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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烈一边不停地点头,一边连连皱着眉头,一脸鄙视的表情道:“那人现在在看竹简怎么排兵布阵,怎么指挥兵车!”
“”曾漠想起那天晚上在梁丘邑附近的一幕,心中叹了口气,暗道那有用吗?他究竟有何特殊,自己完全没有看出来,为何少主上却如此看重他,直接将一名连上过战场都没有的新兵直接任命为指挥五辆兵车、五百名兵甲的军候,难道真如众人所想那样,他是穆晋城派来的?少主上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的?但如果说是这样,少主上将其编入自己的这组,却也并未特别对自己说过什么,以他这种新兵初上战场,如果不特别关照,很有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挂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敌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现在才抱着那些竹简学习,有用吗?
“曾帅,要不让属下去暂代那个谈不缺指挥战斗,借机让他真刀实枪地临场观摩学习,不比他抱着那一堆死竹简?否则他到时万一搞出个什么幺蛾子,弄不好会坑死大家?”靳烈有些担忧,自动请缨道。
“不必!你忙你的去吧,一切按计划该怎么还怎么!”曾漠摇着头挥挥手待靳烈离开营帐后,他才轻声自言自语道,“你会是个有趣的人吗?”说着随手拿起银戟,走出了营帐。
曾漠远远地就看到杂乱无章地停着五辆挂有“谈”字的兵车,甲士与步卒三五成群地混杂着聊着天,兵器甲胄散落一地,浑似一支刚打完败仗的残兵游勇,他的眉头不由地一皱,眉间顿时闪过一抹怒意,这要是敌人此刻突然来袭,就这阵势,搞不好怕是整个军阵都会被拖崩!
终于有人看到了曾漠,顿时吓得脸色惨白面如死灰,正要跪下来向他行礼兼告罪求情,却被他以手势止住,他心中怒极,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向谈不缺报告。他想看看这个人此刻究竟在营帐里面搞什么!
曾漠凝神屏息,将自己的动静尽量隐藏至最小的程度,轻轻地走了进去,登时被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不算太大的一个营帐,至少要比他自己的帅帐小了一半不止,除了一张铺在地上的草席和一个蒲团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摆设了,甚至草席上连被褥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散落一地的竹简。
他随意瞥了一眼,有黄夏历史兵制通考,也有神武决杀遗阵图,甚至连天衍历春秋决狱这类都有,但最多的还是像太师兵鉴、神裔兵略三经等历代兵书,看着每卷竹简上盖有的符印,皆是尧昌城藏书,问题是他这样连队伍行列都还搞不清的人,看得懂吗?更何况,现在可不是钻研经典的时候。
他正准备喝止住谈不缺这种愚蠢至极的行为。心中忽然一动,霎时就明白过来,这个谈不缺可并非是在研读这些上古遗典,而只是在做着一个类似沙盘模拟推衍的游戏,眼前这些散落在各处的竹简只是充当着各种不同的角色。
再看谈不缺,他正低头看着手里捧的一本薄薄的绢册,一手不停地挠挠头,眉头紧锁,满头大汗,另一只手则许久才会偶尔移动一下地上的某卷竹简。
曾漠看了一会,很快就放弃了最初的念头,反而一时心血来潮,不动声色地轻轻移动了其中一卷“敌方”竹简,直冲“己方”本阵。
谈不缺轻轻地“咦”了声,竟浑然不觉有外人在前,反而相应地移动本阵四周的竹简来应付“敌方的来犯”。
如此,曾漠和谈不缺两人你来我往,竟斗得激烈异常,谈不缺哪里是曾漠的对手,眼着没多久就被四面楚歌,兵临城下,不过虽然如此,谈不缺的应对还是大大地出乎了曾漠的预料,心想如果他能像玩竹简沙盘这样指挥自己的那些兵车士卒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影响全局,只是游戏终归是游戏,要想转为现实,只怕没有实战经验终究是不行的。
他看着谈不缺已经绝无生机,正准备开口结束这场游戏,然后向他讲解一下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犀角之声“呜呜呜”
曾漠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这便来了吗?
第六十五章 先锋()
“你继续玩你的游戏,没我的命令,不准踏出营帐一步!”曾漠顾不上和他仔细解释,直接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谈不缺激动的声音:“你输了!”接着他似乎反应过来,惊地“啊”大叫一声,“是你!曾漠,我知道了。”
曾漠没功夫听他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一走出谈不缺的营帐就立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银戟,沉喝道:“所有人听着,吾乃尔等军司马曾漠,现在命令尔等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兵车在前,步卒在后,以鱼丽之阵包围守卫尔等帅帐,违此擅自行动者,斩!”
