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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胜,带你的人马,速速退回翼城,向李大人禀明敌情。”王彪大口喘着粗气吩咐道。
“舅父大人不与我们同往吗?”
“我部尚需驰援李江大人!”王彪目光坚毅盯着滚滚而来的敌军,像是已经怀有必死之心。
“舅舅,我愿同往!”马常胜带着哭腔喊道。
“住口,可知军令如山!”
“舅舅”
密密麻麻的白色灯笼,犹如夜空中的繁星,慢慢地向燕军营地汇聚而来。
天色有些擦亮了,王然才注意到身边就只剩下几个人了,他和铁蛋冲在最前面。别的不说,王然这逃跑的功夫一直都在升级中。马常胜被仇琼拖着,他很恍惚双眼直勾勾地。陈凯和悟能扶着空明大师,后边跟着是李吉,一路上,他都是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他在哭什么。吓着了?王然准备回去给李吉叫叫魂,对,最好给所有的人都叫叫。
大约刚到下午,隐约可以看到了翼城了。一队燕军斥候将几人拦住,问清缘由后,其中一名斥候将表达最清晰的王然拽上了战马。
翼城县府,李隽端坐在大堂上,不过此时他的脸上挂满了复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怒。
也许是报称的敌军人数有些虚了?不过近两千人的队伍,就回来了七八个人,敌人就算没有一万吧,也不止八千。王然心中默默地盘算着,侧目看着高湛额头上也挂满了冷汗。
“堂兄,速救我父亲啊。”李天冲进大堂,双膝跪地独眼流泪。
李隽嗯的一声,点了点头,转而一咋舌,敲着面前的条案,又摇了摇头。
“高大人,阁下一向足智多谋,定要救救家父啊!”李天又转向高湛不住地磕头。高湛听罢并未出声,只是站起身来,双手倒背在大堂内来回地踱步。半晌,这两位大人也没给出个主意来。
“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带本部,驰援家父了!”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一只茶杯砸到了李天的头上,惊得他手中佩剑脱手,瘫坐在地。
“放肆,吾知尔何意,胆敢擅调大军,必杀尔!”李隽顿了顿又说道:“来人,予我叉出去!”
“是。”
这时一名燕军堂马,双手捧着一个血迹斑斑的白布包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将包裹放于李隽面前的条案上,单膝参拜。“禀大人,北门驶来一辆马车,上面全是人头,小的在其中,发现了李大人与王大人的首级,特来禀告。”
“啊”李隽、高湛虽然已有所料,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父亲!”李天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
王然虽恨李天,但也被他的眼泪感染,当他回到营帐时,这里除了消极的沉寂,便全是空明大师一遍遍的梵音了。
命运有时模糊无形、起伏不定、变化无穷,没有方向。有时却又清晰的犹如闪光,就像破晓时分的晨光,照亮未知的景色。它不会为某一人而驻足,所有试图阻挡它的人,都会被这滚滚的巨轮碾压的粉身碎骨。
这一夜王然梦到了母亲,她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多年的愁苦仍挂在脸上,无奈心酸地合上了双眼。王然跑过去想摸摸她的脸,不过触碰到的却是皑皑的尘埃
王然睁开眼睛,用双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窝。空明大师还在为死去的人超度,王然走过去询问他是否可以为活人祈福,空明大师微微地点了点头,王然将母亲的名字和年龄告诉他后,独自走出了帐篷。
要活下去,一定要回去,无论失去什么
营帐外,铁蛋和冯翼不知道小声聊着什么,见王然出来,便带他去见高湛了。从昨天回来后,每人只分了小半碗连树叶都看不见的菜汤。去见高湛的路上,王然一直觉得脚底下软绵绵地。
“为师待你如何?”高湛眯起眼睛轻声的说道。
嗯,你教我学走路,你教我学说话,你教我爱祖国,你教我学文化王然诧异地看着消瘦的高湛,心中不由地胡思乱想。
“饿了吧?”
高湛轻咳了几声,边将半个有些发黑的杂粮饼子,递了过来。他望着王然的吃相,咽了几下口水,转过身去倒了杯水,
“慢点吃,别噎着。”
王然暗自嘀咕:小爷特么倒想吃快点,可这饼子硬的都能当砖头用了。
“为师要带你去做一件事,若因此丢了性命,你怕否?”高湛还是慢条斯理地说着。
王然被惊得一顿咳嗽,嘴中的饼渣,差点都喷了出去,他紧忙用双手捂住,生怕浪费一点碎屑。
片刻后,王然将剩下的饼子全都塞进了嘴里,才冲着高湛一跪,道:“恩师,平日就待我不薄,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别说一同赴死,只要有我在,就算是我死上千八百次,也要护得恩师周全。”
真特么虚伪,王然不由地暗骂自己。
“好!”
