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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缺在口中念了一遍“天鬼社”三个字,茫然地摇着头道:“不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
展禽挣扎着慢慢坐起身子,脸上恐惧之色越来越浓,一反往日从容自若之态,有些结结巴巴道:“申天之志,明鬼之威,天鬼社是一个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神秘组织,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正样子,甚至连他们是人是神都不清楚,只在每次他们出现过的地方留下‘申天之志,明鬼之威’这八个字,而他们所过之处,皆是鸡犬不留,整个村邑都会荡然一空,短短不到三个月,已经先后有数个村邑被降下天罚,一夜之间就宛如在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一般,想不到竟会降临在我们梁丘邑,你现在还坚持要回村邑吗?”
谈不缺盯着展禽看了有几秒钟,忽然开口问道:“梁丘邑有你的父母吗?”
展禽不虞他会突然有些一问,一阵愕然过后,道:“一年前我独自一人从关内迁来这里,是以父母和族人皆在关内!”
谈不缺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的妻儿呢?可否在村邑?”
“展某尚未娶妻,是以并无妻儿!”展禽颇有些不悦,不知对方忽然询问这个是何用意。
没想到谈不缺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咬着嘴唇道:“原来如此,这就难怪,我的义父义母还在村邑,我得去找他们,你还是就呆在这里吧,要是我侥幸活着就来找你,要是天亮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想办法自己逃走吧!”说完捡起自己的那柄刀,又从祁扬身上取下那张白桦弓,走到毡帽的尸体前,一咬牙,猛地拔出那支箭,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向村邑方向走去。
“”展禽苦笑了笑,低声自语道,“敢情你觉得我是因为没有亲人在村邑中,所以才故意危言耸听,袖手不理的!也罢,这个世上想送死的人总是多了些!”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细搜索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连上面的每处伤口都没有放过。
谈不缺趁着夜色,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兵车车轮滚动的轧轧声越渐清晰,他的一颗心越悬越高,他回想着之前毡帽与祁扬的对话,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可一经细想之下,他还是抓住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祁扬作为那个神秘莫测的“天鬼社”的一名卧底,长期潜伏在尧昌城,而且从能够负责招募甲士来看,地位并不低,但在令人对其天鬼社恐怖实力的震惊同时,至少他可以基本确定,它多半是一个由人组成的组织,应该和神祇之类无关。
距离村邑还有十多丈远的的时候,那些先前的兵车车轮声,马蹄声和其它一些不知名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谈不缺心中大急,甚至顾不上再隐藏行踪,三脚并作两步,急急地冲了过去,但直到他来到村邑的出口那处开阔地带,四周望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那些兵车和牛马了。
他略作思索,毫不停留地直奔义父家中,但随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去。
整个梁丘邑静极了,静得就像是——一座死城!连犬吠声都没有,真的就像展禽说的那样鸡犬不留吗?
谈不缺举起手,颤抖着,推开义父家的大开,他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每一间房子的。没有人,全都没有人,他不甘心,又重新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甚至连厕所和柴房都没有放过,但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现。家里的一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根本看不出任何异状。
就在他累得一头倒在自己的那张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屋顶,脑子里一片混乱,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掳走整个村邑的人和禽畜!
“嘶——”
死寂一般的夜空中,蓦然响起一声尖锐响亮的马鸣声,显得异常得突兀,甚至有几分诡异!
谈不缺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都没想就顺手从旁边抓起那件长袍披在身上就往外走。
一出门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夜里已经起了不小的风,吹得他不由地机灵灵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就想裹紧身上披的那件长袍。
只是下一秒钟,他看着身上披的那件长袍却愣住了!因为那下面分明自己还穿着同样一件长袍!
两件长袍无论从款式还是布料颜色甚至是做工都几乎是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就是外面这件要显得旧了很多,很多地方都破开了线,看上去满是历尽风霜沧桑的感觉。他这才想起自己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脱去外面的长袍,所以床上的这件长袍并不是义母送给自己的。而且当时她说家里就一套衣服,而且还是非常小心地保存着,那么这一件又是谁的呢?
