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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人附和道,“对哦!虫类本来就怕火,它们只是块头大了一点,没有理由不怕火,不如我们试一试?”
“没错,商巫师有喷火的能力,若是有他在的话,我想应该也会用火逼退它们的。”
“我也觉得可以试一试,我们只要离得远一些,你看它们好像都不会离开不咸山似的,这一点对我们很有利不是吗?”
那几人七嘴八舌,几乎都是赞同的声音,唯有观言持不同的意见,出声道,“我认为不可。”
“咦?为什么?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最先想出办法的人问他道。
因为持了反对意见,对方难免有些咄咄逼人,观言虽然没能想出对付的办法,却有反对的理由,“商巫师所言,蜚蛭和琴虫惧怕的是烛龙神,并非火,这两者应有极大的差别,再者,虫类畏火,此刻我们的眼前蜚蛭和琴虫数不胜数,除非火势大到能在顷刻间便将它们杀死,否则,我们绝无胜算。”
“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吗?”
观言顿时语塞,摇了摇头道,“这……我并没有……”
闻言,那个人便打断他道,“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眼下也只有一试,你是想跟我们一起试,还是另想他法?”
观言明白对方的意思,若不一起尝试,那么届时若能顺利度过不咸山也就没有他的份。
香兰见状不禁拉了拉观言的衣袖道,“观公子,你担心用火攻会出事吗?”
观言皱眉道,“我虽然不知道会变得如何,但总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香兰只要往不咸山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此时闻言忽然眼珠子一转,对观言道,“观公子……我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观言一听便紧张起来,忙把香兰扶到距离不咸山入口稍稍有些距离的一棵大树下,也不去加入尝试的行列了,而是要先确定香兰安然无恙才行,他拿出水递给香兰,等香兰喝下几口后,再蹲下来替香兰把了脉,这才放下心来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刚才可能是有点闷热,现在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香兰摇摇头,道,“好像好多了,我可能是被那些虫子恶心到了。”
观言直起身,转过视线看那几个同行者们开始为了用火攻而忙碌起来,不由担忧地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必须去说服他们,用火攻实在太危险了。”
香兰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道,“观公子,没有用的,你的话他们现在听不进去,去了也是白费唇舌。”
“那我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做可能会危及性命的事。”
观言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为别人着想,甚少为自己着想,在这种情况下,若是确知危险将近,谁都会避得越远越好,而不是像他这样,还一个劲地要往危险之处靠拢。
香兰不是第一天认识观言,她忽然松开手,皱紧眉头,捂住肚子呻…吟着道,“……观公子,我突然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观言一惊,立刻回过头去,他临行前跟应皇天信誓旦旦保证过,路上一定会照顾好香兰,因此香兰绝不能有事,一丁点都不行,观言不疑有他,再度蹲下来替香兰仔细检查,与此同时,另一边不咸山入口处,寻找烛龙神的众人准备好火攻之法,准备一举攻向蜚蛭和琴虫。
众人排成一列,高举火把,一齐高数,“三、二、一!”
同一时间,火把纷纷掷向那些堵住入口的群虫。
谁料就在火把接触到蜚蛭和琴虫的一瞬间,就听嘶鸣声响起,既刺耳又尖锐,那些丢火把的人距离最近,顿时被这几乎刺入脑中的声音所惊吓到,随即,就见那些被火烧着的琴虫们慌不择路,逃也似的冲出了不咸山,蜚蛭群则像是一群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使得那些本没有被火把扔到的蜚蛭也一并惊惶失措,像是陷入了绝境那样,也从不咸山冲了出来。
这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十足悲惨又让人惊恐的一幕,根本连转身的间隙都没有,那些人就被如蜂拥般的群虫吞噬殆尽,只余下尖叫声不绝于耳,但在不久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现场只剩下白得触目惊心的人类骨骸,和被火烧成灰烬的虫类,而惊吓过后,没有受到火势攻击的蜚蛭和琴虫再度回归不咸山,就像一开始的那样,一动不动,将不咸山的入口处重新堵住。
观言和香兰从头目睹到尾,两人早已在远处看得目瞪口呆,香兰惊骇非常,紧紧拉住观言不放,观言不知道是在后悔没能及时阻止他们还是在责怪自己的能力不足,一时默不作声,直到有个人从树后探出脑袋来,冲二人“嘿”了一声,拍着胸脯道,“真是万幸!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跟他们一样,死得只剩下骨头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称不愿意整天与虫蛇为武的葛风。
