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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县县令本以为陈鱼只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看到陈鱼出现的时候有些怕陈鱼贸然冲过来,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陈鱼竟是搬出了秦律,而且说的条条在理,自己一时竟不知怎么反驳,伸手指了指,只喊出了一句放肆,却有些中气不足。
“敢问县令可有口供?”陈鱼收回指着磁县县令的手,微微拱手,无视县令的话。
“这”磁县县令语塞了起来。
“那再问大人,我那老父可有变动说辞?”陈鱼没有给磁县县令说话的机会,话语中带着严厉。
磁县县令伸手指着陈鱼,手抖了起来。
“你”
“你什么你,身为一方县令,自以私怨为难庶民,又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治我陈家,如此敢称秦之宦仕?你枉活数十年,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从未见此等厚颜无耻之人,我真是羞为磁县之人!”
陈鱼这一番话,说的是一句追着一句,一环压着一环,只见那磁县县令依然伸手指着陈鱼,看着身旁都尉,张了张嘴,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堂前。
众人大惊,先后二名尉赶到堂前查看县令状况,周围之人皆是看着陈鱼。
再看陈鱼,不顾众人之目光,撩衣迈步对陈壮使了个眼色,当前往堂外走了出去,陈牛有些迟疑,但看得陈壮已是跟着走出,回身看了看,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随着陈鱼走了出去,那几名都尉无人敢阻陈鱼,陈鱼就这么漫步走了出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纷纷让了开来,陈壮与陈牛在其身后,然而刚到的门前,有一名都尉冲了过来,欲阻陈鱼,可还没等冲到陈鱼身前,一只放大的拳头已是冲了过来,这尉原地晃了晃,倒了下去。
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纷纷与陈鱼拉开了距离,正堂上磁县县令已是昏倒,周围都尉看得之前那人情况,又联想到陈鱼的手段,无一人再阻陈鱼。
陈鱼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待走到一偏僻路段陈鱼停了下来,陈牛与陈壮亦是转过了身,颤巍巍的看着陈鱼。
“这两张木片是我临时做的,不要回陈家了,也不要回邯郸,能走多远走多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陈鱼从身上取出两张刻满了字的木片,同时还有几块金子,递到了陈牛的手中,同时身体拜倒在地,行了一个拜礼。
“鱼儿。”陈牛从堂上陈鱼出声大骂县令的时候便已惊呆,此时看到陈鱼行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手上抓着金子以及木片,影子拉长在地上。
陈壮正左右看着,他本就随陈牛各地方的跑才在磁县附近有了住处,现在眼见得陈鱼把磁县县令骂的吐血,邯郸是不能再呆了,只是这刚刚说成了一个女子
“鱼儿,你不走么。”陈牛犹豫片刻,收起了木片与金子,往陈鱼身后看了看,看到了一片尘土,拉了拉陈鱼,神色满是惊恐。
陈鱼转过了身,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在尘土之中,他看到了一辆车,一辆他见过一回便能记住的车,正是那邯郸郡守的车!
“快走!”陈鱼回身对陈牛喊了起来,他不知道郡守为什么回到这里,但他知道此时陈牛再不走就更没法走了。
“鱼儿,你不要做傻事啊。”陈牛亦是认出了尘土中的座驾,拉着陈鱼的手慌了起来。
“带老父先走!”陈鱼咬了咬牙,将陈牛推到了陈壮身前。
陈壮点了点头,背起陈牛往远处便走,陈鱼看得陈牛二人身影渐远,这才转过了身,马车已是到了眼前,车后跟着一列尉,再看那驾车之人,手中提着把长刀,正是清晨馆驿门前那黑衣人!
“陈鱼,好大的胆子!”车门开了,郡守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人何出此言?”陈鱼微微躬身,眯着眼看着从车上走出来的邯郸郡守。
“我且问你,你可知那涉县邵白树林中放火杀人之事?”郡守身佩印绶,伸手指着陈鱼厉声问道。
“竟有此事?庶民属实不知。”陈鱼摇了摇头,惊讶之色挂在脸上。
“你既不知,那为何磁县县令说你知情未报,还有你这身上长袍,可是那绍白之物?”
