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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忽然响起的惊叫声让一时被吼声和狂啸声震慑得几乎就要失去神智的人们冷不丁清醒过来,而这一声之后,显然有人已无法与如此惊…变抗衡,这已是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滔天巨浪就要吞噬万物的骇人景象,人的渺小在此刻展露无遗,一时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了最深刻的认知,他们不知如此的惊怒究竟是谁人引起的,皆已情不自禁有一种惶惶心跳之感,更是无可抑制的骇然,眼前的千层雪浪带来的死亡恐惧铺天盖地而来,让他们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脚步只能随着身体本能的反应逃离开这般危险的境地,再不管什么妖兽和仇恨,因为如此崩塌之势,妖兽也同样难逃一死!
滚滚雪浪夹带着惊人的坠势奔腾直下,像是一条怒吼的白龙,无尽的雪尘争先恐后追逐着没命奔跑的人们,他们身后,妖兽赤色的身影在雪雾中倏隐倏现,不知是同样在追逐,还是在被追逐。
而头顶冰雹的落势全然不顾雪峰崩塌的威势,它照样施施然砸下来,只砸得人们头破血流。
一人仓皇之中看见妖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随即便有人被那大口吞没,若非如此,便是被无情的白雪生生扯入其中,一眨眼亦消失不见。
“往这边,我记得这里有个山洞!”
也不知是谁的声音,混乱中这句隐约刮入耳中的话就像是汪洋中的一根浮木,一时之间上百个人的性命全都系在这根浮木之上,而那山洞竟也像是早就摆放好了在那里似的,才一说到山洞,山洞就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山洞中已经有好几个人惊魂未定地看着洞外白雪狂啸,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只感觉方才的天崩地裂之势明明应该将自己吞灭,自己却为何仍好端端的反而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陆续有人逃入这个山洞,也有人是掉进来的,更有摔进来的,而更多的,便是混混沌沌之中发现自己仍安然无恙的,但洞外浩瀚的雪尘并未散去,只是一波又一波越来越巨大且不停带动雪层向下的雪团随着地势直奔向山脚而去,众人在洞中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剧烈颤动,有如天动地摇,山石压根抵挡不住如此震势,早已不住纷纷落下,俨然有堵住洞口的趋势。
可饶是如此,此时此刻也无人敢离开救命的山洞,只因一出去就是粉身碎骨,留在山洞里兴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但就不知道那只妖兽是不是也已随着万钧的滚雪之势而死在其中,若真是如此,那简直是大快人心!
过了不知多久,震动才缓缓停止,但仍有细微的余震像是在提醒着山洞内的人们方才那种惊天撼地之危,此时洞内已相当暗,洞口果然被不断掉落的山石堵了个严实,好在山石的形状没有规则,便也无法将洞口完全密封,而是留出了不少稀疏的隙缝,正好让空气和细微的光线透进来。
当天地再也没有动静,一切都平息下来之后,人们这才稍稍缓过劲来,有人打火照亮山洞,说道,“有没有人没能逃进来?”
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没能逃进山洞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就是死在洞外了。
可当众人相互确认之后,却发现一件本来谁都没有想到过的事,那就是上山讨伐妖兽的所有人居然都活着,尽管有被冰雹砸伤的人,但却没有被淹没在白雪如痴如狂的崩塌之势中,这样的结果谁都想不到,也没有谁能够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幸运,逃过这可怕的有如天劫的一难。
那么,那只妖兽呢?
“你们……有没有印象……那只妖兽……好像……好像……”忽然,有人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偏偏气势微弱,像是要说出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似的,支支吾吾半天,最终仍是没有下文。
可他这句话却仍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最终终于有人大声地道,“是妖兽把我们扔进来的,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是吗?”
良久,都没有人回应,沉默在洞内蔓延,过了好半晌,忽然又一个人开口说,“要这么说的话,那方才的山神之怒,岂非也是它所引起的?”
“这我倒不信,如果它有此能耐,为何先前鄂王带军攻入之时不用,而偏偏选在此时?”
“这……”
“当时它若直接引发山神的怒火,鄂王的军队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那为何今日会如此?”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凡人如何能揣测得出来神明的意思呢?”
