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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压了15年的司马光在思想上走上了极端,坐上宰相之位后便颁布了一系列方针:凡是王安石颁布的新法一概废除,凡是变法派官员一概罢免。在司马光执政一年多内,新法几乎全被废除殆尽,王安石、章惇、吕惠卿、曾布、沈括、张商英等30人被列为“熙宁奸党”,悉数赶出朝廷。自此,宋神宗和王安石的一生心血,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王安石听到这个消息,于元祐元年(1086年)四月伤心离世。不久之后,司马光竟也相继病逝。这两人,年少时候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却因政治意见不同而斗了一辈子,最后竟在同一年去世,不得不让后人唏嘘不已。
司马光死后,守旧派范纯仁为相。放眼整个朝堂,全是守旧派,新党官员要么被贬,要么被辞,要么被流放,朝堂之上竟找不出一个新党人士。按理说此刻总该消停一会了吧,但这些文人偏偏就是爱搞事情。新党一除,守旧派立马解除盟约,又变为原来的洛蜀朔三党,开始内斗起来。
蜀党领袖人物苏轼,为人比较豁达和正直。对于王安石新法,其实他是持中立态度的,但他的恩师欧阳修,及提拔他的司马光都是保守派,他便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保守派。但他对新法以及新党人士却没有太多的偏见。
司马光过世后,旧党执政的官员拼命压制新党人物,极尽废除新法,其恶行已经不是简单的党派之争了。对此,苏轼极为不满,他向朝廷提出谏议,认为新法并不是完全的不可取,并不需要完全的废除。
这样一来,苏轼被守旧派认为和王安石是一丘之貉,洛党朱光庭更是从苏轼的诗书文章中找出一些字句,污蔑陷害苏轼对先帝不敬。自此,苏轼既不能容于新党,又不能容于旧党,一生颠肺流离,好不凄凉。
这样的党争每天都在上演,朝堂犹如市井庭院一般,有人走出去,有人走进来,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掌权者们似乎对这乐此不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是大自然的规律,也是天理循环。元佑八年(1093年),高氏去世,宋哲宗赵煦开始亲政。宋神宗临死前的那份凄凉他历历在目,宋哲宗作为儿子,岂能忘记当初将他父皇心血毁于一旦的元祐党人。宋哲宗的报复比之旧党有过之而无不及,旧党官员无一幸免,宰相范纯仁被罢,吕大防等“元祐党人”被贬出京,朝野震荡。章惇、曾布等新党人士被诏入京,新党重新掌权。宋哲宗也恢复了部分新法,军事上两次发兵西夏,打得西夏臣服,不敢妄动。
虽然宋哲宗的做法有些激进,但却使朝堂清明了不少,对外更是震慑住了西夏和大辽。百姓一时间倒过上了一段安定祥和的生活。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就在大宋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年仅二十四岁的宋哲宗却病逝了。
宋徽宗即位,守旧派的向太后听政,竟又玩起了乐此不彼的游戏。向太后任命守旧派韩琦长子韩忠彦为执政,不久又升任右相,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相继受攻击,蔡卞首先被贬任知府;同时恢复了被贬逐的守旧派官员的名位,守旧派官员接着又相继上台。
第82章 新旧党争(三)()
不久之后,向太后还政于宋徽宗,宋徽宗开始亲政。宋徽宗对这种你来我往的党争感到无聊至极,他决定不再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了。他既没有起用新党,也没有重用旧党,他自作聪明的起用了一批忠于自己、忠于朝廷的新人,而那些什么新党、旧党,如果再不好好做官,整天搞事,就让他们回家种田去。这批新人,就包括了以蔡京、高俅、童贯、朱勔、王黼为代表的“伪新党”。
宋徽宗还是太年轻了,他以为除去了新旧党人,朝堂上便再没有党争了。熟不知,一个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欲望,有了欲望就会争斗,这党争岂是说没就没的。新旧党的代表是被除了,但那些人的后代、学生依然在奋斗着,前仆后继,乐此不彼。而且这些伪新党内部也不太和谐,表面看起来其乐融融,暗地里却各使损招。
宋徽宗犯了一个跟王安石一样的低级错误。宋徽宗唯才是用,蔡京等人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利不择手段,他们自称为新党人士,矛头直指守旧派官员。残害忠良、迫害百姓,却把这一切罪行推在王安石新党的头上。
等到宋徽宗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控制了,毕竟这朝中的事情,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的。蔡京等人铲除异党的恶行,那是自党争以来最为恶劣的。崇宁年间,蔡京为首的奸臣便把司马光、欧阳修、苏轼等三百零九人扣上“元佑奸党”的帽子,在端礼门外树立“党人碑”,上面刻写三百零九个党人恶名,昭示全国。被刻上党人碑的官员,重者关押,轻者贬放远地,非经允许,不得内徙。而这三百零九人中,不只有保守派的人员,像曾布、章惇、沈括等跟随王安石的新党人士也并列在内。一句话,管你新党旧党,不听蔡京使唤的官员皆为“奸党”。
