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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正听到蔡义不是来收租的,眼里虽然还有泪花,脸上却是笑了开来,笑的就像孩童般那么纯真,看起来竟是有些令人心酸。不过听到蔡义打听沈括后人,不禁警觉起来,看着蔡义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打听这做啥?”
蔡义不禁觉得奇怪,先是苏符,后是村正,怎么一提到沈括感觉他们都在担心着什么。蔡义无奈,只好跟苏符一样的解释了一遍。
村正听完,见蔡义气度非凡,一身正气,想来多半不是什么坏人。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们凤宁村,几乎都是姓沈的。沈大人是我们全村的骄傲。只不过自从二十二年前沈大人逝世之后,凤宁村就衰败了下来,那沈家更是家业衰败,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沈大人孙子沈进这一代,已经到了绝粮的地步了。若不是村里人帮衬着一点,怕是早就饿死了。”
蔡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括曾经官拜翰林学士,放在后世那就是中央秘书处处长。才经过二十年,家道竟然衰败至此?是沈括为官太清廉没捞到油水还是其子孙太过败家了?
第13章 沈括之孙()
既然从村正话里确定了沈括孙子沈进就住在村里,那就好办多了。想到村民们定是对差役憎恨的很,而且李忠就在身边也不会出什么意外。蔡义便让李忠赏了差役一两银子打发他们回去了。两位差役自是高兴得很,他们一个月的俸禄可才二两银子。
村正看着差役一走,便完全放松下来,带着二人便往沈进家中走去。路上交谈得知,这凤宁村一共有四十来户人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唯一的好处就是沈大人在为官之时,为村里买了些田地,村民们都有自己的土地,不用给地主做佃户。本来这日子也过得丰衣足食,可自从沈大人去世之后,乡镇上的地主豪绅便勾结官府,将那些土壤肥沃、水源充足的良田占有了,留给村民的全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山地。加上近年来,战事频频,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官府差役前来征收粮食,村民们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不一会,村正便带着二人来到一座残檐断壁之下。墙已经倒塌了大半,屋瓦早已不见了踪影,勉强用一些干树枝、稻草遮挡一些风雨。纵使蔡义之前听村正说沈进家里很穷,却未曾想到穷到了这般境地。
里面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娘,来把这碗粥喝了。”
一位老妇人咳嗽了几声道:“我不饿,给我的孙儿喝吧。”
一个稚嫩的声音弱声弱气道:“奶奶,我不饿。爹爹说了,你把粥喝了,病就好了。”
“娘啊!都怪孩儿无用,今早去山中本想寻些野味为娘补补身子,却一无所获。”一男子自责的道,听得出来他心里是极不好受的。
老妇人还未开口,一开始说话的女子便急急道:“孩子他爹这怎能怪你,你本就是个读书人。这些粗活自是奴家应当做的,要怪就怪……孩子他爹,你上哪去?”话才说到一半,那男子便觉心痛不已,含泪起身便出了家门。好一个可怜又可敬的家啊!
那男子走出家门,便看到村正站在自家屋前,后面跟着两个陌生人。顿觉奇怪,慌忙侧过身用破旧的长衫擦了擦泪,这才对着村正道:“村正,你怎会在此,这二位是?”
村正叹了口气道:“沈进啊,生逢乱世,我们都是可怜人,怨不得自己,你可别乱想啊。这位是蔡公子,说有些事要与你商量。”说着又转过身子对着蔡义道:“蔡公子,小老儿家里还有些事,便不招呼蔡公子了。你若有事,便让沈进带路过来寻我便是。”
蔡义道谢过后,村正便离开了。
蔡义也不急着跟沈进谈事,对着李忠道:“李叔,把包裹里的吃食给沈先生送去。”
李忠从包裹里拿出些吃食,递到了沈进面前。
沈进疑惑道:“蔡公子,这是作何?”
蔡义道:“在下欲有些事与沈先生商量,不过在此之前,沈先生还是将家中午饭安排妥当才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还望沈先生莫要拒绝才是。”
沈进也不是迂腐之辈,听这蔡公子言谈,看这蔡公子衣着,绝非奸邪小人之辈。当下也不做作,躬身向蔡义行了一礼道:“既然这样,便多谢蔡公子好意了。蔡公子稍等,我去去就回。”说完从李忠手中接过吃食,自是拿到屋中分给家人去了。
不多片刻,沈进就出来了,想必那些吃食自己是一点未吃的。蔡义心中暗暗点头,这沈进最起码懂得尊重人,知道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岂能先填饱肚子。
沈进道:“让公子久等了,不知公子有何事与我商量。”心情自是与之前要好很多。
蔡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我所说之事,事关重大。还烦请沈先生带路,寻一个僻静之地再作商量。”
沈进听蔡义这么一说,便带着二人向村子外的一条河边走去。一路上,蔡义得知,沈进今年三十五岁。家中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母,有一个五岁的幼儿还有一个患难之妻。
来到河边,寻了一处阴凉之地,蔡义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这村庄虽然贫瘠的很,这空气和草地却是让人格外的舒服。沈进看着蔡义如此,便也坐在了蔡义身侧。
蔡义看着流淌的河水,悠悠道:“听闻当年沈大人在润州梦溪园创作了《梦溪笔谈》一书,不知沈先生可曾拜读过。”
沈进似乎没想到蔡义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许久才道:“爷爷的书,作为孙子的我自是读过的。而且家父在世之时,对书中各处亦是讲解透彻。”
蔡义倒是没有想到,沈进的父亲竟能将全书讲解透彻,不觉道:“哦?恕在下直言,沈大人这书乃是传世之作,其中工艺技术已经占了三分之一。既然沈先生深谙其道,为何不靠这些东西维持生计呢?”
