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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棋盘中的黑线条突然从地上被人拉出,原来那些黑线条并非是涂画在地上的线条,而是事先埋藏在地下以线条掩饰的铁链,横七竖八的铁链从地上被人掀开,棋盘上的黑子也被拉了出来。
胡秉纯顺势一脚将那颗黑炮踢到了刚才所念的位置,那些铁链突然又落入了地上,却搭成了无数方方正正的小格子。胡秉纯正准备离脚去挪动另一颗黑棋,脚下的小格子却从四面收紧,将他的双脚全部系住,身体也一个踉跄扑在了铁链组成的网上。
胡秉纯两手往地上一拍,借力而起,挥手一剑往脚下的铁链砍去,将下面几根小的铁链给砍断,双脚得以跨出,但却更加小心,两脚踩在铁链交接地方不敢落入格子里面。
胡秉纯在回首打望王显,发现他的两手两脚都被铁链给缠住倒在了网格之上,立马拔腿而起准备前去营救,可迎面而来的红子却将他死死地挡在了后面,胡秉纯无奈,只得丢下王显认真摆放黑子,一旦黑子摆放得当,赢了棋局,那王显也就自然得救。
胡秉纯回过头来,提着长剑在黑红棋子与楚河汉界之间来回驰骋,如同一名在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冲杀的年轻小将,一边开动着飞速运转的脑袋,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宝剑架着黑子挡着红子来回翻跳。
王显在一旁看得心惊,可自己手脚被缚只能焦急旁观别无他用。
胡秉纯一边挪棋,一边喃喃念语,“车三进八,将六退一,帅五进一,卒六进一,”,突然将脚下的黑马踢起,一掌双手紧拽而起,飞跑了几步,一掌将那黑马打在红帅之上,瞬间黑红棋子落地而止,脚下的铁链重归于地,整个棋盘回归平静,王显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显叔你没事儿吧?”
王显心怀愧疚,低头自责,“我真是没用,不但帮不了公子的忙,反而还要让公子冒险相救!”
“显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一路上要是没有你舍命相互,我可能早在都督府就已经被冯朔给抓住,现在早已被高纬给斩尽杀绝”。
“不会的,高纬杀不了公子,我从公子身上已经看到了胡家的希望!”
“显叔你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谁在这路上布下了如此精妙的阵法,我对这个地方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我一定要山上去看看那阁中之人到底是何方高人!”胡秉纯虽然自从进入这山中便一路惊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闯两关已是筋疲力尽,可他不但没有因此而退缩,反倒是对这山上亭台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显往这山中四周望了一番,“我们出了天平关,便是到了齐周两国的交界之处,而这个地方既非齐国领土也非周国领土,是一块两不管的地方,这里的主人能够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建屋立室足见其独特之处,我们只有到了山阁之中才有机会窥其一二,可是这前面还指不定再有何危险,公子可想好了?”
“我们现在别无他路,既不能出山等着被冯朔活捉,也不能原地不动困死在这里,上山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走吧!”
于是两人带着满身的疲劳和好奇继续顺着山路望着山顶的阁楼一路谨小慎微踏步而去。
第14章 身缚上峰()
两人走到半山腰时四周突然起了雾,而且雾气渐渐散开弥漫在整个山中,只相隔一丈开外便有些认不清人脸,隐隐约约有如晚上照映在窗户上的影子一般。
“公子小心脚下的路,这山里的雾气真是太大了,说起就起”。
“现在仍是清晨,山中本来湿气就比较重,而且山高崖峭,也是自然之事”。
两人一边小心摸着脚下的路一边往前走,可越是往前走,雾气就于是浓厚,两个人互相只能看到一条影子立在自己旁边,渐渐地竟越走越开,离得越来越远。
浓雾之中突然窜出来一条人影,忽闪而过,不一会儿又是一条人影,待想要看个究竟,又是一闪而过,胡秉纯十分小心,微微感到有些奇怪,提着嗓子大声喊道,“显叔,是你在前面吗?”
此时王显与胡秉纯已经相距甚远,离了一段距离,王显隐隐约约听到胡秉纯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山谷之中传送而来,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突然几只人影也陆续从远处忽闪忽现,十分奇怪。
“公子是你吗?公子?”
王显探着脑袋朝着人影闪动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胡秉纯,胡秉纯也顺着人影闪过的方向而去,两人背向而行,离得更远,胡秉纯突然刹住脚步发觉不对,心中暗想,“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想把自己引诱过去!”
胡秉纯察觉前方的危险,此时到处都是浓雾又看不清方向,于是索性站在原地不动,准备等浓雾散开之后再走,但却仍然冲着山谷对王显喊个不停。
王显再往前走也察觉不安,身后隐隐有胡秉纯的声音,而前面却不断闪过人影,王显决定往回找胡秉纯,冲着一片浓雾大喊。
“公子!你在哪儿?”
