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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请大人稍候片刻。”
卜邑微微一点头,遂对途林道,“一会儿我先进去,你守好这具棺木。”
“小人知道。”途林答。
片刻后,那名侍从便回报道,“大公主请大人入内一叙。”
卜邑跟随侍从穿过纵深的祀林,来到宫殿前,侍从带他去到偏殿,沿着长廊去到大公主所居住的宅院,然后停下脚步道,“请大人自行入内。”
卜邑微一点头,便迈步进入院子,此时车轿早已停妥在院内,院内的石桌上放置着一个酒壶,和一杯盛满酒的酒杯,就听车轿里面传来低而温柔的嗓音道,“大宗伯光临寒舍,本宫有失远迎,在此备上薄酒一杯,略表歉意。”
“殿下太客气了,卜邑前来所为何事,想必殿下已心知肚明。”卜邑连忙躬身道。
“本宫略知一二,请大宗伯先入座,将本宫这杯酒饮下,我们再聊。”
“那卜邑便恭敬不如从命。”卜邑走到石桌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方才入座。
“大宗伯带来参雷的尸体,想必是知晓前因后果,并为观言而来了。”大公主在车轿内低低地道。
卜邑点头道,“不错,但观言是小事,卜邑将参雷带来,并非是为了换观言离开祀林苑的。”
“哦?”
“此事卜邑非常清楚,参雷本为祀林苑之人,本就该归还祀林苑,应公子将他强留下,殿下才不得不施出如此手段,令观言潜入重楼见机行事,幸好观言不负殿下所托,参雷在今日一早已服下药丸,中毒而亡。”
车轿中并无声音,似是等卜邑继续说下去。
卜邑却忽地问她道,“殿下,卜邑斗胆问一句,参雷所患是何症?”
大公主静了片刻,却道,“大宗伯见识广博,自是对此症状一清二楚了。”
卜邑微微点头道,“不敢,卜邑只知殿下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只因参雷所负的狂乱之症危险之极,此病症卜邑曾在随陛下南巡时见过,他人若是接触到患者之鲜血便会被传染,殿下应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特地拜托观言前去重楼将参雷毒死。”
“那么依大宗伯之见,此病症是否有救?”
“这便是卜邑前来恳请殿下之事。”
“哦?大宗伯有何事但说无妨。”
“对于观言,白天殿下前来做客之时说起还有一事要他相助,正好他前来找我,便顺便将他带走,他虽是一名小小巫官,但却是卜邑的徒弟,更是义子,殿下若觉得观言是有用之躯,尽管留他下来无妨,祀林苑向来僻静,乃是宫中非最少之地,观言天生木讷,又不会说话,留他在此卜邑自是再放心不过,不过卜邑也想请殿下交换一物。”
“何物?”
卜邑回答道,“参雷的尸体。”
“大宗伯要参雷的尸体何用?”
“卜邑身为大宗伯,佐王建保邦国,参雷所患症状危险之极,虽然他已中毒身亡,但因这种病症死亡的尸体无论是掩埋还是烧成灰烬皆有隐患,因此将它交还给祀林苑已绝非良策,是以卜邑恳请将尸体交予巫宗府全权处理,我等自会设法安全销毁,以绝后患。”
他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天衣无缝,车轿内一时无声,卜邑见状又道,“若殿下不放心,届时殿下可以全程监督我们销毁尸体。”
闻言,车轿内低声一笑道,“大宗伯做事,本宫又岂会不放心,即是如此,参雷的尸体就劳烦大宗伯带回去处理了。”
“卜邑遵命。”
“至于观言,他既然遵守了承诺,本宫再强留他便是不讲理了,让他跟随大宗伯一起离开祀林苑吧。”大公主又道。
“如此,卜邑谢过殿下。”
说着,车轿内传出拍掌的声音,随即,观言便被祀林苑的一名侍从带了出来。
“观言,大宗伯既然专程来带你回去,你可以离开了。”
“观言谢过大公主殿下。”观言对车轿恭敬地施了一礼道。
“殿下,那卜邑和观言便先告退了。”
“嗯,本宫让侍从带你们出去,来人。”
“在。”先前带路的侍从走出来道。
“带二位大人离开祀林苑。”
“是。”
直到走出祀林苑好长一段距离,观言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他方才一点表情都不敢轻易泄露,自从再一次来到祀林苑之后,他只管眼观鼻鼻观心,无时不刻提醒自己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虽然他内心仍然感到担忧和害怕,事实上当他被大公主带走之时,他就后悔莫及,因为大公主必然会用他来要求应皇天换回参雷,是他不肯相信应皇天的话,才会正好落入大公主的手中。
“师父,是言儿无知,让您为言儿涉险,并给您带来了麻烦,真对不住。”观言自觉无能,不由深深自责。
“此事恐怕为师亦有过错。”卜邑并未多言,只道。
观言虽不解他是何意,却也没再说,因为眼前这具棺木早已引起他的注意,他想他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师父,棺木里的人,可是参雷?”
