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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宗十分执拗,那宦官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任他站在原地,自己摇了摇头便离开。
而此时殿里的高纬抛开一切烦劳,正锦瑟齐鸣,歌舞高升,与一众妃嫔舞姬一起沉迷于欢乐之中,殿里的嬉戏之声越来越大,高延宗站在外面听得仔仔细细,心中十分气愤,却也不敢未经通报而直入。
高延宗在殿外站了一上午,直到正午时分,高纬歌舞散去,正准备走出殿外用膳,发现外面站着一人,醉意朦胧地往他看了看才发现是高延宗。
高纬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带着满身的酒气指着他说道,“安德王,你怎么还没走?”
“微臣有要事要对皇上说!”
“你不说朕也知道,你又是为彭范求情而来吧?”高纬说着将身旁众人给叫开,只留下他们两人,“安德王,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与彭范的关系吗?你念着旧情,想要替他求情,可他三番五次桀骜不驯,若不将他法办,我大齐律法何在?朕天子之威何在?你不要枉费唇舌了,朕是不会放过他的,明日便要行刑,你还是回去吧!”
“皇上既然知道彭范曾对微臣有恩,就应该知道我高延宗是有恩必报之人,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他被人陷害惨遭极刑,请皇上饶他一命,就算是把他贬为百姓也可,让他远走他乡,了此残生!”
“够了”,高纬已经有些不耐烦,“安德王,朕要不是看着你是朕的堂兄,又对朕忠心耿耿,有功于朕,早就让人把你拉出去斩了,不妨明确的告诉你,彭范之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他必须死!”
高纬说罢便要往前走,高延宗往右边一跨挡在他前面。
“高延宗,你要干嘛?”
高延宗也发现自己有些冲撞,但又不能就此闪开,于是直接跪在高纬前面挡住他的去路,眼睛红润地哀求,“如若皇上决心已定,臣恳请皇上留他一条全尸!”
高延宗十分动情,高纬也知道本来此事也没有经过深思调查,不能排除有人构陷之嫌,自己也只是以此为由杀掉彭范,于是点头同意了高延宗这最后的请求。
“行,朕就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给你一个面子留他一条全尸!”
高延宗以头磕地,“臣拜谢皇上!”
高延宗知道这是高纬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他在进宫之前已经没有抱过太大的希望,因此能够留彭范一条全尸已经算是自己能够争取到的最大的可能,得了高纬的准许,黯然失落地离开了皇宫。
高纬虽然拒绝了高延宗的请求,只是答应留他一条全尸,可对高延宗这种近乎死缠烂打的求情方式却非常不满,因此而对高延宗有渐渐有些改变了看法。
傍晚时分,高延宗命府上厨师做好了酒菜,然后放上酒菜与他一起来到关押彭范的大牢之中。
高延宗来到大牢里面,让狱卒将彭范的牢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彭范正灰头土脸无精打采地躺在墙角的木板床上和衣而卧,听得有人进来,睁开眼睛一看,见到高延宗坐在里面的桌子之上,马上从木板床上爬了起来。
高延宗进去坐到里面之后,狱卒便很快从外面将牢门锁上。
高延宗略一招手,身后的随从连忙把提在篮子里面的酒菜给端到了桌子上面。
彭范望着简陋的桌子上一盘盘丰盛的饭菜,酒壶打开之后淳淳的酒香如同一股股夏日山涧里流出的泉水一般沁入心脾,面对如此丰盛的一桌酒菜,彭范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的表情,这样的情形和遭遇之下换做任何人恐怕也不会有欣喜之情。
彭范苦笑了一下,拖着脚上的铁链慢悠悠地坐到了桌上。
高延宗望着他脚上那副沉重的镣铐,朝着守在门口的狱卒喊道,“把彭大人脚上的镣铐打开!”
门外的狱卒一脸的为难之色,“王爷,这样做有些不合规矩!”
高延宗本已满腔怒火的脸上面如死色,直勾勾地盯着那狱卒,狱卒被那眼神盯得浑身发麻,只得打开牢门进来把彭范叫上的镣铐给解开。
彭范并没有因为狱卒打开锁在他脚上的镣铐而有些许的轻松,与高延宗面对面地坐在桌子上,两人对视了许久,高延宗不知该如何开口,终于还是彭范先说了话。
“这最后一程有王爷来送行,我彭范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今天一早便进宫见了皇上,可是他还是没有答应”。
彭范仍然是一阵苦笑。
“不过最后他答应留你全尸!”
彭范痛苦地仰头望着头顶黑暗没有尽头的屋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这顿饭是我最后一顿饭了?”
