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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万一水神不来呢?”
“大家不可小看我们这两位巫师的能耐。”说罢,应皇天即转向身旁的女巫和观言道,“巫女,观公子,第三场比试便是祀,是谓祀神、请神,两位之中有谁能将江水的水神请出来与我们一见,我想胜负便已不言自明了。”
请神……这两个字对观言而言是学习巫术最高的阶段,此时此刻的他,在现阶段压根还不可能做得到,而且神明并非说请就能请的,就算他身为宫中的巫师,也未必能请得动神明。
观言犹在踟蹰,女巫却已先一步言道,“这一场,就由观公子先罢。”
“观公子,你意下如何?”
观言一愣,便注视应皇天,想问他,若他输了该如何是好?
应皇天应该最清楚他在宫中的级别,那他安排这一场究竟是何用意?
但应皇天仿佛没有看见他眼底的疑惑,一味等待他的回答。
“呃……啊,那……巫女如此说,就让观言先吧。”他这句话十足地没有底气,谁都能听出来。
果然人群中已经响起了唏嘘声,“行不行啊……”
“我看还是让巫女先来比较有希望……”
“是咯,事关水神,可不能得罪了它……”
“比试既然已经开始,就请各位稍安勿躁,让我们一同前往江边静观吧。”应皇天却已由不得他们再胡乱揣测,率先开口道,并催促观言去到江水之边。
说是江水,其实相当宽阔,又长得望不到边际,是这个村子赖以生存的源头,这里的人们做任何事都离不开这条江水,江水水源富足之地土地相当肥沃,村子里的稻田需要它的灌溉,靠捕鱼为生的村民比比皆是,而最担心的就是旱涝时节,因此这里的村民每到逢年过节,便会杀猪宰羊用它们献祭水神,以保佑他们丰泽的收成和安稳的生活。
观言自是清楚这条江水的重要性,心中暗自忐忑,他跟着师父学习的大多是宫中的祭祀礼仪,需要准备相当多的物品,并且仪式非常之繁复,尤其在祭神之前更需要斋戒,但应皇天先前只字不提比试的内容,以至于他当天才知晓要祭神一事,这是大事,开不得一丝玩笑,观言再怎么想,依然觉得此时此刻的他,不应该对神明如此不敬,若是要真心实意将神明请至,他必须将敬意备足才行。
正当他站在江水边思考自己该做之事和不该做之事时,人群中忽然发出惊异声。
同一时间,江水开始翻腾,原本平静的水面逐渐变得不安分,隐约间,一抹青碧色映入众人的眼帘,随后慢慢变得真实起来。
“是水神!是水神降临!”人群中已有欢呼声出现。
越渐清晰的身形,如龙如蛇,巨大无比,风平浪静的水面也因它的出现而掀起了万丈波涛,碧玉色的鳞片覆上水泽,在光芒的映照下更是显得神采熠熠,煞是夺目惊心。
“真的是水神,水神现身啦!”声音已一阵响过一阵,有人情不自禁走近几步,朝着江水拜倒在地。
观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很清楚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可眼前这翻江倒海之物不是水神又会是什么?
只见“水神”甩动又粗又长的尾巴,只轻轻一下,就见巨浪滔天,然后浪花下的水珠便像下雨一般纷纷落到岸边。
众人见状,不由自主抬起脸和双手迎向细细密密的水珠,像是接受神的润泽,看起来相当虔诚。
女巫的脸一直被面纱遮住,此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负在身后的双手已不由自主紧握,稍稍透露了几分她此刻正在浮动的情绪。
好一阵,“水神”慢慢隐去,江面却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所有人都因“水神”的到来而欣喜若狂,只有少数几人情绪不一,观言内心充满疑惑,却又因水神的到来微微出神,一直到它离开,他都还未回过神来,女巫自然也不见欣喜,桑落替观言高兴,唯有应皇天表情不变,在“水神”离开后便开口道,“现在轮到巫女了,请巫女上前。”
女巫听到他的话之后却并未有动作,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就闻一声叹息自面纱底下传来,随即尖刻而沙哑的嗓音响起,“罢了,水神已然现过身,吾又如何再唤它出来一次,吾自认没有这样的本领,吾认输。”
她如此轻易就认输,显然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水神毕竟是神明,是不可能受人所驱使的,她既然自认为没有这样的本领,便没必要硬是要她上场。
“哦,如此说来,这一场巫女要认输?”应皇天问。
“然也。”女巫点头,却道,“不过,另外两场吾未必会输。”
“唔……有自信是好事……”应皇天喃喃地道,随即,他看看天色,又道,“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他话音方落,一人自村落那边匆匆赶来,正是第一场比试时的那位丈夫。
“应公子!”