第67章 暗度陈仓()
城墙边上角楼,冒起了滚滚的狼烟,金鼓之声经久不息。翼城外几里的地方,已经能看到大队、大队的人马在集结,很快先锋部队便来到城下。看到敌军招展的旗帜,王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万军丛中,两杆大旗赫然醒目,一杆黑底镶红上书一个白色魏字,一杆黑底银穗上书金色的江字。
王然暗自咋舌:乖乖,这不是那帮装鬼的王八羔子们,这是老冤家魏军到了啊!
李隽带着几个随从,正在城墙边观望,眉眼间没看到愁容。他见高湛也上了城墙,冲着二人招手示意,让他们过去。王然此时却发现李隽身后不远处,一个正在扫地的燕军背影很熟悉。仔细看看,原来是莫贾这个小犊子。
妈的小爷我们出去剿匪,你自己躲这扫街。你也想用扫帚描绘美好的幸福生活吗?王然真想过去踹他一顿,顺便问他:幸福不?
“果然不出三日!”高湛望着城外的敌军,摇头长叹。
“老侯爷的援军,不知何时能到?”李隽面露阴冷地笑容转向高湛,这表情看着都慎人。
“无望矣!”高湛不去看李隽,倒像是自言自语。
“哦?此话怎讲?”
良久,高湛终于侧目望向李隽,眼神中透出滚滚地杀意:“那信使,吾已使人劫杀,援军之事,勿要奢求矣。”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卷绢书,扔到了地上。
李隽身后之人,齐刷刷地抽出环刀,恶狠狠地望了过来,看来只要李隽一声令下,王然和高湛便会性命不保。
“恩师莫怕。”
王然二话不说抽出短刀,挡在高湛身前,不过他心里这个骂呀:高湛啊高湛,你个书呆子,有他妈的带一个人来谈判的吗?你当你是关二爷呢!就算你真是,我特么的也不是周仓啊!难怪你说咱俩都会死呢,我看那,能死的痛快就不错不错的了。不过你劫杀求援的信使干嘛啊?难道你是个狗特务,我擦,我的清白啊,明珠暗投了。
“哈哈,何必气急,汝既已识破吾计,不如与李某一起降了大魏,他日荣华富贵,岂不善哉。”李隽一声狂笑后,悠然说道。
“勿要假意作态,道不同不相为谋。”高湛一口回绝道。
王然皱眉看了看高湛,心想:还真不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难道读书人最后的死节,都是这么的硬气?
“那好,今日李某就用汝之首级,作为觐见之礼了。”说吧,李隽单手一挥,几个彪形大汉便向王然二人冲来。
高湛扬天长啸,声音好似龙吟九天,响彻云霄。顷刻间那十几丈外的莫贾,却连续几闪,诡异地出现在李隽身旁,一刀便刺穿了他的胸口,除了高湛,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不由怔住,莫贾藏在李隽身后垂首冷笑:“狗贼,我来为你送行了。”
李隽有些不敢相信,先是看看自己胸口探出的刀尖,再举起双指道:“你”
“我?对就是我,你毒害我不说,还暗通魏军杀我二哥。今日我就用你的狗头,祭我二哥在天之灵!”莫贾忿恨地拔出短刀,随即又是一刀,这一刀也刺穿了胸口。
李隽大口咯血,先前的创口也如喷泉一般,他用尽气力喊道:“把他们都给我杀了,剁成肉糜!”
几个随从见主子已经不行了,惶恐无措。
王然借此高喊一声,“缴枪不杀!”
众人像是听明白了一样,纷纷丢下武器,跪地磕头。
李隽见此知道一切都完了,不过他还是指着高湛奸笑道:“外无援军内内无粮草,我我不过不过是先走一步不用多时你我定会在那边相”
没等他说完,莫贾再次将李隽体内的刀子拔出,伸手探到他面前一划,李隽的脖颈马上出现了一条很长的细线,随着细线变宽,大团大团地血雾喷洒而出。
看到李隽已经死透了,莫贾将他踹倒,丢下手中短刀。转过身,缓慢地走了几步才瘫坐在地,开始不停地抽泣。一队燕军跑上城墙,将李隽的随从押了下去。高湛来到莫贾的身边,双手倒背着立在他的身后。就这样,一个哭,一个呆,还有发傻的王然,谁也没说话。
王然脑海中回想莫贾那熟悉的眼神,终于想起一个人来,难道是李夫人?是郡主?看她击杀李隽的手段,真有当时把自己踹下巨石喂熊的狠辣。现在哭得哀哀怨怨,又似那夜枯井中思念母亲的伤心人,一定是她,对,我向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保证。良久,王然回过神来,他不想再去看那凄楚的身影,因为她太像是一朵彼岸花了,真正明白其花语的人,是不会为之迷恋的。
王然将目光转而望向城墙外,魏军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由千余人的先锋部队,在平坦的地势摆开了阵形,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
“二哥,你看”身后传来铁蛋兴奋地叫声,他的手中还拎着一颗全是血污的人头。
“这是?”
“李天,”铁蛋那挂满稚气的小脸还带着血渍,“二哥,这下可以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