他本应该与那些逃跑的人一起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又独自跑了回来,此刻,他不禁露出一副庆幸不已的表情,同时又惊魂未定地看着远处的惨状。
第240章 烛照九阴(四)()
“观公子,你真的要这么做?”香兰实在无法放心,不由再一次问他道。
观言未有犹豫地点头,仅回答了她一个字,道,“嗯。”
“观公子——”香兰还待劝阻,观言已大步走向不咸山,那里,刚熄灭的火势使得尸体还未冷却,满目的狼藉仍是令人不免觉得心惊肉跳,更遑论不远处还有更多的数不胜数的活物,让人简直不能再多看那里一眼。
香兰蹬足,就要追过去,一只手却伸出来猛地拉住她道,“姑娘,你可不能跟过去!”葛风的手绝不像是种田人的手,细细长长的,又干干净净,连个老茧都没有,此时他颤微微抓住香兰的手臂,当香兰回眸瞪他时又像是被吓到似的一下松开,嚷嚷道,“别瞪我,是他说的。”
香兰才懒得理他,把他甩开后追向观言,观言听见脚步声,转身对香兰说道,“它们蛰伏在不咸山一定是有原因的,不咸山上可能有什么吸引了它们,而且这样看来,蜚蛭和琴虫一定有共通性,我可以从这两点着手,若能找出来那是什么,说不定就能将它们引离不咸山。”
“不咸山如此之大,就算观公子你真的能够找到原因所在从而将它们引开,那么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找同样大的地方来容纳那么大量的蜚蛭和琴虫呢?”香兰忍不住问。
观言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不过他很清楚若是真的能够找到吸引蜚蛭和琴虫的原因,那么接下来的方式香兰一定不会想要知道。
见观言一脸的为难,香兰不由一愣,随即她便想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盯着观言,问他道,“观公子,你不会是想……从它们当中穿过去吧?”
观言不响,便是默认。
香兰瞪大眼睛看着观言,好半晌,她一把拉起观言就往反方向走,咬咬牙道,“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去找烛龙神了……”
观言看她犟着劲对自己说,同时又好像要拼命说服她自己,便知道她其实是在犹豫,一方面她应该仍是希望能够见到烛龙神,另一方面,她是真的害怕那些虫子,所以才会想拼命说服自己放弃寻找烛龙神,但观言很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放弃。
他索性停下脚步,反过来拉住她道,“现在说放弃为时过早,当你真的愿意放下的时候,才应该放弃,而现在,我希望你自己再想清楚一些,虽然我还不知道最终能否找出原因,但我有我的任务,必须要设法穿过不咸山才行。”
香兰闻言回过身来,问观言,“观公子,难道你都不害怕吗?”
观言面对香兰露出微笑,回答道,“就是因为害怕,才要去克服,这样,这个世上能令我感到害怕的东西不就又减少一样?更何况,我要成为像师父一样出色的巫师,就必定要经历各种磨练,这,也算是一件。”
香兰无言以对,她以前知道观言固执,却不知道原来他早已变得如此坚强,至少,比起从前的他来,现在的他显得更为可靠,和更值得人相信了。
因而理所当然的,观言开始研究起那些被烧剩在不咸山外的蜚蛭和琴虫的尸体,虽然大部分都被烧成了灰烬,但仍有少部分残骸能供观言研究,香兰暂时还不愿接近那里,当然也不想面对那个葛风,不过相较之下,葛风虽然是个无赖,会让她觉得讨厌,但至少不会像蜚蛭和琴虫那样令她觉得恶心和反胃。
“你们好像不是兄妹,对吧?”没料到即使她不说话,葛风的问题仍然很多,他是个嘴巴根本停不下来的人,香兰懒得搭理他,他却会自言自语地接下去道,“刚才你明明称呼他为观公子,我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也知道了姑娘的芳名。”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高兴,却只让香兰没好气地别过脸去。
“哈,被我猜对了吧!香兰姑娘,你说呢?”葛风不罢休地也跟着香兰走到另外一边,随后又道,“那些虫子真的很恶心,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早上见到香兰姑娘徒手捉蛇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好佩服,香兰姑娘你太厉害了,不过再厉害,恐怕面对这些虫类,也会觉得害怕的,是吧?”
葛风一个人喃喃着说个不停,香兰最终忍无可忍,完全听不下去,不仅嫌他唠叨,更不想听他多说一个字,于是抛下他就走向正兀自对着那堆焦黑的残骸做研究的观言,葛风见状一愣,不禁冲着香兰的背影大声道,“哎,香兰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不是吧……”
香兰听见身后的葛风一时惊讶不已又带着无限失望的声音,觉得有点儿解气,然后忽然之间就好像有种不咸山也没那么可怕的感觉,因此她迈开脚步,只是当慢慢接近残骸时,香兰仍是不由自主拧起了一张姣好的脸庞,不过无论如何,她还是决定远离葛风,否则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再捉一条蛇塞进他的嘴巴里。
观言相当认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