沈进有些奇怪,这蔡公子似乎与常人不同呢。世人都道,士农工商,制作工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无非是奇淫技巧罢了。虽然自己一向很推崇爷爷的志向,但也不敢将这书认为是传世之作。渐渐的,沈进心中对蔡义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叹了口气道:“蔡公子有所不知,我虽然知道其中制作原理,却是无法实现的。毕竟创造的过程,消耗的人力财力,绝非是我这普通老百姓担当得起的。而且,而且朝廷之中,有人认为爷爷的想法乃是谬论,乃是妖言惑众。我一介平民,怎敢跟朝廷作对。”
果然如此,自古皇家专权,靠的就是以天子之名来迷惑百姓,巩固统治。若是让你把天地变化解释清楚,皇家权威必定荡然无存。所以纵使《梦溪笔谈》乃是传世之作,中国科学史上的里程碑,在君昏臣庸的时代,怎能大放异彩。身怀巨宝却不自知,可悲可叹!
“实不相瞒,我找沈先生的目的,是想让你帮我制造一些东西。我会提供你原理方法,不过成与不成,还得你去摸索试探。至于所耗钱财,自是充足。给你的报酬,也必是丰厚。不知沈先生意下如何?”
第14章 说服沈进()
沈进万万没有想到,蔡义找自己的目的居然是这个。自己虽然从小饱读诗书,却是不能像其他读书人那般考取功名利禄,因为自己的爷爷当年被贬随州,寄居寺庙,对朝堂之事也是心灰意冷,故留下遗训,凡沈家后人不得步入朝堂。
这个遗训看起来颇有骨气,可是却害惨了后一辈。家道中落,既不能从政,又无能为农,这日子是过得一日不如一日,一家人苦苦支撑到今天,其中心酸有谁可怜。
沈进也不是没有想过将爷爷的科学精神传承下去,只不过在温饱问题未解决之前,那都是自己的一个梦罢了。可是如今,蔡义却能让他实现自己的梦,而且家里的境况也会渐渐好起来,这怎能不让他心动。
沈进压制着心中的激动,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蔡公子为何找我?”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找沈进呢?自己知道原理方法,随便找个人让他多试几次,总会成功的吧。过了好久,蔡义悠悠道:“也许是因为我是王安石的曾外孙吧,当年沈大人貌似就是追随我外曾祖,以致后来受到保守派的弹劾被贬。你说我们这些做后人的是不是应该为祖先做些事情呢?”
沈进一呆,之前想过蔡义定是名门之后,只是没想到蔡义竟是王安石女婿蔡卞的孙子。当年王安石变法,自己的爷爷可是极力拥护的。若是爷爷泉下有知,应当也会赞成自己帮助蔡义的吧。当即,深深的向蔡义行了一礼道:“从今日起,我沈进愿意跟随公子。”
蔡义见沈进如此,自是开心的很,笑道:“沈大哥,不必多礼。你且先回去吃些东西,我在此稍待片刻便回去跟沈大哥说一下我们第一步计划。”蔡义说完想到了什么,从李忠手里接过十两银子道:“沈大哥,这钱你先拿着,算是这个月的报酬吧。”
沈进连忙拒绝道:“公子,无功不受禄,我岂能先拿报酬,而且这也太多了。”
蔡义哈哈笑道:“沈大哥,我和李叔用过晚饭才回城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啃干饼吧。既然沈大哥跟了我,我自是不会让沈大哥吃亏的,等到我们的计划开展之后,沈大哥还有提成拿呢。所以,这钱,你就安心的拿着吧。”
沈进听蔡义这么一说,顿觉尴尬,不过想到蔡义既然有信心赚大钱,自己岂能唯唯诺诺,大不了以后全心全意帮助蔡义便是了,这般想着,便将十两银子揣在怀里回家去了,脚步也变得从未有过的放松轻快。
看着沈进的身影消失在河边,蔡义回过头问李忠道:“李叔,你看这个沈进怎么样?”
李忠看着沈进消失的方向道:“是个忠厚之人,但……绝非聪慧之辈,怕是难成大事。公子你给的十两是不是……”
蔡义笑着打断李忠的话道:“李叔,我们是做大事的人,这点钱不算什么的。一周之后,你就尽管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