“是不是参雷你不用管,你先去见应公子吧。”卜邑却道。
观言不由一怔,卜邑已将应皇天亲自服下药丸之事告诉了观言,观言不禁大惊失色,什么都不再问,飞也似地冲回重楼。
……
哪知,等待观言的却是应皇天半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模样,和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只是这跟他离去之时并无太大差别。
一旁,却是香兰气疯了的表情。
观言是冲进来的,一见醒着的应皇天,不由一愣,刹住脚步便问,“你……你不是吃下了药丸?”
“我怎么会明知是毒药还将它服下?”应皇天反问,一副“我有那么笨吗”的表情。
“可、可是……师父说、说……”观言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本来自责后悔到了极点,可眼下,似乎又嫌多余,然而方才一味自责和后悔的心情却还压根还来不及收拾回来,一味飘忽在神情之外。
“说我为你服毒自尽了?”应皇天这时的口吻已经不是调侃了,而是赤…裸…裸的调戏。
观言彻底变成了结巴,脑中一团混乱,“你……你……我……我……”
应皇天布满戏谑光芒的漆黑双瞳里早已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一味抿唇笑看却偏不说半句,观赏着各种情绪在观言脸上来来去去,好不精彩。
“我……我去接师父上来。”观言说罢,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应皇天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笑意微敛,喃喃地道,“这么容易就害羞……唔,脸皮可真薄……不太好玩……”
“公子!请你适可而止一点——”一旁,早已气炸了的香兰再也忍不住大声吼他道。
第68章 杀生护生(十一)()
这声音听起来怒气冲天,一直传到刚下楼的观言耳里,而才一脚踏入楼的大宗伯和途林因这个响亮的声音不约而同面面相觑,同时他们见到观言那一张通红的脸。
“言儿,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卜邑不禁问。
观言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某个人又使诈,骗了所有人,他只能说,“言、言儿带师父上去,上去再说。”
卜邑见观言的表情比先前离去之时已放松很多,不由心生疑惑,便随他上楼,途林担忧应皇天,也跟着一并上楼,于是他们三人看见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病榻上一人正咳得天昏地暗。
不是应皇天又是谁?
他这时几乎整个人伏在了床上,未束的长发散乱在身旁,随着被褥的线条蜿蜿折折,而宽袖下就见一只苍白的手紧紧抓着被褥,手背上青筋尽显,隐约可见削瘦的腕骨,和他正忍耐的不适。
卜邑见状自是微微一愣,好一会儿,应皇天才慢慢抬起头来,只见他眸中倦意深重,因咳嗽的缘故双颊泛起异样的嫣红,眼中隐约浮起一层雾气,却使得双瞳愈显漆黑夺目,高深莫测。
“应公子你……”卜邑目光惊疑不定看着他,应皇天缓缓靠上软垫,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一点,才向卜邑摊开手掌,卜邑见状,不由上前探他脉象。
脉象平稳,最多只有风寒的症状,却早已不是几个时辰前那样的情状,卜邑不禁低低地道,“应公子,这究竟是……”他说着抬起头看应皇天,却见那双漆黑的星眸里隐约泛起狡黠的光芒,他微微一怔,便了然道,“难怪,原来应公子并未真正服下药丸。”
应皇天露出微笑,一副乖巧的模样,坦白道,“果然瞒不过卜邑师父,天儿的确未曾服药。”
“不过你的风寒未驱,再雪上加霜,导致身体风寒更重,短期内恐怕无法痊愈。”卜邑很快便道。
“天儿知晓。”应皇天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卜邑看着他,关于这个少年的种种奇怪传闻宫中从未稍停,他也不止一次跟他打交道,但每一次下来,他的感觉都是机智、深谋和敛锷韬光。
“天儿这次情非得已,请卜邑师父勿怪罪。”应皇天又道,此时的他跟方才观言见到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一旁的观言情不自禁盯着他,似乎想看穿此时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下那个真正的应皇天究竟藏在何处。
“哪里,若非应公子巧谋相助,卜邑又怎能带言儿安然返回?”卜邑笑道。
“天儿可不敢当,卜邑师父只凭一具装满泥沙的空棺和几句话就将观小言自祀林苑里带出来,不愧为楚国的大宗伯,果然靠得住。”
之前卜邑请香兰和途林帮忙,香兰自然已经告诉应皇天大宗伯究竟是准备了什么前去祀林苑的,因此他说出这句话来一点也不奇怪,卜邑却摇摇头道,“若非应公子置死地而后生,舍己为人,卜邑又怎能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呢?况且,此番看来,应公子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