先不管这个了,谈不缺紧了紧外面的那件长袍,辨明方向,朝方才有马鸣叫的地方走了过去。
第十七章 焰火()
马鸣声发出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旧宅。宅子的面积不小,只是破败已久,到处是没膝的荒草和爬满断壁残垣的藤蔓。
谈不缺看着眼前那些被踩踏出的凌乱脚印与车辙,心中有些犹豫,自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只怕与送死无异。他以荒草和坍塌的矮墙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向院子里面移动,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希望看见义父和义母他们,以及村邑的其他人,但最终还是失望了。
宽大的院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村邑的人,倒是有几名黑衣汉子席地而坐,围着中间铺着的一块白布,上面摆放着一些食物,所有人都默默地吃着东西,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离他们不远的东北方,停着一辆由四匹战马拉着的兵车,想来方才那一声突兀的马鸣应该就来自它们其中的一匹。
谈不缺大气不敢喘一口,有些骑虎,进退维谷的处境,自己总不能就这么傻傻地直接冲出去,质问他们将村邑里的其他人弄到哪里,那就真的不是失忆,而是失智了。他原本想偷听,可惜对方明显是训练有素之辈,吃东西时根本没人说半个字,这让谈不缺有些着急,冷不防一个紧张,脚下也不知道踢到了一块小石子还是干泥巴,随着他内心的叫了一声要糟,安静的夜风中,被一声“啪”的脆响打破。
“谁!”一声低喝,数道锐利阴冷的目光齐刷刷地朝谈不缺藏身之处射来,强大的气息和凛冽的杀气瞬间就令谈不缺窒息!短短数秒,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浑身感觉都要被刺穿刺透。
心中叹了口气,已经接受现实的谈不缺正准备从半截短墙后站起来,忽然“吱”的一声,一只老鼠适时地从眼前跳了出来,看来是被自己刚才的那一下惊动,反而代替自己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蓬!”一名黑衣人扬手,也没看清他手中扔的到底是什么,谈不缺只隐约感觉到眼前闪过几点银光,那只可怜的老鼠大概到死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化作一团粉红色的血雾,很快就消失在幽暗的夜空里,看得谈不缺一阵脊背发凉,某种程度上,那只老鼠是代他而死的,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老鼠也很可爱。
黑衣人们继续低头吃东西,有了这个小插曲,谈不缺原本打算悄悄溜开的念头暂时被打消,更是一动不敢动,很快整个人的手脚都变得僵硬起来。这些黑衣人始终没有开口,若不是刚才那一声“谁”他都以为他们全是哑巴,既然从他们这里听不到什么有用信息,他就想尽快离开,一想到那个化作血雾的老鼠,他就只要靠死死地咬住嘴唇的剧烈疼痛来保持自己不会哆嗦和牙齿打战,但即使这样他也不知道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想逃又不敢逃,偏偏那些黑衣人吃个东西慢嚼细咽地比女人还娘,好不容易等他们总算吃掉那块白布上的最一块腊肉,他们却仍是不肯离开,就像是在故意在考验他身体的极限似的。
忽然,其中一人倏地起身,吓了谈不缺一跳,还好他抬头远望的方向正好与谈不缺藏身之处相反,很快,其他几人也纷纷站起来。
这些黑衣人全都以黑布遮面,谈不缺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从举止行动上来看,他隐隐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小的变故,于是隔着布满灰尘的藤蔓缝隙慢慢地抬起头也朝那边望去。
起初他还有些纳闷,因为除了在幽邃的夜空除了几点若隐若现的暗红色星光外他什么也没看到,但很快他就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
那几点原本黯淡微弱的小红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大并激烈地燃烧起来,绚烂夺目的赤色火焰照彻整个夜空,宛如一只展开巨大双翅的火凤凰,向这边疾飞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炙热炎气。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一幕惊呆了,谈不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浑然忘了黑衣人的存在,而黑衣人的注意力也因尽数被吸引过去而对他的突然出现视而不见。天空的火焰来得很快,眨眼便到了梁丘邑外,这时谈不缺才看清,这些压根就不是什么火焰,当然更不可能是凤凰之类的神鸟,它只不过是地面映照在天空的火光,真正的火焰来自地面而非天空。
而这些来自地面的火焰也并非盲目乱烧,而是有着一定的规律,那就是像一条火龙沿着梁丘邑外东方北的那条小道而来,此刻已经到了村外,却没有直接进村,而是停止前进,转而开始围绕着整个村邑燃烧起来,很快整个梁丘邑就火红一片,如同白昼。
“撤!”
当中一名黑衣人突然沉声喝道,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收回视线,却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正呆如木鸡的谈不缺身上。谈不缺与众人的目光相触,不禁“啊”地惊呼一声,心底一个声音大叫道“快跑”,偏偏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危急时刻,被四周火光照得通红的空中猛然出现一条绳索,不偏不倚正好缠住谈不缺的腰。接着他只觉腰间一紧,整根绳索顿时抖得笔直,从绳索的另一端传来一股大力,他便被这股大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