陈鱼这才明白邯郸郡守是得了磁县县令的消息在城中未发现自己才带人直奔陈家,路只有这么一条,正好遇上了。
“那磁县县令所言未有”陈鱼的话还未说完,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陈鱼闻声望去,他看到了几匹马,待至近前,陈鱼的心沉了下来,因为这最前方马上持剑之人,正是陈鱼一顿大骂吐血昏倒的磁县县令。
“大人,莫让陈鱼走了,适才此人硬闯大堂,带走陈壮与陈牛二人,言辞更是粗蛮,望郡守拿下此人,定能找到那绍白!”马未到声已至,磁县县令紧盯着陈鱼,拍马到得郡守身前,下马拜手成礼。
秦时以武为主,文字以及私塾更是在坑儒之后少了许多,庶民所学全都从吏,也就是这些砍人得来仕途的县令有秩大都督小都督等等要兼职做教书先生,又因为要随时篆刻书简,故此又有刀笔吏之称,所以这大多官吏多是武能提剑上马,文能笔篆墨染之士,这磁县县令也不例外,让陈鱼一顿言辞激的气血上涌,醒来之后更是气恼便吩咐下数十尉以骑随之。
邯郸郡守车驾上那黑衣人皱了皱眉,打量起了陈鱼,冷哼了一声,飘然一跃已至陈鱼面前。
第33章 邯郸之地一孤舟()
邯郸之地一孤舟、
陈氏龙鱼水中游、
他年若遂青云志、
鱼跃龙门水东流。
黑衣人到了陈鱼近前,手中长刀撑地,微微一用力,刀鞘嵌入土中,晃了晃脖子,单手摘下了脸上黑布,露出了那道极深的疤痕。
陈鱼没有动,不卑不亢的与疤面黑衣人对视着,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听不到一丝声音,脚尖微微用力,在地上捻着。
他不知道邵白究竟出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托,给陈壮与陈牛争取时间,哪怕是死,这是他的选择,做为一个陈家人的选择。
“那陈牛与陈壮定是朝这个方向去了。”磁县县令看了看黑衣人与陈鱼,与郡守行了礼,看到郡守微微点头,兀自拨马绕过陈鱼,往陈牛与陈壮的方向追去,随其赶来的几名尉跟了上去。
磁县县令深知黑衣人的身手,绝对的自信使得他忘记了陈鱼所为何人,在其与陈鱼距离最近之时,陈鱼动了。
左脚前踢,同时带起一阵尘土,借力一个侧滚翻,抓起一方石块,向磁县县令之马头扔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声嗡鸣响了起来,发声之处正是黑衣人手中的刀,陈鱼骤然踢起尘土,着实让黑衣人吃了一惊,也让他出刀的速度慢了一丝,陈鱼要的正是这一丝时间,滚翻,飞石,惊马!
石块十分准确的砸在了马头上,马儿受了惊,脖子使劲的往后仰,马前蹄子蹭着高的往上抬,鼻子里哼哼发出颤音似的嘶鸣,直是将磁县县令甩在地上。
陈鱼感到身后寒气袭来,本能的侧过了身,却也未能躲过黑衣人的刀,刀尖在划开了陈鱼的皮肉,血流了出来。
陈鱼只感到一阵冰冷从伤口传来,没有理会黑衣人,而是使出全身力气向磁县县令冲了过去。
准确的说是向那匹马冲了过去,马无鞍,但有缰绳,磁县县令在马受惊之后便松开了缰绳,佩剑落在了地上,眼看惊马要往远方跑去,陈鱼径直抓住了缰绳,却感到又一阵寒意从身后传了过来,知是黑衣人之长刀,来不及多想,抓起磁县县令的佩剑往身后挡了过去。
恐怕只有此时的陈鱼才知道黑衣人竟是有这般力气,佩剑挡住了长刀,却是由于陈鱼身形未稳以及黑衣人出刀之势,磁县县令的佩剑飞了出去,陈鱼也看到了面前双手握刀的黑衣人。
都尉以及磁县县令大声喊了起来,陈鱼没有听到他们在喊什么,倒不是喊声不够大,而是此时精神高度集中的陈鱼眼中只有这黑衣人,还有他手中的长刀。
长刀再起,却是落了个空。
因陈鱼拉着受惊之马的缰绳,马儿要往前跑,奈何陈鱼坠在后面,于是这马抬起后蹄,对着陈鱼踢了过去,竟是将陈鱼踢得飞了起来,正是如此躲过了黑衣人这一刀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陈鱼不顾马蹄之痛,便要爬起,却发现自己并未落在地上,而是正好砸在一人身上,顺着身子往脸上看去,发现正是磁县县令,往黑衣人方向看去,发现黑衣人正往自己冲了过啦,忍着马蹄之痛,陈鱼直接抬手扣在磁县县令咽喉之处,同时身体找好平衡,身形挪动,将磁县县令挡在了自己身前。
黑衣人停了下来,刀依然指着陈鱼,却是回身看向邯郸郡守。
磁县县令先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未等大喊又让陈鱼砸在了身上,头昏脑涨外加想吐,刚要大骂,却发现那个飞来的胖子正是陈鱼,还躲在了自己身后,那只手如同铁钳一般卡在自己喉间,有些喘不过气,看到面前黑衣人手中长刀,连忙用力挥着双手,刷起了存在感
邯郸郡守也没有想到本是一个人的陈鱼竟会先出手,而且出手的时机以及方式好似经过一番计算一般,看到黑衣人询问的态度,他也犯起了难,只得对着陈鱼大喊,说着什么放开那个县令,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之类的话
陈鱼咬着牙,托着磁县县令往后挪着,到得一匹马前,腾出一只手,对着马上的尉指了指。
“下去!”
马上的尉没有动,手中紧握着佩剑,陈鱼眯着眼,扣住县令的手松了松。
“下马!!”磁县县令终于能喘了口气,却是大喊了起来,然而刚喊出一声,喉咙又被陈鱼扣住了。
都尉一个侧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双眼如猛兽一般盯着陈鱼,手中佩剑依然紧握,随时准备出鞘。
陈鱼冷哼了一声,忍着身上疼痛,托着县令到了尉身前,没有去拿马的缰绳,而是