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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荣夫妇早年丧子，对窦婉疼爱有加。然窦荣得知洪欣此行目的，竟将两人一同逮捕，下令处斩。情急之下，我们只得出言相劝，将她们交给纣王。谁成想……”
“可是，”我问，“眼见她们受刑，你们为什么不马上把她们抢出来？你们不是打得过苏拉么？”
木吒看着我，“当时我和大哥并不在游魂关。等我们赶到，窦荣夫妇已坠亡。我们是趁乱把她们抱出来的。”
我默然无语，泪流满面。其实最该懊悔的是我自己。我为什么没答应妲己的要求，先把苏拉那个小畜生处理掉。
我听到那边的喘息之声，急忙奔回两人身旁。
洪欣半睁眼睛，“哪吒……”
“姐姐……”窦婉也醒了。
灵识中，两个光影向洞口飞来，不一会儿进了山洞。是金吒和龙女。
龙女上下打量一遍我，“你们三兄弟都在。”
“慈航师叔没来？”我问。
龙女回答：“老师身在昆仑，脱不开身。”一边走到洪欣和窦婉身边，检查她们的伤势。
然后她起身招我们到洞口，面色凝重。
“怎么样，还有救吗？”金吒问。
“她们伤得太重。”龙女朝洞内看了一眼，“现在只能给她们用些止痛和抑制感染的药。但依我看，她们最多只能坚持十个时辰。”
随后她又加了一句，“即使老师在这，恐怕也回天无术。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陪她们最后一程了。”
“那截肢呢？”我问。
“你截肢上瘾了吗？”她突然怼了我一句，“即便截肢成功，也最多能够延长她们几个时辰的寿命，又有多大意义呢？”
“她们的皮肤缺损太厉害了。”她指着洞里躺着的窦婉，“你看她左腿剩下的皮肉，恐怕连骨盆都覆盖不上。早晚会因感染而死的。”
我颇感无奈，与三人返回洞中。
龙女先给洪欣服了一颗止痛的丹药，然后又给她浑身的伤口上药。
“哪吒，”洪欣叫着我的名字。她似乎听到了什么，“我不要手术，我不想死无全尸。”
我又来到窦婉身边，“你呢？”
“姐姐，”窦婉说道，“我不想死。我要手术。”
我抬头去看正给洪欣上药的龙女。她抬头看看我，“既然她想做，那就做吧！也许会有些希望呢？”
她俯身窦婉跟前，“小妹妹，手术的话，我们最多只能给你留一条胳膊。其他的都得切掉，明白么？”
窦婉泪流满面，“嗯！”
龙女喂了窦婉一颗丹药，让她睡去。然后我与龙女分别处理她的左右腿。
剔除窦婉大腿根处坏死的腐肉之后，她的腿上几乎就不剩什么肉了。整个髋关节几乎完全显露出来。使劲一掰，让她的股骨头从髋臼脱出，就将她的左腿完全拿掉了。
真的像龙女说的那样，窦婉臀腹间的皮肉根本覆盖不了她的骨盆。不仅髋臼窝，就连闭孔也有一半显露在外。
龙女那边能好些，但也没能完全包住骨盆。
随后龙女又将窦婉的左臂从肩部截断，只给她留下一条伤痕累累的右臂。
我俩将窦婉的伤口包扎起来。她本来就瘦。一下子去掉这么多肢体，身体轻飘飘地，看来不足三十斤。
我的心里一直挂念小倩。屈指算来，邓婵玉她们应该已到汜水了吧！可是洪欣和窦婉危在旦夕，我又不好马上离开。
第309章 兵临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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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我们露宿山洞之中。金吒和木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龙女讨论起梵文经书。
我知道他们之间颇有渊源。龙女最初本为文殊教授的弟子，可算是金吒的同门师姐。而木吒，众所周知以后他会跟随慈航，也会成为龙女的同门师弟。
而我虽然在刚刚没腿的时候也曾在慈航那里学过一些经书，但终归达不到他们那个层次，所以没有插话。
第二天将晚，洪欣在短暂的回光返照之后停止了呼吸。到第三天早上，窦婉也因感染加重离开了人世。
我本想去找苏拉和徐侯寻仇，但被两位哥哥拦了下来。
“三弟，”金吒说道，“现在袁洪与邬文化正在与徐淮联军交战。而我们直接的敌人是殷商。你又何必要掺和进去。等到我们攻下朝歌，如果那时他们还活着，再来找他们算账不迟。”
其实我何尝不明白姜尚的用心。如果窦荣夫妇不能为周所用，现在的混乱状态就是姜尚所要的最理想结果。至于洪欣和窦婉的牺牲，对于姜尚又算得了什么。
我心里则一直在担心小倩。她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于是我没有理会洪欣和窦婉的后事，从涂山直飞汜水，远远地就看见汜水关城下的周军大营。而在关城对面，则是一片黄夷大军的连营。我内心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飞入大营，我见到邓婵玉与土行孙，却没有看到小倩和碧月。邓婵玉对我说：“张奎、高兰英夫妇只同意让高玉倩和碧月进城，没让我们进去。”