可是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正当王显原路返回之时,突然感到侧面一阵阴冷之风袭来,眼睛往一旁瞟去,一直斧头从起侧面呼呼而来,王显赶紧避开,那斧头砍落在地上将一块石头断为两半。
王显惊魂未定,前面两条人影从远处快速奔来,越来越清晰,等略微看清之时两条银枪已经呼哧而来,王显往后一蹬,两条红缨从脸上拂过划出几丝血痕,隐隐作疼。王显擦了擦脸上的血丝,拔刀而起,正当准备往前反击之时,身后又出现两人手持铜锤而来,都是力大无穷的壮汉,王显瞬间被五人围堵在里面,左突右杀极力反击。
胡秉纯站在原地,隐隐听到不远之处有兵器铮铮作响的打斗之声,于是紧握宝剑,循着声音而去,还未靠拢,身后两人手持利刃便向他袭来,胡秉纯拔剑出鞘,与敌纠缠,一边挡敌一边往前靠,没过多时,却与王显重新碰到了一起,又惊又喜,而这前后左右也差不多有十几个身手矫健的高手拿着各式兵器把他们围在浓雾之中。
“显叔你没事儿吧?”
“被蚊子蜇了几下,没什么大碍”,王显虽临大敌却能遇危不乱镇定自若。
“这些都是高手,非同一般,我们得小心了!”胡秉纯不论敌强敌弱从不敢轻敌自傲,无不小心以待。
“我们自从进山以来两次深陷危险却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现在终于好了,我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王显言罢挥刀而起,冲入敌群,胡秉纯也随即跟上,两人与这十几名高手厮杀在一块,双方苦斗一阵,无奈山中浓雾极重,王显与胡秉纯不识环境,而那十几个人却如同魅影一般在浓雾之中来回穿梭,忽闪忽现,捉摸不定,一会儿从侧翼冒出,一会儿又从背后偷袭,弄得两人焦头烂额却无计可施。
其中一人身手极快,持剑从胡秉纯背后而来,胡秉纯把剑饶到背后正好挡在那人的剑刃之上,可前面又有两人同时攻来,其中一人一对铜锤甩来,胡秉纯撤剑回防,另外一人银枪出手,胡秉纯无奈伸手抓住枪杆,整个前面被人死死控制,后面再有人来,已经无力可使,被人一脚踢到地上,待要起身,一只斧头已经架到了头上,被人生擒。
“公子!”王显见状一声大叫,急不可耐,刚刚冲破前面想要上前,被人从地上一腿扫倒,两人就这样被对方活活抓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显愤愤不平地摆动着双手。
“各位恐怕有所误会,在下与叔父二人误入此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明示,在下一定谢罪!”
胡秉纯与王显试图从他们口中探听出他们的身份,可那十几个人只是押着他们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行了一段距离,浓雾渐渐散去,山景开始变得清晰,一幅青山鸟语,云淡风轻之景在两人面前缓缓地展开,而此时两人已经快要到了山上楼阁。
两人带着满脸的疑惑和未知的不安跟着他们一路往前,不久便走到了阁台之上,往山下仰视之时如在云端,高耸而险峻,可现在站在此处,上面平坦而广阔,花草清香沁人心底,一副神仙安居之所。
对方押着他们在这阁台之前停了下来,没过多久一位身着灰衣帆布的老人在人群的簇拥之下缓缓地朝他俩走了过来,只见那老者鹤发童颜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飘飘有仙风道骨之感,与这山中楼阁与青山薄云倒是十分恰合,虽不知是福是祸,但内心的紧张之感却被消除殆尽。
胡秉纯想要说话却被人挟持,那老者微微将手一挥,左右十几名高手立即退了下去。
“在下胡秉纯,与叔父误闯仙地实属无心,还望前辈恕罪!”
“两位真是好本事,连续破了我的石头阵和星弈阵,要不是我这十几名手下亲自出马,恐怕还不能制服你们”,那老者声如洪钟,气势逼人,与其慈祥面容颇有些不称。
“要不是山中起了浓雾让我们辩不了方向,你这十几名手下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王显明显有些不服气,觉着对方以地形优势取胜胜之不武。
此言一处却引起旁边之人的反感,纷纷亮出武器以视威慑,但王显面不改色,旁若无人,其胆识与气魄颇让那老者惊讶。
那老者仔细打量了一番两人,两手插在腰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胡秉纯的身上,“难道你们不知道进的这山叫雁翎山,闯的这地方叫珠玑阁?”
王显把头一扬,“我们乃朝廷之人岂会知道江湖之事?但我和我家公子实无冒犯之意”。
王显见这些人并未直接刁难,便放低姿态,没想到此言一出那老者身旁两人却有些按捺不住手中的佩刀,只是又被那老者拦住,只好目露凶光瞪着王显。
“朝廷之人?此地既不归齐国,也不归周国,更不属于陈国,乃是天下之中无主之地,请问你们二人是哪个朝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