这话无人可以反驳,但妖兽救了他们的事,也无人愿意承认。
他们绝对不希望事实是如此,否则长久以来的复仇之心又该往哪里摆?斩杀妖兽才是他们活着的目的,再没有其他。
山洞内再度沉默下来,因此时此刻,只是一时性命无忧,接下来,就是要设法离开此地。
但山石被压得如此紧密,他们手中的兵器又已在方才的慌乱间丢到了不知何处,只是用手的话,根本搬不动分毫,纵然人再多,在如此情形下,也无法共同施力。
一时间,这些人被困山洞之中,毫无办法脱身。
第181章 【后编】麒麟之冢(四)()
‘洞’外搬运石块的声音自开始之后就从未断过,间或传来锵锵的敲凿之声,‘洞’内众人皆屏息静待,不愿意生出一点点的干扰。……
这样的动静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天,但对于被困‘洞’内已有足足一日一夜的人们而言,只要这个声音在,希望就在,无论是半天还是一天,‘洞’外的山石总有挪空的一日。
当终于有完整的光芒照‘射’进来的时候,便意味着救援的工作已接近尾声,若非那团白茫茫的光实在太过刺眼,照得‘洞’内许久面对黑暗的人们睁不开眼睛,此时他们应该已经能见到白芒之中的火红‘色’披风,和披风下那身银‘色’的铮铮铁甲。
随着光芒越渐炽盛,而声音终停之时,已有人试着缓缓睁开双目。
于是,当那团火红‘色’的影乍一映入眼帘,心口就好像‘激’跳了一下,待看清之时,才发现那原来不是妖兽,而是年少英俊又负盛名的鄂王。
鄂王的面容依然冷峻,眉目浩渺,眼‘波’沉静,压根不似一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所有,他持剑而立,并无言语,却已能给人带来平静安稳之力,而他的身后,皆是鄂邑百姓,亦是‘洞’内众人的亲人们,他们脸上的表情在看见‘洞’内那些人的身影的一刹那便流‘露’出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随即,他们迫不及待奔入‘洞’去。
失去的已经失去,而那些剩下的却从不想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唯独一心想要复仇的人并未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此刻,泪水和欢笑感染了他们,有一种名为“温暖”的力量让被困一日一夜的众人此时忽然间明白到了何谓珍贵,又是何谓珍惜。
此际的‘洞’外,风雪宁静,一场可怕的风暴过后,竟现出如此祥和之‘色’,前一日的惊心动魄宛如一场梦境,消失得无影无踪,获救的人们才踏出山‘洞’,便禁不住有些微的怔忡,然而除此之外,他们的心头更是存了三个疑问:一来,究竟那妖兽的下落如何?二来,到底是谁告知了鄂王他们的所在?三来,按理说,山‘洞’应早已被掩埋在厚厚的雪层之下才对,那些雪疏松之极,本应无孔不入,‘洞’中又岂会有阳光和空气透进来?若非如此,百来人又怎么可能撑过这一日一夜?
可若要再深想下去,便是如此大的能容纳百来人的山‘洞’,又怎会如此巧合刚好在雪崩之际出现在附近因而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但这时并无人如此深想,而这三个疑问之中,第一个疑问无人能够回答,因那妖兽自雪崩之后就失去了踪影,第二个已不需要回答,因为只要一出山‘洞’,就能看见‘洞’口附近的红‘色’‘毛’发,它们连着成串的血迹沾染在‘洞’外的白雪之上,这显然是在一切都平静之后所留下的,这样的猩红之‘色’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之中一目了然,也是因此,鄂王带领的军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们。
至于第三个疑问,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困‘洞’内之人并未听见任何动静,至于救援的军队到来之时,便已是此状,‘洞’口虽被山石掩盖,上面的雪却只有薄薄一层,并未深入到里面的缝隙之中,因而谁都不清楚雪山崩塌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让这个山‘洞’奇迹般地保留了一丝生存之机。
这三个疑问皆带着未解之谜,就算是第二个,也无人肯相信这是妖兽为了救他们而故意留下的痕迹,若是如此,那么反而代表妖兽并未死于雪崩,对于这样的消息,一时之间并无人觉得欣喜。
事实上,鄂王很快又被城中来人叫了回去,似乎是运城地底有变,据说跟妖兽有关。
一听是跟妖兽相关,仍是有人惦念着想要立刻去看,鄂王见状,索‘性’让他带来的将士们每人带一个,将雪山上的人们一同载回了王城。
此时城‘门’大敞,迎接鄂王的军队回城,而运城跟外城城‘门’不过十丈,是以一入城‘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数不清的骸骨,它们此时堆在一个面积并不大的坑边上,仍陆续有人从坑中爬出来,同时又带出一大批从里面挖掘而出的骸骨。
骸骨堆旁有一名巫师正兀自思量,他似是在命人拼凑其中的一部分骸骨,此时众人已能见到些微的雏形,单独摆出来的那些骨头看起来算不上很大,但仍比人类的骨头要大出一些,而且有些形状特异,是人所没有的骨头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只兽的模样,却不知是什么种类的兽。
“怎么回事,扶风?”鄂王翻身下马,直直走向那名巫师问道。
扶风上前几步,躬身一礼便道,“禀鄂王,原来运城地底有一个埋尸冢,想是此冢不见天日,被人刻意藏匿,才会三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