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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乙闻声只好故作神秘地朝谈不缺摇了摇头:“晚点我请你喝酒,这里先失陪啦!”说着绕开两人就快步离开。
谈不缺忽然看到他后背上的衣服有几处已经变成了暗褐色,很明显是被里面的鲜血渗出来的,心中一动,朝一旁的白婉问道:“他好像受伤不轻?”
“嗯,是的,想不到你的眼睛倒挺尖,不过,他这样算好的了,唉——”她说着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少嬴府那晚出去的人都受伤了?那少嬴大人她?”谈不缺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小声地问她,她却指着眼前的一间门口站着两名青年锦衣侍卫的房子:“到了,她就在里面,有什么直接问她去!”
两名侍卫恭恭敬敬地向白婉行了一礼,一齐叫了声:“白姑娘好!”
她摆了摆手,指着谈不缺对他们两个道:“他就是她要见的人!”两名侍卫连忙给两人让开,她却只是站在门外略微提高了声音:“人我已带到,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我房间了,晚点再来看你!”
房间一片寂静,很久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白婉忽然哼了一声,突然将谈不缺向前一推,自己则转身离开。
谈不缺一个没站稳,伸手急忙向面前的房上扶去,房却是虚掩着,他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间,顿时,一股浓冽的奇特薰香味钻进了鼻子,谈不缺即使以前在卧花阁住过一段日子,也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重这么浓的香味,简直可以说有些让人感到刺鼻恶心作呕的程度,他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停,心中大感窘迫,想不到自己见她的第一面就是如此失礼,急忙抬头定睛向房间内看去。
房间其实并不大,但因为摆设实在太过简单而显得有些空旷,最里面是一张床榻,靠着窗子放着副桌椅,桌上凌乱地摆着几只大大小小的盒子,有些他认得,那是女子用的胭脂盒,一名身穿明黄色绸衫、挽着发髻的女子正坐在桌前,凝神注视着手里的一面小铜镜,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细白柔嫩若葱管的纤指,指尖从桌上一只盒子里轻轻地挑出一点胭脂,却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要涂到哪里好。
旁边左右各有一名长相俊美清秀的少年分别替她披着一件鹤羽大氅,低眉垂首,目不斜视,态度极是恭敬,即使谈不缺发出如此大的响声也没有抬头左顾右盼。
谈不缺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去言采菲家,与此情形似乎也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只是房间的摆设和两名少年的态度而已。他心中一阵失落,不由地暗暗嘲笑自己,早就该知道是这样,可笑自己还想着她是有什么苦衷,一直韬光养晦,事实上却是下属个个身负重伤,她却仍是只顾着在自己房间摆弄着胭脂花黄。
“布衣谈钱,见过少嬴大人!”他躬身一揖。
就像先前白婉的待遇一样,谈不缺同样没有得到黄衣女子的回应,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像是发呆,又似乎只是在凝思。
“布衣谈钱见过少嬴大人!”谈不缺将声音提高几分又说了一遍,言辞虽然不失礼数,语声中却已隐隐含有几分激愤之气。
这次她终于开了口,然而说的却是:“你们两个说到底这个要涂在哪里才更好看些?”
“不知道!”两名少年显得诚惶诚恐,齐声说道:“小奴也不知!不如请白姑娘”
她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下挑着胭脂的那只手,打断少年的话:“算啦,你们还是出去吧,不然的话,我这间房子怕不是被烧了就是被拆了。另,传我口谕,将白婉关入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给她送水和吃的,是任何人!”
“是!”两人连忙答道,如蒙大赦一般地退出了房间,在此过程中依旧是没有看谈不缺一眼,他就像被完全无视了似的。
随着一声轻响,门被退出去的少年顺手带上,谈不缺的心不由地颤抖了下,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他和坐在桌前的黄衣女子——麟嬴。
就在他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她却放下手中的铜镜,起身竟向他深深地纳头一拜:“小女麟嬴见过恩公!”
谈不缺“啊”地惊呼了一声,一连倒退了好几步,后背“呯”地撞上了房门这才停住,急忙不停地摆着手:“使不得使不得,少嬴大人折煞谈钱了!”
即使后来过了很多年,他仍是时常会想起两人的这次初见,她总是会做出一些极度出人意料的举动。
麟嬴缓缓起身,抬起头,一副清丽脱俗的面容出现在谈不缺的眼前,他的全身瞬间就僵住了!
