于是问石矶：“老师，昨天洛燕服了您的灵丹，应该没事了吧？”
“有事。”石矶回答，“昨天你虽强迫她服下灵药，但被她吐出将近一半，灵力明显不足。再加上服药时间太晚，双腿已然冻伤。现在她已经被她家里来人接走了。双腿看来已经保不住了。”
“啊？”我的心里一沉，没有再问下去。
“哪吒，”石矶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这件事的处理有些冷血？”
“不，老师。”我说，“此事洛燕有错在先，而且您也给了她灵药。是她自己不吃。”
“关键不在这里！”石矶说道，“她本来有别的机会。哪吒，如果你是龙安吉或是碧月，抑或是被开除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看到洛燕受罚，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她劫走！”我说。
“但是她们没有！”石矶走到窗前，眼望窗外。“这便是大商朝臣的子女。如果她们的父辈都是如此，那么成汤天下真让人担心！”
晚间我在小倩和燕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住处。与龙安吉的一战，我的消耗极大。虽没有骨断筋折，但浑身上下的痛楚仍使我难以安眠。
静养了两天之后，我继续给原久美教授充任助教。给我们这一期学员上课倒没有什么，前一期学员那边我是实在不愿意去。
“怕什么？”原教授问，“挑刺儿的那几个都已经不在那了。”
我跟着她来到演习场内。那一期学员一下子少了六人，现在只剩了三十五位，比我们这一期人数还少。所有的女孩今天都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高叉体服。
所有人都不愿直视我的眼睛，但我仍感到她们内心深处的敌意。
两天之后，邑姜来找我，“哪吒，洛燕想见见你。你能不能去看看她？”
“洛燕想见我？”我迟疑了一下，“好吧！”
我跟着邑姜坐上马车。路上我问：“洛燕的腿怎么样了？”
“她的腿已经截断，出不了家门了。”
虽然预先有心理准备，但确切地听到这个结果，我依然感到心情沉重。
与邑姜家一样，洛燕的家也在城外。而且看起来这位下大夫，混得比姜尚还不如。
洛大夫将我们引入后堂。洛燕躺在榻上，面色苍白，身上盖着被子。身体短得仿佛里面裹着的是个婴儿。洛夫人，她的母亲坐在本该是她下身的地方，不住落泪。
见此情景，邑姜的眼圈立刻就红了。我也无限感伤，不禁潸然。
“燕儿，哪吒来了。”
洛燕看着我，露出浅浅的微笑。“哪吒，你来啦！”
“你就是哪吒？”洛夫人听到我的名字，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她一把拉开盖在洛燕身上的被子，“你们看看，燕儿被她们弄成什么样子！”
洛燕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上衣。双腿齐根截断，只剩下不到三寸的长度。肿胀的断口缠着纱布，沾满血污。
“冷！”洛燕喊道。因为身体无法移动，洛燕挥舞胳膊去寻找被子。“娘，你不要一来人就掀我的被子！我的断腿有什么好看！”
我急忙和邑姜一起拽过洛燕的被子，帮她重新盖好。洛夫人则在一旁唠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