若是王安石和司马光知道他们争斗了一辈子的革命果实就这样被蔡京窃取了,不知道会作何想。
别看宋徽宗对政事一点也不关心,但他心里却是明明白白的。但他不是宋神宗,他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他也不是宋哲宗,没有那么多的怨念仇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写写诗,作作画,听听曲,看看舞罢了。宋徽宗很有幽默感,把事情看得都很开,只要朝中官员不弄出大动静,他往往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有一次,宋徽宗让人建造一个楼阁,一个官员听到之后就跑来弹劾他,把宋徽宗训得很惨。但宋徽宗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他都老老实实的接受着那位官员的教诲。次日,宋徽宗到楼阁的施工场地,他叫来了监造官,让他派个人到门口放哨,若是看到那位官员前来,就立马让这里的人躲起来。监造官问宋徽宗这是何故,宋徽宗说他不想让那位官员伤心和失望。这样的宋徽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
宣和殿内,宋徽宗让梁师成将杭州案宗读了出来,一众官员听到后惊疑不已,明目张胆的杀害朝廷命官,这种事情是极为少见的。其中几个官员心中不禁暗道:原来如此。昨夜,他们都收到了蔡京的书信,拆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蔡义。
梁师成读完之后,宋徽宗道:“来人,给太师赐座。”
接着又道:“刑部尚书王大人,大理寺卿贾大人,御史中丞王大人,三位大人对此案有什么看法?”
三人从队伍中微微站了出来,行了一礼,王云首先道:“回陛下,微臣认为黄有才作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草菅人命,罪大至极。而蔡义迫于无奈,才失手杀了黄有才,虽有过失,却是情有可原,一切应当从轻处罚。”
王云话音刚落,贾易便道:“微臣复议。”
宋徽宗连同一众官员纷纷疑惑不已,这贾易可是洛党成员,而王云则是朔党成员。跟蔡京可以说是势同水火,怎么现在倒为蔡义说起好话起来了。就连蔡京都有些奇怪,难道他二人知道要对付他们,于是妥协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王黼道:“回陛下,微臣认为,蔡大人非但无罪,更应该受到褒奖。我等自幼读圣贤书,便明白忠君爱国的道理。微臣听说蔡大人乃是陛下亲自任命的翰林院编修,而黄有才却要杀害于他,是为不忠。而黄有才抢夺蔡大人的财物,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如何佩做一个臣子,有何颜面自称读书人。如今蔡大人解决了他,不但替百姓铲除了一害,更是为陛下维护了皇威,所以臣以为,该赏!”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无不暗暗点头,王黼这口才果然不是吹的。王黼都把黄有才定义为不是官,不是读书人了,那杀了就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天大地大,皇威最大。
宋徽宗听到王黼这番话,心底的疑惑也渐渐散去了,觉得王黼说得很对,这黄有才都挑战皇威了,还留着他作甚?宋徽宗悠悠道:“三位大人所言,俱是有理。不知其他大人有何看法?”
“微臣觉得王大人说得有理。”
“微臣觉得王大人说得有理。”
……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是整齐一致的赞同声。
这倒让宋徽宗的眉头舒展开不少,他可是好久没看到这些大臣如此和谐的画面了。平日里,这些大臣哪一次不是斗得不死不休,这也是他不想上早朝的一个重要原因。
宋徽宗往大殿里巡视了一遍,看到一人,当下有些玩味的道:“宣和殿大学士蔡大人,你怎么看呢?”宋徽宗可是听说这蔡攸和他父亲蔡京经常对着干,此刻便想看看是不是这样。
蔡攸没想到宋徽宗会点他的名字,连忙站出来道:“回陛下,微臣也觉得王大人说得有理。”他跟旁边的老三蔡翛对视了一眼,眼中俱是有些紧张之色。
宋徽宗现在倒有些奇怪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说这所有官员都被蔡京收买了?他可不相信这些官员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宋徽宗又在大殿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最前面的高俅身上,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高俅道:“高大人,你怎么看呢?”
高俅道:“回陛下,微臣认为,诸位大人虽然说得有理,但却有所纰漏。黄有才虽然该死,但其他那百余人却是无辜的。蔡义身为朝廷命官,却拉帮结派,私设作坊,致使百余人无辜惨死,蔡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以为,蔡义应当受到重罚。”
第83章 新旧党争(四)()
听到高俅的话,众人面面相觑,平日里高俅和蔡京就颇为不对付,如今却又当着蔡京的面,让陛下重罚蔡义。一众人都在暗想有好戏看了。
蔡京冷哼了一声,梁师成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俅,宋徽宗则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