第七十四章 交心()
“你不是”谈不缺看着眼前这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心中快速闪动着念头,片刻过后,一切便恍然大悟,“原来一直都是你!你赶紧先起来吧,我可当不起你这一拜。”
麟嬴道:“恩公自然当得起!这一拜是当面谢过恩公的救命大恩!”说着又是一拜,道,“这一拜是为欺瞒恩公,还请恩公见谅!”说罢这才盈盈起身,大大方方地拉着他坐在房间唯一的那张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沿上,上下打量着谈不缺。
他被看得浑身有些不自在,想起心中先前的疑问,道:“少嬴大人前天晚上带着府中全部的精锐离府,不知是去了哪里?我知道这是您自己的私事,以谈钱的身份,冒然如此询问,实在是太过冒昧,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麟嬴摇了摇头,笑道:“单凭她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你,关她禁闭就不为过!至于你的问题嘛,本就与你有些关系,就算你不问我也要说,不过,你不妨先猜猜看我去了哪里!”
谈不缺皱了皱眉头,见她更是这么说,心里已有了几分答案,只差最终的确认:“与我有些关系?莫非你们去了城北的玄法司地牢?”
她先是一愣,继而竖起了大拇指:“恩公果然神机妙算,猜对了,我的确是去了那儿,不过我好奇的是恩公是如何猜到这个的?这个就连白姊姊我也没告诉她的,难道你还能掐会算不成?”
“没有没有,我就是胡乱猜测,蒙对的,那结果呢?”谈不缺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十分震撼和感动,既然得知她的确是带着府内所有的精英,一方面让白婉假装自己麻痹长余蛟,自己却趁夜冒着暴雨偷袭玄法司地牢,目的自然是被关押在最深处的奚楚,即使是她出于别种目的,但谈不缺是很感动。
“结果呵呵”麟嬴没有直接回答,但从她那副无奈苦恼的表情上,谈不缺已能得到答案。
他的神色一阵黯淡,起身向麟嬴拜了一拜,道:“不管怎样你肯帮助救我的朋友,这份恩情谈不缺没齿难忘!”
麟嬴苦笑着也站了起来扶住他:“人都没救出来,有什么恩情好记的!倒是你好像这个结果对你来说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
谈不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少嬴大人此计虽妙,瞒得过其他人,只可惜那司元林宣对你太过了解,更甚者府内藏有他的眼线也一点都不奇怪,毕竟他在箭壶城如今的势力可不是一年两年经营起来!那晚白姑娘依你的吩咐,虚张声势,故意几乎要与玄法司和夜影的人大起干戈,无非是想逼林宣现身,然而这却正是欲盖弥彰,长余蛟宁可临阵斩杀一名属下也坚持不肯派人去请林宣,当时我虽然觉得奇怪,想不通长余蛟面对箭壶城名义上的继任者竟然不愿推给司元林宣,但我就想到他可能是正在做更为重要之事。
后来得知白姑娘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隐隐猜到了长余蛟和白姑娘的冲突你们可能都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战场却在箭壶城的某个地方,刚才我来的路上碰到了你的那名随从阿乙,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到他后背渗出的血渍,还有走路的脚步浊滞,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再前后综合考虑,就不难推断出这么个结果。
你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那司元林宣却似乎早一步料到了你的计划,干脆来个将计就计,玄法司地牢本就是他们的地盘,仗着机关和地利,又是以逸待劳,想来他终究还是顾念着你的身份,才没有赶尽杀绝,让你们尚算是全身而退,不知道事情的真实经过与我的推断有多大的差距!”
麟嬴吃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恨恨道:“基本就是那个样子,只是那个姓林的可没你想的那么好,他恨不得我死无葬身之地,又岂会网开一面,若非危急时刻有人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我这次还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危急时刻有人相助?”谈不缺点了点头,道,“可是那位自称逆月的白衣人?”
麟嬴愕然,随即笑道:“你又知道了!大家只说你可能是未来的箭神,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料事如神,若是事先与你商量,或许这次偷袭玄法司地牢也不至于如此惨亏!以后有恩公帮我分析谋划,就不用再怕那个姓林的了!”
谈不缺连忙摇着头:“少嬴大人赞谬了,我其实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了,看得霹雳剧多了,这些权谋也知道得多了些吧,我可不是什么料事如神。”
“事后诸葛亮,什么意思?霹雳剧?那又是什么?恩公看过的奇书吗?”
她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惊讶地看着他。
“呃算是吧!不过话反回来说,你就不怕我暗中受了那司元林宣的要挟,表面是来向你投诚,实则却是他的卧底,在关键时候反你一水吗?”谈不缺童心忽起,开玩笑地说道。
“反我一水?恩公的用词总是这么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透!”麟嬴苦笑着说。
谈不缺挠了挠头,不无尴尬地说道:“那个就是反戈一击,对,就这个意思,这下总应该能明白了吧?”
麟嬴点着头“嗯”了一声,道:“如果他真能让恩公做到这一步,那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麟嬴也就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