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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六十四天过去了,这天,陈鱼再次出门在白马河旁走动,正好看到了撒网的渔民。
“陈贤弟,又在闲游啊。”渔民笑了笑,算着八八六十四应该是这几天了,看着陈鱼手上被他称做寻龙尺的物件说道。
陈鱼点了点头,笑意吟吟。
数十天,渔民大多经常见到他与黑皮,虽然知道他那屋中还有一个大汉和一个女的,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想到奥特曼卦师的那番话,数了数日子,八八六十四。
陈鱼没有回答渔民,而是走到了岸边,看着河面的波光以及这冰雪消融之景,微风带着泥土以及河水的气息抚在了陈鱼的脸上,陈鱼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白马河畔吟诵起来。
使君已复冰堂酒,
更劝重新画舫斋。
白马津头春水来,
白鱼犹喜似江淮。
词是苏轼的,陈鱼身在白马津想到了这首诗,犹记当年,那个站在他身边一起赏荷赏月的人。
那人影婆娑,那花前月下。
你可知我已不在那个城市,甚至不在那个空间。
此时的你,又在哪里,
所谓伊人,汝在何方!
第63章 荧惑守心()
我所思念的人啊,你在哪里,
春风吹过,陈鱼竟是落了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沧海啊沧海,云台啊云台。
如果时空是平行的,你能否看到我的泪。
寒冬已去,
生机勃发,
春风十里,
却没有你。
多少楼台,
多少烟雨。
哎
“贤弟为何落泪。”渔民走了过来,看到了陈鱼眼中的晶莹。
“初见晨风,尚未适应。”陈鱼沾了沾眼睛,与渔民攀谈了起来,经数十日与渔民已是熟络许多,称呼也从哈利波特陈近南变成了贤弟
“怎麽未见那位兄弟。”渔民指的便是黑皮。
黑皮没有跟着陈鱼出来是因为二人找到了铁矿,却是有些远,昨日回来天色已黑,晨时陈鱼便没有喊黑皮,陈鱼习惯了早起,今天也不例外,打了一遍拳便到了河边,此时听得渔民问起,简单说了其中缘由,但没说铁矿的事情,他是来找宝藏的,什么八卦方位一说,渔民深信不疑。
秦人是迷信的,迷信到出门要看看日历今天是不是适合往这个方向走,迷信到租房子也得算算风水,比如陈鱼的父亲陈牛,就曾找过各种游方术士巫医云云,却没能治好陈鱼的颠病。
陈鱼绕过话题,所谈的无非是最近的天气以及各地方的大事,邯郸的事情传到了东郡,也传到了白马,陈鱼也从渔民口中得知了邯郸的消息,同时也知道了一些有关徭役的事情。
邯郸说过了,又说到了上郡。
陈鱼仔细的听着,记忆中的文字与渔民所讲的如同一幅幅画面重叠到了一起,记忆中的史书资料,记忆中的人物传记,虽是看的不多,但是一些大事情陈鱼还是记得的。
渔民不敢说嬴政杀了儒士的事情,只说扶苏公子现在上郡,嬴政派了大量人工赶往上郡蒙恬处修建直道,其中就有他以前的同乡,给他发来书简希望能借一些钱,但是他没有借给同乡,后来才知道,他的同乡死了,饿死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陈鱼叹了一口气。
渔民没有什么钱,赋税太多自己尚且不够,以前种了很多地,后来因为将县里的铁制农具用坏了而挨了十鞭子,农民才变成了渔民,但是过得极苦。
打来的鱼是要上税的,去集市也要上税,白马附近人烟稀少,从白马津到白马县因气候以及地貌都没有太多的人,渔民要赶到东郡濮阳附近设立的集市上去售卖,河边的房屋大多都是空的,听得陈鱼卦师的身份,只是按着流程写了个租房合同,然后陈鱼与邵白几人住了进来,平时只有陈鱼与黑皮出门活动,白马河附近太过荒凉,正合几人的意。
但是渔民却不这么想,虽是渔民比去城中自在了许多,但是这地方不安全,东郡也有什么逃犯,若从白马河方向走,遇到渔民难免的要管渔民借点钱,冬季算是太平了许多,眼下这陈鱼看上去有些本事,加上人也多,只是这几人
渔民最终没有将陈鱼的事情告诉官府,如此也就过了八八六十四天。
秦实行监督制,就是你得看着你的邻居,你的邻居同时也在看着你,你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的邻居笑呵呵的出门了,转身直接跑到亭长那报告你的情况,比如你今天出门先迈的左脚,与前几天很不一样
当然这是打个比方。
因此在陈鱼杀了磁县县令之前,磁县县令抓了陈家两边邻居,罚了一笔巨款。
几人有苦说不出,磁县亭长李二狗大多不在磁县,而且陈家院落大,邻居看着陈鱼疯了十几年,哪里还会注意什么陈鱼的动静,更何况陈牛一直把陈鱼关着。
而且这报告也有程序,你得礼仪得体,你得面带微笑,你得说先生你好