第78章 言正心偏()
高延宗看着彭范一脸忧郁的表情说着无奈而绝望的话,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可面对这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根本帮不上他,既是自责,又是不甘。
“对不起,我尽力了!”
彭范自知自己已经走到尽头,此时此刻,对他而言,坐在那对面的不再是一个尊贵的王爷,而是一个被自己从小关心呵护的晚辈,因此听了高延宗的话并没有经受不住之感。
“王爷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您为我做的已经够了”,彭范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嗓音,声音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半歪着身子望着高延宗,“你说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那道士帮我看看”,彭范低头半晌,笑道,“不过那道士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您说是不是?”
彭范笑望着高延宗,突然像是大彻大悟一般,又或者是绝望之时的自娱自乐,脸上竟然露出了使劲挤压出来的笑容,转而又一脸哀愁地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阴晴变化不定,极难捉摸,“只是可惜呀,本以为帮着皇上登基,自己此生便可更加富贵荣华,可哪曾想到,最后却死在了几个小人的手上,我是不甘心呐!”
“你放心,这笔帐我记下了,总有一天要让和士开血债血偿,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有王爷这句话我总算是可以安心了!”彭范说着给自己满上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接着拿起碗筷,十分享受地吃了起来。
高延宗看着彭范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只是一个劲地苦笑,可和士开这颗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深深地埋藏起来,不光是为了给彭范报仇,也是为了自己。
彭范酒足饭饱,高延宗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一句话,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因为不管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彭范用衣袖擦了擦满嘴的油渍,又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撑饱的肚子,突然只觉心口一阵搅心之痛,一手紧抓着自己心口的衣服,一手紧抓着桌角,最后一头栽进了桌子上面,不一会儿嘴角流出了一股黑色的毒血,再无一丝气息。
高延宗痛苦地紧闭上双眼,许久才慢慢睁开,然后从凳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门外的狱卒赶紧将牢门上的锁给打开。
高延宗临走之时从身上掏出一大锭金子扔给了狱卒,“好生将彭大人葬了!”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大牢。
第二日上朝,高延宗在路上碰到冯朔与韩长兴,冯朔正要上前与他打招呼,高延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然后径直往太极殿走去。
冯朔不明其意,一脸的迷惑,“安德王今天怎么了?我可没有惹他呀!”
韩长兴早已听说昨日傍晚高延宗去牢房探望彭范之事,而后彭范便死于牢中,知道他俩私下一定颇有交情,而他方才还一脸怒气,不理冯朔,定是还在气中。
“算了,我猜安德王这是有气每处撒呢!”
冯朔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和士开等人得知彭范的死讯之后,虽然最后没能将他车裂,但也十分满足,总算是除掉一个眼中之钉,朝中上下对他一党更是敬而远之。
再说周国之中,姚松虽死,可与姚松一起被押解到长安的阿典奇却还在大狱之中关着,对于他的处理朝廷里面一时仍然拿不定主意,而阿典奇被关在周国牢房,不能总这样关着,必须尽快将此事解决,因此今日上朝,宇文邕召集文武百官一起讨论此事。
“各位爱卿,阿典奇已经押回长安关押有些时日了,你们说应该如何处置他?”
卫国公独孤信首先站了出来,“禀皇上,臣以为应该尽快联系突厥,让他们派人来谈判赎回阿典奇,我们则可以趁机与突厥达成暂时的和解,使得我们可以集中兵力对齐国用兵!”
神武公窦毅与许国公宇文贵也一起附和独孤信的意见。
虽然朝中许多重臣都赞同独孤信之言,主动将阿典奇交给突厥,以此而示好突厥,但宇文护一党却还没有一个人发言,宇文邕因此不敢直接决定,而是把眼光投向了宇文护。
宇文护见独孤信、窦毅等人都在那里说话,自己反而暂时闭口不言,因为无论他们说得如何口沫四溅,没有得到自己的同意他们的一切主张都是一口空话,没有任何意义,
宇文护见天子将目光投向他索取意见,这才自鸣得意地站了出来,慢悠悠地说道,“皇上,卫国公等人所言皆是卖国通敌之言论,如不是看在他们个个都是曾经有功于社稷之臣,则尽皆该杀!”
宇文邕心头一颤,独孤信等人所言不过是就事论事,无对无错,可在宇文护这里却上纲上线变成了通敌卖国,自己当初派姚松去夏州勾结突厥那才是通敌卖国,因此心中不禁暗自痛骂。
楚国公赵贵也忍不住问道,“大冢宰言重了,卫国公等人就事论事,怎么会与通敌卖国扯在一起呢?”
宇文护白了赵贵一眼,往前一跨,朗声道,“阿典奇派兵屡犯我大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早已是天怒人怨,百姓恨不得啃骨饮血,如今终于被抓到押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