场间顿时一片肃寂,落针可闻,接着众人立即匆匆返回各自的位置,然后这才跪倒向曾漠齐声应答道:“喏,谨遵司马号令!”说完纷纷听从他的命令,迅速将谈不缺的整座帅帐团团围起来,而再看曾漠时,早已不知了去向。
战马的铁蹄和战车的车轮之声越来越响,靳烈站在整个营地的最高处——指挥台前,紧紧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不停地搓着手,东张西望,一脸焦急之色。
而在东北方,遮天的烟尘浩浩荡荡,如云般的旌旗肆意飞扬,迅速向他脚下的这片营地逼近,直到他已能清楚地看见那些雪亮的战刀,以及昂首奋蹄的战马,其中当先竟赫然有一匹奇兽骅麒,坐在其上的是一名戴着半边铜面具的中年男子,他露出的半张脸上,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一直从眉稍延伸到鼻梁,然后没入另半边面具之下,手里持着一柄丈八长矛,冷厉的眸子射出骇人的杀意,让靳烈有种对方也正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等对方完全落入他的视野范围后,他发现人数并不多,兵车更是少得可怜,仅有七八乘,这应该只是先锋部队,但与寻常兵士编制不同的是,竟然没有按照黄夏延续数百年下一乘兵车配七十二名步卒的定制,而竟然没有一个步卒,除了兵车上的甲士之外,其余全是单骑。
“这就是传闻中的‘骑兵’吗?”靳烈心中一声冷笑,没有步卒的辅助,兵车很容易受到各种攻击和地形的制约,而给所有的步卒配上战马,机动性虽然大幅提高,但对应的,攻击力和精准度都会下降太多,骑兵对步卒有绝对的压倒性优势,但步卒若以兵车作为掩护,那骑兵就脆薄如纸了。
那名半面刀疤男子带着所有的先锋部队径值向靳烈所在的指挥台奔来,很明显,对方也一眼就看到这个关系着整个战局胜败的关键位置,但是指挥者到现在还没有来,再等下去,只怕是要来不及了。
靳烈再次四下里望了望,空旷寂寥,哪里有曾漠的半个影子,只好索性一咬牙,硬着头皮一把抓起旁边的帅旗,迎风一挥,大大的“曾”字随风猎猎而动,他不慌不忙地弯弓搭箭,大喝一声,那支箭矢便如一颗流星划过天幕,带起滚滚的气浪,切割着空中的气息,直奔那名刀疤男从的眉心。
两人的距离虽然超出了百步,但凭借着手中的乌绝弓强大的韧力,再配合靳烈强悍的臂力,射程还是很轻松地就达到了两百步,箭矢眨眼之前便已飞至刀疤男的面前,只可惜终因“强弩之末,势不可穿鲁缟”,等到了刀疤男的面前时,他只是手腕一抖,手中的长矛轻轻松松地就将那支箭挑落在地。
不过,靳烈原本也没想过这一箭能够伤敌,他只是挥动帅旗,再以箭矢向众人指明敌人的位置,因此那支箭被挑落的一瞬间,猛地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接着一声尖锐的厉啸声,那支箭便从中断绝,向空中喷起一蓬红黄蓝绿等各色烟雾,在整个刀疤男所率的先锋部队上空绽放出光彩,同时也将他们的具体位置暴露无遗。
一直潜伏在四周各处的兵车甲士此时看到上空的帅旗和示敌所在的烟花箭筒,顿时发一声喊,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刀疤男所在之处冲出,很快,刀疤男子的先锋部队就被团团围住,如此一来,他骑兵的高机动性就根本无法发挥,而靳烈指挥包围他的却足足是他们的好几倍兵力。每一个方向都由三乘兵车带着步卒。
然后让靳烈颇感意外的是,刀疤男对眼前的情形竟似早已了然于心,丝毫不显慌乱之态,他手中的长矛猛地高高举起,身后的所有人马便一齐勒骑顿住,那几乘兵车首尾相连,将其他所有骑兵围在中间,做出一副全面防御的架势。
靳烈看在眼里,愣了下,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负隅顽抗?等死?还是他有其他阴谋?
这是引蛇出洞吗?他心中冷笑了笑,那就看看你这个先锋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虽然包围刀疤男的先锋部队的这些兵士也只是整个营地的很小一部分,但他还是派出一支小队向刀疤男子他们来时的方向迎出,防止对方后续主力的出现。
靳烈很有把握,无论对方的主力有多少,他都能够在主力突破自己的防线之前彻底消灭掉这支送上来的先锋部队。他将曾漠的帅旗连挥三下,对包围刀疤男子的四周兵士下了最终的命令,尽杀之!
顿时刀枪出鞘,喊杀震天,刀疤男更是身先士卒,手中一柄长矛犹如一条矫龙,挡者披靡,靳烈几次的指挥冲杀都被他挡了回去,不但没有攻破他的兵车圆形防御阵型,反而平白凭添了不少伤亡,心一横,手中的帅旗再次挥动,高高地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
立时,原本正准备着再冲击的兵士立刻向后退出十多步,然后收回手里的兵器,齐齐地从身后取下弓,从箭壶抽箭。
霎时间,箭矢如雨,刀疤男子一柄长矛舞得滴水不漏,无数箭矢纷纷被击落,其余兵士也有奋斗拔打空中的箭矢,也有退回兵车组成的那个防御圈内,依靠兵车强大的外壳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箭雨。
就这样,只要靳烈下令射箭,他们就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