我问：“那为什么不让小倩和碧月也留下？”
“我本来拦着她们的。”邓婵玉回答，“可她们执意要去，我拦也拦不住。”
我颇感无奈，只得在第二天约张奎在汜水关城下会面。
来与我会面的是高兰英。她依然如七年前那般英姿风韵。
“公主，我不能让你们入关。”她说，“就在去年，商周还处于敌对之中。而无论公主，还是婵玉郡主均与黄飞虎颇有渊源。我们怎么能轻易放你们入关呢？”
我说：“我是奉寿王旨意来此。”我跟她说了东夷的战事，以及此行的目的。
高兰英笑了笑，“这些邓婵玉已跟我说过。如果公主果能将王命带到，令黄夷罢兵，就请先去说服黄飞虎。”
“若黄飞虎撤兵，关尹自会让公主大军进城。若对方不撤，公主率军在城外亦能相助。”
我不禁皱眉，看来里应外合是很难奏效的了。
“那能不能让我见见小倩？”我问。
高兰英摇了摇头，“谢谢公主将小倩平安送回我的身边。不过现在战事紧急。公主还是先想办法如何退兵吧！待战事结束，我自会让她与你相见。”
我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恨意。这高兰英，不仅对我充满猜忌，更是以小倩作为筹码来要挟于我。
回到周营，我略做一下安排，便登上风火轮直奔黄飞虎大营。
黄飞虎见我前来，立刻与弟黄飞豹、子黄天禄、黄天爵、部将黄明等人出帐迎接。七年之前我曾救他们出汜水关，所以还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
进入大帐，我向黄飞虎说明来意。
“公主，”黄飞虎问道，“莫非真是来劝说本王罢兵接受纣王的封号的么？”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权宜之计。舅父只需佯装退兵三十里。待我率周兵进入汜水，舅父即可反攻，里应外合拿下汜水关。”
黄飞虎闻听，低头沉思。但黄飞豹却表示反对，“大哥，此举万万不可！”
“黄将军，为什么？”我问。；精彩！（ = ）
第310章 碧月坠落（）
黄飞豹看看我，又看看黄飞虎，欲言又止。
黄飞虎接过话茬，“公主，你的计策不错。不过我们早有计划和安排，现只待天时。”
黄飞豹接着说：“公主若是担心高玉倩姑娘，待破城之时，公主先行进关去接玉倩姑娘便是。”
黄飞虎兄弟虽没有明说，但我也听得明白。他们与张奎夫妇一样，根本就信不着我。并不是我个人，而是周人令他们觉得不可信赖。
我无奈回营，却意外在帐中看到了两位师兄弟，英俊的杨戬和丑陋的杨任。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
杨戬回答：“帮你拿汜水关啊！”
“帮我？”我不禁哑然，“我要汜水关做什么？”
杨任则一本正经地说：“姜丞相已带五万兵马至汜水关西三十里，特派我二人先行前来，见机行事。”
“哦！”我说了与高兰英和黄飞虎的会谈情况。杨戬说道：“黄飞虎急欲拿下汜水关，并不希望我们插手。那我们就先给他这个机会好了。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就帮，不需要我们就乐观其成，何乐而不为呢？”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置可否。
凌晨，我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只听关城方向鼓声大作，喊杀之声震天。
我惊厥起身，穿衣出帐。邓婵玉她们也纷纷来到帐外。于是我与邓婵玉夫妇等出营观战。杨戬和杨任则化装成侍卫跟在我们身后。
只见茫茫夜色之下，关城内外，火光冲天。灵识之中，光影一片混乱。双方到处混战，完全分辨不出敌友。
我们在城外徘徊良久，终未参与其中。
寅时之后，战斗渐息。黄夷军队损兵折将，撤回大营，显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远远地只见黄飞虎端坐于五色神牛之上，满身血污，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身旁的兵将个个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而旁边车上躺着的，似乎是他的儿子黄天禄和部将黄明。他们都死了吗？
就在这时，只听城头上一声断喝：“黄飞虎慢走！”
我抬头一看，只见火把照耀之下，张奎顶盔贯甲，立于城头。旁边的士兵押着的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
天哪，那不是碧月！我的心不由得一沉。
黄飞虎见状喊道：“张奎，你这是何意？”
张奎一边揪住碧月的头发，将她拖到垛口前。“黄飞虎，认识这张脸吧！这就是你所安插的内线吧？她骗得了石矶，骗得了喜媚，骗得了哪吒，但骗不了我张奎。稍一用刑，她就什么都招了。包括你的偷袭计划，你儿子黄天禄所走的路线，她全告诉我了。”
那一瞬间，我似乎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