“哦,来了!”
“应公子!应公子!孩子出世了!孩子顺利出世了!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哈哈!”这的的确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也难怪丈夫大喜过望,大老远就冲他喊道。
应皇天像是早就算准了,这时便对众人道,“看来,第一场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如此,我们便将竹筒打开,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你们想先开谁的竹封呢?”
“自然是观公子的!”
第29章 丹朱之谎(七)()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答案,只因女巫已经输了一场,就算开出来她是对的也赢不了观言,但观言则不同,一旦竹筒开封,而他的答案是正确的话,那么显然他就是今日的得胜者了。
竹封慢慢开启,应皇天将里面的绢帛递给那位丈夫,“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就由你来宣布结果吧。”
丈夫接过绢帛,慢慢展开,随即,他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便道,“好准!太准了,观公子才是真正的巫师大人!”
他这句话让期待了一整天围观了一整天的群众们终于觉得值得了,于是比试结果一出,人们一瞬间都涌过去纷纷围住观言,口中尊称他为“巫师大人”。
桑落与那顶车轿也缓缓靠近。
女巫被冷落当场,没有人再注意她,也无人关心她的存在。
“恭喜观公子。”桑落与车轿一同来到观言面前,恭喜道。
观言简直不知道喜从何来,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只有一片茫然。
他隔着人群望向应皇天,应皇天正垂首缓缓收着绢帛和竹筒,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似是心不在焉,而微敛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一切似乎全都不那么对劲,观言看着他手上的竹筒,输赢只凭借丈夫最后那句话,可答案究竟是什么?那户人家究竟生的是男是女呢?何谓“母子平安”,真的只有“子”而已吗?他推算出来的结果可不是这样简单,难道是他把这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吗?
正当他失神的当,女巫忽然动了。
利落至极的一剑,连着她的人,像箭矢一般冲着轿中人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观言自然还来不及看清这一幕,即便车轿就在他身边,而这一剑去势相当之快,即便是桑落的惊呼声猛地拉回他的神智,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谁知轿中寒光一闪,一箭射出,女巫未料会如此,慌忙中变招抵挡,就听“叮”的一声,那一箭正好落在她的剑锋之上,随即,轿中再射出一箭,直往她面门而来,女巫这回只能低头闪避,但饶是她动作快,头上的斗笠连着面纱仍然被那一箭扫落在地。
而斗笠之下,猛然现出的竟是一张英气逼人的男子的脸孔。
同一时间,充当轿夫的四人纷纷亮出武器将他围在阵中。
人群在这时纷乱不已,哗然散开。
“好计谋!”男子一见原来是陷阱,便负剑而立,目光朗朗望向应皇天,神情略带赞赏地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他的嗓音不复沙哑尖刻,而是说不出的温润和平和。
应皇天双眸紧盯着他,半晌才回话,“敌不动,我不动,你既然有了动作,我也不能不奉陪,这不过是预先就有的防范措施罢了。”他一手布计,自然滴水不漏。
“真没想到……”男子话音未落,忽地剑势再动,他的剑不仅快,而且威力惊人,若轿中并非巧布机关而是原本他要刺杀的那人,恐怕早已成为他的剑下亡魂,眼下就算以一敌四,他也丝毫不落于下风。
应皇天见状脸色微微一变,脱口而出道,“桑落观言!快快退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开口的同一瞬间,男子已然抓住空隙,看中目标,掳了观言就走。
“想要人,用另一人来换,子时之前,可别让我失望啊……”男子丢下这句话,再度施展来时的身法,足见一点便纵身跃入轻舟之上,乘风离去。
谁能想到,这场比试最终竟会是这样收场。
应皇天面无表情紧盯着轻舟远离,而桑落则担忧地道,“应公子,观公子他……”
“不要紧,我会救他出来。”他平静地说罢,拂袖道,“回去罢。”
桑落这时跟在他身后,竟一时不敢再出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总觉得他的情绪敛而不发,甚至没有外露一分一毫,却因此时此刻的沉默而显得愈发无形无状,一股威压之势自他周身弥漫开来,令她不由暗自心惊。
……
观言发呆之际被人掳走,这还真在他的意料之外,事实上当他看见原来女巫是个男人的时候,就愣在当场了,当时的情势变化相当快,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倒挂在别人的肩膀上了,应皇天最后那句“快快退开”他就算听到了,也已无能为力。
此时,他们已经在江对岸的一处山洞里,男子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将剑伫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