总之你得当面说清,府衙不受理匿名状,你要是趁着官员不注意,往院里扔个匿名书简转身就跑,那么你就糟了,几个大汉会可劲追你,追到你就用小拳拳捶你胸口,没追到那书简就直接变成木柴了
陈鱼现在住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什么监督制度了,整整两排房子,只住了这一个渔民,其他的不是饿死了就是傅籍去了,再不就担心这地方的流动人员搬走了,像渔民也是从农民转行过来的,不做渔民就饿死了,好在看到陈鱼的时候还没有饿死。
陈鱼回去了,与邵白黑皮沈毅以及苏芷烟几人用过了饭食,便开始了思考,屋子大了些,刚好够几个人,土炕被黑皮烧的十分暖和,苏芷烟缩在角落里,趁着几人不注意抹着眼泪。
渐渐的,陈鱼睡着了,许是河边的风吹得有些发干,或是土炕的缘故,陈鱼睡的极沉,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了灵儿。
那个有着相同面貌的灵儿。
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灵气,浅浅的酒窝,清澈的目光,细细的眉毛微微蹙着
屋外传来了沈毅的喊声,陈鱼醒了过来,才知道竟是梦,听得沈毅的声音,忙起身往屋外赶去,关门声传了过来,陈鱼听到了黑皮的惊讶声,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陈鱼才发现天色已黑,门前站着沈毅与黑皮,顺着二人目光陈鱼看向了空中,看到了二人惊讶的原因。
这是什么?
陈鱼看到了明堂天蝎座心宿二,三者前方,多了一颗极为明亮的星,看其明亮程度应该是火星。
“荧惑守心!”沈毅惊呼了起来。
他本不认得星宿之位,后来在曲周做仆时了解了一些有关占卜易经方面的学问,适才沈毅前去解手,看到了这荧惑守心的星象。
陈鱼明白了,古人把火星视为战争,死亡的存在,这荧惑守心的星象,其中之寓意不言而明。
咸阳宫中,赵高低着头往前跑着,待至一处正殿在门前候了起来,良久,门开了,嬴政面色不悦的看着台阶下的赵高。
“王上可知今夜出了什么星象。”
嬴政抬起了头。
“这难道是”
“朕之广阔山河莫非有变耶!”
与此同时,泗水亭长刘邦刚与乡俑饮完酒,准备开窗户透透气,正看到了这荧惑守心的星象。
第64章 卫国濮阳()
嬴政失眠了,自从陈鱼之事后再一次失眠了,自己一致笔墨,一致度量衡,怎么会有荧惑守心这种星象,匈奴,一定是匈奴!老子刚建完长城你们就这样袭扰,以为我大秦铁骑是吃素的吗!嬴政扔掉了手中简牍,拿过了地图看了起来,门前赵高小心应付着,不敢发出声音。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嬴政大步走到门前,指着正在修建的阿房宫地基大声吼着,赵高躬身站于一旁,等着嬴政接下来的话。
然而,嬴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地图摇了摇头,赵高用余光扫了一眼,霎时明白了嬴政的心思。
“王上,已差人去找那徐福,只是在路途中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嬴政抚了抚头上的冠帽,厉声问道。
“徐福已然找到,也依着王上之意问其长生之药,哪知那徐福大哭不止,直言蓬莱仙山之药已找到,只是有一深海怪鱼阻着,现徐福在东海求童男童女若干,另求大量兵卒士伍对付深海怪鱼,以童男童女以及种子换取蓬莱仙药不死神丹,成王上真人之体!”赵高依然低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嬴政的神色。
果然,嬴政听完了赵高的话眉头舒展了许多,荧惑守心只是一个星象,和长生仙药比起来,修仙显得尤为重要。
只是那童男童女以及怪鱼
思索良久,嬴政大步走至案前,持笔点墨,写下了徐福的命运。
童男童女三千,加上种子金子布匹铁器,总之是什么贵拿什么,另派几艘大船去蓬莱,目的就一个,打鱼!
童男童女从何而来?修阿房宫以及长城死了太多的人,也就有了大量的孩童,中车府令赵高领命出去了,验了一千五百名处女以及一千五百名童子,发往蓬莱仙山用来祭祀仙者求取不死仙药,另有大船二艘先至蓬莱附近,只要看着大个的鱼便持弩射之,吓得什么深海大章鱼以及乌贼都藏在了水底。
终于,一只大鱼抱着侥幸心理冒了个泡。
哪知刚一露面一蓬箭雨飞了过来,却没有破开大鱼的防御,大鱼很郁闷,觉得还是潜水的好。
一只重矛飞了过来,刺进了大鱼腮中。
“这难道是,斗斗宗强者?”大鱼没有再思考,因为又是几只重矛飞了过来。
打完了大鱼,那就把这三千童男女给徐御医送过去吧。
于是,在这荧惑守心星象后的第四天,几艘载着童男女的船直发蓬莱。
东郡白马。
荧惑守心的星象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